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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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烟就冲到了我们面前,他的速度堪比飞人刘易斯,本来我还想损他几句,可是看王殿臣的表情只见他面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足见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到嘴边我又住了口。

他呼呼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望着眼睛微闭的宁陵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人受到惊吓过甚,已经说不出话了。

“拿一杯酒给他。”宁陵生对海生道。

很快半茶缸火辣辣的“烧刀子”放在王殿臣的手上,宁陵生道:“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对,这杯酒我来喝,如果你觉得自己错了,那就你喝。”

宁陵生可是滴酒不沾的人,如果王殿臣耍个性真把半茶缸烧刀子递给他该如何收场?我不免好奇。

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因为王殿臣毫不犹豫张嘴就把半茶缸酒给喝了下去。

这可是七十二度的烈性酒,就算王殿臣颇为海量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很快他的脸上就罩了一层红光,浑身酒气四溢,而失魂落魄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你知道自己错了?”宁陵生淡淡的道。

“大哥,我错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和你犟嘴了。”王殿臣醉醺醺的道。

“好,既然如此你把修庙的工具搬进庙里,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否则你心不诚。”

“没问题,我这就动手。”一向不肯干粗活儿的王殿臣脱光了上衣甩开膀子就搬起了铁质工具。

“宁哥,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实在感到好奇。

“这个教训不光是他的,也是给你们看的,记住一句话,山门虽大,但容不下一句错话,佛心虽宽,但装不了一块私囊。身入庙堂一定要把自己嘴巴管严实,否则就会像他这样立马明白自己错了。”

很长一段时间王殿臣都不愿意告诉我他在狼王庙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能陡然间转变他的价值观,但一次酒后他还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整个事情都说清楚了。

和宁陵生争辩后,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于是信心满满的走进了狼王庙,谁知庙门刚刚掩住,宁陵生就看到门后跪着一个身着白衣满头乱发的“人”对着他连连磕头。

“这人”的舌头长长拖在地下,随着每一次磕头而微微晃动着,“他”的脖子和手腕上分别缠绕着暗褐色的树根须。

说到这儿王殿臣叹了口气道:“这个亡魂是在求我帮他脱离苦海呢,边哥,我做梦也想不到,就我这样一个人居然能有鬼来求,看来我还不算是一个缺德到家的玩意。”他苦笑着喝了一杯酒。

第37章 凶杀(上)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王殿臣“一切向钱看”的人生价值观有了颠覆性的变化,虽然尚且达不到“五好青年”的标准,但相比较以前那是好太多了,至少有人倒在他面前时会伸手扶人一把。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把近两百公斤的工具扛进神庙时,宁陵生在教我“观山门”的手段。

山门就是寺院正面的楼门,因为寺庙道观大多修于山林,所以这道门便称为山门,也叫山号。

“观山门”对于修庙匠人而言是必备的一种手段,因为一座庙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进去,从山门处就可以直观得到信息,若是禁足之地你却偏要强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所以“观山门”既是修庙匠人吃饭的手段,也是保命的方法,想要进这行,“观山门”是必须要学的基础知识。

“观山门”最重要的是对人眼力的考量,你必须要能看出问题来,这就得用到风水行里一门非常特殊的手段,宁陵生称之为“妖眼”。

如果你能在平凡之地看出凶险,这就是妖眼。

“观山门”首先是看外形,但凡见到漆红漆,成斗拱形的山门就得多加小心,宁陵生说这类山门近似洞口,最是容易招惹邪祟,或有可能就是邪祟所建。

其次是观气闻土之法,首先说观气,就是看山门四周的植物长势,若是花草零落,树木萎顿这就叫“败气”,因为庙宇一般都是建在风景秀丽的场所,而法堂之地对于当地也有催旺当地风水的效用,庙宇四周一派暮气沉沉,则法堂必有怪因。

其次是闻土,大多有问题的庙宇都会招惹邪祟,这其中就有妖,妖说白了就是动物界的“超人”但归根结底还是动物,既然是动物就会拉屎撒尿,所以山门四周的泥土会有动物的尿臊味,气味越重,说明招惹来的妖物越多。

第三类也是妖眼中最重要的一类,就是“断”,断当地风水格局,由此判断建庙者的初衷、用意。

如果是为修行而建造的庙宇,在风水而言更加注重安静,一般会远离正路,选择人烟稀少之地。

如果是为了敛财,则注重求财风水位,山头朝向,庙内格局都是按照敛财、聚财的风水方位布置。

除了这两类,其余建庙的因素就是五花八门了,比如说东山市的“净月庵”,这就是一处墓穴的入口,但无论何种原因,只要你懂的风水格局,就一定能从中看出破绽,而这就是“断”。

以上四种是“观山门”的不二法则,只要能熟练掌握,就可以“接活儿”了。

这并不是多复杂的原理,宁陵生说了一遍后我很快就掌握了。

吃饭时大家都在问宁陵生到底怎么办?

他道:“先把该做的做好,别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修庙的工程师晚上进行的,宁陵生说此地极阴,所以晚上做事容易成,他沿着庙的八卦方位分别点了八处火点,一来照明,二来协调阴阳二气。

四周有不少村民远远观望,他们可不是看热闹的,而是起监督作用,老墨并不放心,生怕我们一把火把主体为木质结构的神楼给点了。

工匠们随即进入现场,先是清扫,然后清除神像上浮起的漆皮,修补开裂的木头,工程有条不紊的展开。

很快一夜过去,白天我们收拾好帐篷,各自睡觉不提。

等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吃过饭我们宁陵生不知去了哪儿,但他给陈升留了口信,天不黑绝对不允许进入神楼内部,于是我们闲的没事儿,打牌的打牌,吹牛的吹牛,我和海生蹲在山路口抽烟聊天,他和我说了很多小时候在孤儿院被人虐待的往事,而我虽然双亲俱在,但一想到他们生下我就是为了让我送死,心里就极度不痛快,觉得命运和海生颇为相似。

正在互相吐诉“自己经历的种种惨无人道”,就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刺入我们的耳膜。

我两吓的同时从地下跳了起来,还以为是闹了鬼,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农妇边哭边喊的朝我们跑来,身后跟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弄你妈的,给老子停住,否则老子打死你。”他高女人一个头,身高体壮,但脚步踉跄,所以伸手搂了几次,但始终没有抓到女人。

女人约有五十来岁年纪,又黑又矮,满脸鼻青脸肿,嘴巴满是鲜血,由此可见这男人下手有多狠。

围观的村民并没有人上来阻拦,默然不语的看着前后追逐的两人。

很快女人跑到了我们面前道:“救命啊,求你们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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