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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莺一拍手,痛心疾首地说: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宫斗姬:

当天黄昏时分,一台轿子再次把玉露殿两个贵人抬进养心殿。

微莺揣着食盒,看着没有世俗欲望的皇帝,心中突然生了一两分慈爱。

萧千雪早就跑过去,很积极地磨墨清点折子,一副打工人是人上人的好觉悟。

微莺没有事做,只好坐在旁边,拿起瓜子吧唧啪叽地开始磕。

云韶听到声音,嘴角不觉勾了勾,最近忧心的事一扫而空,看折子也觉得分外畅快,效率极高。

也许她说得不错,在某种方方面,这确实是在报效国家。

云韶哑然失笑,眉眼极轻地弯了弯,抬眸看眼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少女,只看了一眼,又飞快垂下眼睛,握紧朱笔的手攥了攥,在折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点。

乱了,她想,全乱了。

没多久,微莺站起来,主动去帮皇帝打扫房间,力图从旮旯里找出那本被藏起来的《后宫迷情录》。她看不清字,不过这回有萧千雪在,不怕再拿一本什么佛经道经回去。

微莺摸索着找起来,没多久萧千雪那边忙完了,听皇帝的话过来帮她的忙。

两个人一起在为找出话本而努力。

微莺皱了皱眉,小小一间书房每个角落都摸了一遍,狗皇帝到底把话本放在哪里了呢?她想着,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堆奏折里,有些惊悚地想,总不会皇帝看完后放在桌上,被不识字或者像她一样近视的小太监们混在折子里了吧。

皇帝每日要看的奏折都很多,一堆一堆的,看完太监们就把折子搬到旁边议事用的文廷阁中。

如果想找到话本,估计还得再进一趟文廷阁。

微莺抿抿嘴,悄悄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没多久,福寿公公推门而入,朝两个少女和善地笑笑,走到皇帝身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微莺听得见文廷阁这个词,留了个心眼,悄悄竖起耳朵,往皇帝那边凑,又听得福寿说宫首辅北厥之类的话。

皇帝听完福寿传话,脸色微变,蹙起眉,放下朱笔便起身往外走。

经过微莺的时候,她瞥到少女偏头往这边靠,像只好奇的小猫,眼里漫起笑意,轻声说:朕去躺文廷阁,等会就回来,你们若是累了,便在榻上休憩吧。

微莺眨眨眼:陛下,我也想去。

云韶惊讶地看着她,你也想去?

微莺:我去服侍陛下。

云韶莞尔,罢了,你身子不好,在这边休息便行了。

皇帝的声音罕见温柔,福寿不觉抬头,悄悄看眼这两个少女,先是看眼微莺,又转头望向萧千雪,最后目光重新落在微莺身上。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中,明明是那个孩子比较像故人一点,陛下却好像更宠爱另一个人。

微莺双颊微红,手捏着衣角,含羞带怯地说:莺莺想陪着陛下~

云韶眼眸睁大,愣在原地,定定看着少女。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心脏跳得很快,又酥又麻,好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在胸腔翻滚。

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烫,缓了会,才轻声问:想陪着我?

微莺抬起眼,虚虚瞥了眼,又飞快垂下眸,轻轻点了点头。

云韶再次被撩得心脏发麻,指尖微微颤抖。

福寿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栋雕像。

这下明白陛下为什么会宠爱她一点了,这孩子太会撩人了,活脱脱的妖妃本妃。

妖妃再次撒娇:陛下,好不好?

皇帝顿时溃不成军:好甚至说出了昏君经典语录: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福寿没眼看了,悲伤地想,自己的圣上本来很英明的,本来不沉迷女色的,本来、本来都在御书房里放佛经的。

到底为何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为什么要在书房放佛经?

因为言官骂人太厉害了,气得很的时候就翻翻佛经

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草,鲨了他们!

第33章

文廷阁自文帝以来便是皇帝和大臣商议军机重事的地方。

跨入这个地方的妃子, 除开当年宠冠六宫的太后,也只有微莺了。

微莺跟在皇帝后面,盯着小皇帝瘦削的后背。

皇帝只着玄色常服, 背挺得笔直,朱红璎珞系住黑色绸衣, 衬得腰身非常细, 盈盈不堪一握。

微莺越看越觉得皇帝不像个男人,像个阴阳人!

难怪他在书房放佛经,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她盯了会, 看到皇帝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透出几分不自然地紧绷,好奇地抬起头,对上坐在榻上品茶的男人。

男人大抵年过不惑,长得和太后有几分相像。

他正垂眸抿茶, 听见声音,放下茶盏, 抬头朝皇帝笑了笑:陛下。

皇帝的语气很恭敬:老师, 您过来了。

在小皇帝刚入宫的很长一段时间, 宫鸿波都担任帝师, 亲自教导小皇帝。

皇帝对他向来敬畏。

宫鸿波瞥见跟在皇帝后面的少女, 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微莺丝毫不怕这位权倾天下的国舅爷, 笑吟吟地拜了一拜,跟着皇帝挤在一处, 腻歪劲让宫鸿波都偏头不看了, 心中暗骂一声妖妃。

宫鸿波想起自己一回朝就接到章岢等言官声泪俱下的控诉,手指微曲,扣了扣桌面:听说陛下在太和门前鞭挞百官?

皇帝身子挺了挺:是他们要求的。

微莺歪在她旁边, 若有其事地点点头,补充: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皇帝附和:朕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要求,朕不忍处死诸位大人,只好尽力满足他们。

宫鸿波被他们一唱一和梗得半天说不出话,又想起章岢他们哭泣着的说的话

陛下他打我们也就罢了,他还每日派太医来给我们看诊,看一次就要一百两银子啊!章岢哭得像个六十岁的孩子:国舅爷,您瞧瞧这像话吗?这合理吗?我一月的薪水也才十两银子啊,要养活一家老少连带仆人这么多张吃饭的嘴,他、他一下就罚一百两。

章岢委委屈屈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胸口,倒吸口凉气,哭着说:我听着、我听着就心疼啊!吓得我第二天带伤一瘸一拐地就去上朝,生怕太医再过来,您瞧瞧我的屁股,连凳子都不能坐呢。

宫鸿波攥紧瓷杯,心想,太惨了。

他淡淡道:毕竟章大人是两朝元老,当年侍奉过先帝,纵是做错什么事,陛下也不该罚得这么重,可怜他一把年纪,现在都坐不了硬木椅子,睡觉也只能侧着睡。

微莺瞪圆眼睛:宫大人怎么知道章大人坐不了硬木椅子?难道看过他的屁股?

皇帝弯了弯眉眼,低头忍笑,忍笑忍得身子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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