分卷(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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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微笑着总结道:一个废物握着拿不好的刀,可只会扎伤了自己。

他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合理的建议,维尔维德上层的老爷们却对此各执一词,迟迟做不下决定劳伦斯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了这个提议里把权力交到旁人手里的风险,毕竟一个废物握着把拿不好的刀,除了会扎伤自己,也可能手上没个轻重地捅死别人。

诺伯子爵不怎么愿意交出主动权,维尔维德的大多数贵族庄园主也都听从他的意见。

既然诺伯子爵投反对票,安达西大法师便毫不犹豫地力挺劳伦斯。这里面还有一部分劳伦斯也是个平民,路西恩没有天赋不值得他注意等等因素,以及有他讨厌到骨子里的诺伯子爵做对比,安达西大法师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公爵阁下其实说不上讨厌。

就是给了他权力收不回来又如何,再烂的领主也好过傲慢无礼的诺伯子爵。

安达西大法师的态度便是维尔维德几家大工会的态度,伊莱诺主祭又在二者之间左右摇摆,哪边也不想得罪。

如此这般,他们又开了几次宴会都是不欢而散,直到短短半个月的水路叫那位公爵走了一个月有余,传来的尽是他如何体弱娇惯云云,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停船休息好几天,说不是病了就是倦了,却也没影响侍从采买消遣享受,据说每晚还得有人给他暖床陪睡。

这下就连诺伯子爵都软化了几分。他见不得那位公爵顺顺当当上任的,最喜闻乐见的局面莫过于那位十足愚蠢,愚蠢到会自取灭亡。

一个十几岁就荒唐至此的皇室公爵,他迫不及待想看见对方折腾到翻船的狼狈下场了。

当然,这其中劳伦斯上门拜访过他几次又偶遇过他那一派的老爷们几次,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情。

总归在路西恩抵达维尔维德前,维尔维德上层对他总算达成了勉强一致的共识。

啪。

啪、啪、啪。

寂静的房间里,水晶制成的棋子与木制棋盘碰撞出格外清脆的声响,卢瑟斯捏着一枚棋子,啪啪啪地横跨大半棋盘。

这招惹来坐在他对面的鲁法尔的不满。于是帝国二皇子对着帝国大皇子毫无礼数可言地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就不能小点声么?

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不管是次子对着长兄翻白眼还是做哥哥的一脚踹在弟弟小腿上,失礼逾矩的事情都会留在这里,传不出半点风声。

卢瑟斯优雅地收回自己踹出去的腿,把玩着棋子幽幽道:路西最喜欢这样玩。

把棋子啪啪啪地敲在棋盘上跳跃前进,像个冲锋陷阵的小骑士。

唉。

一想到路西恩软软的小卷毛水汪汪的蓝眼睛,卢瑟斯就不由自主地担忧起弟弟身体如何又走到了哪里。这两个月没什么音讯,路西恩走时的满树苍翠早已挂满霜红,叫卢瑟斯想得对着自己的糟心二弟试图代餐。

其实代也代不到,就这五大三粗嘴巴恶毒的臭弟弟,听了他的担忧也只会发出不屑的嗤笑,怎么,你真当他是纯白无瑕小羊羔了?真的假的?不是吧?不是吧?不是

微笑着把臭弟弟的脑袋摁在棋盘上,卢瑟斯愈发思念起另一个温顺好撸的乖弟弟。

没有路西恩居中调和,他和鲁法尔果然还是更适合勾心斗角和抄家伙干仗。

你不也是?卢瑟斯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一个一个整理起棋子,不然干嘛眼巴巴地跑来找我下跳棋。

他正好好地盘算着自己塞在维尔维德的人有没有努力给弟弟铺路,顺便欣慰弟弟长大了都能自己买粮食了,这个糟心弟弟就臭着张脸找上门,仿佛不知道自己是有多讨人嫌。

要不是要跟他下的是路西恩发明的跳棋,卢瑟斯肯定礼貌地把人赶出去。

知不知道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下头的人剑拔弩张,他们两个头头在这和和气气地下棋像样吗,叫路西恩看了都得发出嘲笑的声音。

不对,他那位表面功夫一流的乖弟弟可不会那么失礼,只会眨巴着一双蓝眼睛满脸写着真诚羡慕,赞叹大哥和二哥的关系真好,要是他也能、也能就好了。

中间省略号请听者自行脑补,没说出口那就不算路西恩的锅。

鲁法尔不满地冷哼,谁想他,拿了好处就跑的臭东西。

他几千金币的奴隶送出去连个响都没听着,白亏了他在斗场泡了那么久给人挑奴隶的一番苦心。知不知道斗场的奴隶又难挑又难买,能被他看得上的奴隶要么背景复杂要么就是斗场的非卖品,为了凑齐一个小队他甚至欠了笔人情出去。

结果呢?

哼,没良心的死小鬼。

船上正消遣享受着的路西恩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直觉是有人背地里说他坏话,可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安娜。女仆长对他的身体总是过分紧张,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如临大敌。

放着火系晶石的温暖房间里还要被迫裹上厚毛毯,路西恩显而易见地露出不怎么高兴的表情。

这个表情伊西已经看了十几天,公爵并不是一个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好恶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从上了船开始,伊西就没从公爵那得到半点好脸色。

至于原因也非常清楚,看看伊西已经一刀剪到了耳后的利落短发,再想想路西恩平时对漂亮霍尔的银色长发的喜爱

伊西顶着这头短发出现在路西恩面前时,那位的表情简直就像炸了毛的猫,瞪圆了眼睛张牙舞爪地要跟他算账。

你头发呢?!头发怎么没了!

伊西第一次听见路西恩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他发誓懒洋洋窝着看书的公爵阁下在抬头看见他的瞬间,震惊到整个人从软垫上弹起来。

摸摸自己剪短后清爽又方便的新发型,伊西冷静答道:卖掉了。

卖掉?卖给谁?卖到哪里了?!

看着眼睛瞪得滚圆的炸毛路西恩,伊西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抢走小朋友玩具的混蛋月亮在上证明他只是按照霍尔佣兵的惯例,在回家前剪个头发卖掉,和同伴们搞一笔喝酒的零花钱而已。

是的,不光他剪了头发,他的整个小队都一起剪了头发,从长发及腰剪到耳后,如尼德那样嫌打理头发麻烦的甚至剃了个板寸。

要不是留长头发能卖笔不错的价钱,哪个雇佣兵乐意顶着这么一脑袋难打理的麻烦东西。

见路西恩气得脸颊都鼓起来,再想想船已经离岸不可能掉头回去,伊西才报了个商店名字给路西恩。那是一家专门定制售卖各类昂贵饰品的店铺,伊西和同伴们卖掉的银发会被当做丝线原料,编织进某条银光闪闪的蕾丝花边,亦或者为某件精美的饰品点缀上月光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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