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过了半柱茶的功夫,丫鬟终于拿着一盏花灯走了进来。
那盏花灯外形是金鱼模样,红彤彤的,绯红绸纸上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看得出是被主人精心保管着。
殷怀皱着眉看着那盏灯,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花灯被点亮后,由人挂在殷誉北的床头。
像是感受到了微弱的亮光,殷誉北终于安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
他面色苍白,在柔光的映衬下更是没有丝毫血色,平常冷戾的神情褪去,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气。
殷怀这时看过去,这才想起他其实不过只比自己大了两岁。
下人又再次退去,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
殷怀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榻上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正在他思索之际,榻上的人的手指动了动,他注意到了,心渐渐被提了起来。
他不禁屏气凝神,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缓缓地睁开眼,露出那双黑沉沉的漂亮眼眸。
仿佛还未从梦魇中脱离一般,那双眼里死气沉沉,像是完全失去光彩的黑曜石,没有任何感情。
过了半晌,他的视线缓缓聚焦,落在殷怀的脸上。
那双死寂的眼里像是突然被什么被点亮了,逐渐有了光彩。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随即又迅速褪去亮光。
只见他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语气有些嘶哑。
原来还在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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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殷怀拧着眉头,心想看来是真的要烧糊涂了,本着对病人的关怀,他难得的放软了语气,同他道:你先不要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殷誉北扯了扯嘴角,无力的垂下眼睫,哑声道:看来是真的在做梦。
不过刚才做的是噩梦,现在却是让他不愿醒的美梦。
殷怀面露担忧,殷誉北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真的还在发烧。
对于殷怀突如其来的举动,殷誉北并没有躲开,而是闭上了眼,察觉到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眼睫微微颤了颤。
凑近了看殷怀才发现殷誉北的眼睫很长,仿佛轻柔的羽毛轻轻扫过手心。
他几乎从未看过殷誉北有如此顺服的一面。
额头上手心传来的温热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愈来愈清晰。
殷誉北随之一怔,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事实,缓缓地掀起眼帘,将目光落在殷怀脸上。
他眨也不眨眼的,仿佛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洞。
殷怀被这专注视线盯的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收回了手。
看来烧是退了,但是脑子还不怎么清楚。
殷誉北终于移开了视线,语气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你怎么来了?
殷怀挂上客套的笑,听说誉王病了,朕心中甚是担忧,于是过来探望。
殷誉北垂下了头,掩去了眸底复杂的情绪。
多谢陛下。
殷怀心中微动,嘴上装傻充愣,不是说誉王病了吗?朕瞧着这伤不像是病的,到底是在哪弄的?
要是他把自己知道殷誉北受伤的事说出来,就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殷誉北谋反的野心,毕竟私养亲兵这个罪名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而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够对付殷誉北的能力。
见殷怀果然不记得那日的事,殷誉北垂下了眼,心中五味杂陈。
劳陛下关心,臣只是无意从马背上摔下了了,并没什么大碍。
看殷誉北即使撒起谎也面不改色,殷怀只能在心中默默钦佩。
两人又无话了,殷怀坐在那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要说什么,
而殷誉北本来话就少,再加上重伤刚醒来,人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眼皮子耸拉着也不搭理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怀忍不住又干咳了一声。
这一声倒吸引了殷誉北的注意力,他神情微动,抬眼注视着殷怀,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头。
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想到他会冷不丁来这一句,殷怀有些发懵。
殷誉北见状眉头蹙得更紧了,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身后的重苍,面色微微发冷。
他身边的人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殷怀皱了皱小脸,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就因为他咳嗽了一声吗?
当然不是。
因为殷誉北救了自己,殷怀也没有再顾忌着人设对别人冷言冷语,倒显得十分的有耐心,见殷誉北不说话,又宽慰了他几句。
誉王且安心养伤,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站起身,正要抬步离开,便听到殷誉北又沉声叫住了自己。
等等。
他疑惑转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殷誉北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江伯,沉声道:给陛下拿件大氅。
江伯愣了愣,然后连忙照做。
殷怀刚要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雪白狐裘,重苍却先他一步接了过来,然后替他披上,仔细的系上绳结。
陛下还冷吗?
殷怀摇头,不知为何转头看了一眼殷誉北,见他正盯着这一幕瞧,漆黑的眸子冷幽幽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冷了。
走出誉王府后,殷怀长呼一口气,看着呼出的白气在空中逐渐消散,这几天确实有些冷了。
回宫吧。
皇宫里这几日也不太平,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似乎不太好,长善几乎整日都在贴身照顾她,每次殷怀见到她都是行色匆匆。
殷怀想到她和殷誉北的事,心中沉甸甸的,为什么事情和他预想的发展不一样?
如果这一切都不同,那最后夺得皇位的会是谁?
殷誉北?太后?还是柳泽?
殷怀愁眉紧锁,觉得身上这幅烂摊子是越来越重,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出皇宫,离这些人越远越好,随便他们怎么争怎么斗。
宴席举办的地点是太后定的,定在了梅园之中,说是既能赏梅景也能品美酒,倒是多几分风雅情趣。
殷怀风雅情趣倒是没有感受到,天寒地冻倒是感受到了。
他坐在上位,太后坐在他的左侧,正在和旁边的大臣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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