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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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蓉,你,是在为谁守孝?”

崔夜蓉扯了下嘴角,“二哥真是的,什么也不告诉你吗?”

任桃华听到崔母在去年冬天就已逝去,那次他们冷战,未等和好徐知诰便勿勿出门,原来就是听到崔母重病的消息,徐知诰赶到床前侍奉,崔母已是病入膏荒药石无效,不到十天就撒手人寰,那以后崔夜蓉便随着徐知诰来了江都府。

任桃华听到崔母过世,心头也是一阵酸楚,后来又想到徐知诰想必更是难过,难怪那阵子他总是悒郁寡欢,鲜少愉悦。

“那怎么不到徐府住着,我们也好作个伴。“

崔夜蓉乐了,笑得嘲讽而又不屑,“你都不许青萝姐姐入门,怎么作伴?”

这句话包含的内容太过丰盛,她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觉得手脚都在微微发抖,不知过了多少她才听到自已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青萝姐姐是谁?”

她觉得天地刹那间都变了颜色,虽然原本就是夜幕沉沉,可还是变成了另一种墨色,最后只到崔夜莹的嘴巴在不停的翕合着,声音似远似近,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就象那疾风骤雨般的不稳定,不过重点是完全入耳了。

原来青萝姐姐就是那个夢夫人,徐知诰给她和崔夜蓉在外面置了宅子,就在金鱼巷里。

她笑了笑,自已一直在掩耳盗铃,其实那早在碧虚肯定那琴是独幽时,她不就已经九成确定了。

独幽,她记得当年在邓州的库房里的珍藏,就有这把名琴,当时她要练琴,还跟崔准讨要来着,崔准说什么来着,你那琴技就别糟蹋独幽了,她倒底也没捞着碰,也没大在意,反正她用再好的琴她也奏不出伯牙子期之音。

可是,他却把这把琴给了夢夫人,当然,她也懂,红米分赠佳人宝马配英雄的道理。

“二哥和青萝姐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你何苦拆散他们?”

一直到她回了徐府,抱着景迁,耳边还在回响着崔夜蓉的那句话。

听崔夜蓉说,徐知诰今天一直在和夢夫人在下棋,棋逢敌手,下得兴起到现在也没散,她看得乏了,这才跑出来逛逛花神会。

即是这么说,那么就不会早早回来,她吩咐除了守夜的丫头小厮,别人都早些歇息。

她感到徐知诰好象是到了亥时末刻才回来,只是听她睡下了,也没有进屋,自去勤勉居睡了。

第二天,她从顾氏学馆归来,就抱来景迁哄着玩,景迁已能坐起来,小腰板笔直,坐得很稳,眨着黑葡萄般的眼睛,伊伊呀呀的对着她说,吐字不清,她怎么也没听出来是不是在叫娘。

大约中午的时侯,徐知诰就提早回了来,她有点诧异,却听徐知诰说要领她出去走走,才知是为了补偿昨日未能陪她。

她懒洋洋的也提不起兴致来,便道,“我想在家多陪陪景迁。”

徐知诰即没勉强她,也没离去,坐到翘头案边翻着书看,景迁被抱去吃奶后,任桃华便让芷花取来七弦琴,弹着琴曲,弹了一会儿,徐知诰抬头撩了她一眼,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屋里那些丫头们都如获大赦的跑掉了。

她心烦意乱的,后来简直就是用手瞎胡弄一通,弹得极是豪壮,自个听着都刺耳,瞟一眼徐知诰见他恍似未闻,俊脸平和宜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丝儿,觉得无趣,便住手不弹。

这时外面听到峰岚的动静,说是有要事回禀,徐知诰说了句进来吧,峰岚进来到徐知诰跟前耳语了几句,徐知诰微微变了颜色。

峰岚离去后,徐知诰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任桃华,“昨天见到夜蓉了?”

☆、第79章 凤求凰

昨个儿是夜蓉的生辰,他腾出了时间去看她,吃了顿饭,然后她就要看他和青萝下棋,他明白夜蓉的心思,迁就她是寿星,他也从善如流,张青萝和他棋鼓相当,后来他也下出了几分兴致。

那张罗的崔夜蓉却看得倦了,说是要出去走走,没想这一去就撞上了任桃华。

他也没想一辈子瞒着她,撞破是早早晚晚的事,张青萝的安置让他也挺头疼的,她保全了崔夜蓉,却失去了自已的清白,崔家对他恩重如山,就只剩下夜蓉这点血脉,莫说张青萝还才貌双全,便是丑如无盐他也会负责的娶了她。

那时,他寻找到了崔母和崔越,回到洛阳时,却只见一片烧了的废墟,听邻居说官府从那里拾出了两具烧焦的尸首,无人认领,听闻此言,他以为俩人已是丧身火海。

后来就是在卫州,杨府商量他娶俞姑娘,他无可无不可的,反正崔母需要女人照看,他一个大男人有些事也不能贴身伺侯,后来这个俞姑娘是乔装改扮的任桃华倒是意外之喜。

这姑娘,虽然是出身望族,却一点的闺秀样也没有,当然看外表是看不出来啥的,只觉得那是个倾国倾城的,可是瓤子却是另一番天地,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负气出走,他也想过,走就走了吧,不是个省心的,只是派人沿途保护她一路回了江都。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越来越多的想起她,开始只是闲暇时,后来忙碌的时侯也会偶尔想起,马溶月以后,对女人他再没动过真心,越发的冷情,不习惯这种被人牵引的情绪,便生生的压抑,只是越强行压制,那股思绪冒头的时侯越多。

后来那年冬至,他到了江都,他压不住汹涌的思念,就告诉自个毕竟是夫妻一场,去看看吧,他潜入了任府,从窗子跳进了任桃华的香闺。

他给睡姿狼藉的任桃华盖好被子,搬了梅花凳坐在了榻前,看了她一会儿,看她面色红润,就有点恨她的没心没肺,伸手掐了下她白嫩如脂的脸蛋,她皱了下眉,轻轻的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但是她声音加大的又继续唤着,他终于听清楚了,她声音惶急的喊着是陆大哥。

他当时坐在榻边,差点没气得把那雕花铜栏给捏折了,虽然没明说,可她心里的人不一直都是他吗,这才分开多久,就移情别恋,这少不更事的人哪里值得信赖,一直缠磨着他,把他的感情哄到手,然后就弃如敝履了。

他回到驿馆就大病了一场,后来被徐知训邀去饮宴,半途脱身,就连夜离城,往南走了一些路程,就看见他留在任桃华身边的人发了响箭,便勿勿的往那个方向而去。

他和任桃华重逢,当时心里还不舒服,也没给她好脸子看,后来终究是耐不住的张口让她随他回去,任桃华却是一口回绝,他以为她还惦念着那什么陆大哥,后来听她说绝不为妾才舒服了些。

王氏虽是他大哥的妻室,却绝非善类,是徐温安插到大哥身旁的探子,他如果亲手除掉她一定会遭到徐温的怀疑,那时他还根基薄弱,于是他利用了那一直对大哥有别样心思的徐知诲,干掉了王氏。

尔后,他托刘信向任明堂提亲,任明堂自不敢拒绝,那托辞也好解决,只是任桃华日日来求见他,他根本不见,她找他说什么,他心里有数,总之都是一些伤他心的话,不如不见。

他们成亲后,他有相当长的时间都远着她,事后自已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大男人,何苦和一个小他差不多十岁的小丫头置气吃醋,她心里有了别人的影子,慢慢抹去就是。

只是任桃华容不了他沾妾室和通房,几次争执,最后都是以他的妥协而告终。

后来他也认了,谁让他恋上了这么个魔障呢,只是后来发现张青萝未死,这事却是不同以往,他对她有过承诺,永不相负,只要张青萝认定了他,他就不能强硬推开她。

他瞧着任桃华的样子,那一定是知了情的。

任桃华恩了声,等了半天,也没见下文,就侧脸去瞧他,却见徐知诰正心不在焉的在想着什么,是在想什么人吧,她妒火中烧,忍不住道,“你惦念谁就不要在我这儿侯着,麻溜去。”

徐知诰回过神来,笑道,“我惦记谁了?”

“你心知肚明。”

徐知诰扔下书,站起身来,她还以为他要走,却见他几步过来,到了跟前,她还坐着,侧头只看见他的衣襟近在咫尺,徐知诰把她揽到胸前,抱着她,声音温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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