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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昰那处不知道钟粹宫这些弯弯绕绕,但是禾青要传达的话却是听到了。再稍稍问,便知道有人进宫见过禾青。弘昰明白禾青这是提点自己,当夜满腹思绪,干脆转身寻了弘昼。一同回忆一下,自己何时大摇大摆的抄到人家姑娘闺阁之事。

次日之后,两位阿哥办事凛然果断了许多。还有两回老旧大家族抄家的时候,弘昰都跟着去,煞有其事的帮忙指挥,搜刮狠厉连花草都不肯放过。由此,禾青就是留在宫中,也听闻了不少犀利趣事。

更有一些逼着跑到街上哭爹喊娘的官员,帮着把弘昰小阎王的恶名唱了出来。当然,老百姓看了,是一个个拍着巴掌。若非顾及官僚权钱,都要点起爆竹痛痛快快的庆贺一场了。也有不少的小孩子,押韵又简单的唱起了小阎王的童谣。

若是哪家不听话的,大人就说小阎王要来抓他了,保准孩子能哭的喘不上气来。

禾青听了这些事情,私下里笑的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弘昰成了混世魔王一样,可算是在年轻辈里首先立起了恶名。至于曾经谈论了一会儿的方佳氏一家子,似乎被上面的查证贪污,发配远处。莫说自己压制做庶福晋,就是以后想进宫来,都难了。为此,禾青还特意把厨房里的一篮子中华绒螯蟹和阳澄湖大闸蟹给了弘昰,就算是犒劳奖励之意。

弘历不赞同这样得罪人的做法,只是在六部走动,负责帮忙前后。私下里和官员交际甚好,再加之本身内敛文雅,清俊公子的姿态,得了一些好名。雍正见他所长,也渐渐重用。皇后和熹嫔见此,甚是满意。

雍正高高兴兴的坐等银钱到手,就要在自己真正为帝的第一个年节,丰收圆满。弘昫一路放着弘昰在抄家搜钱上狂奔,一路却是看紧了自己的二哥,弘昐的动作上。

第205章 鸟为食亡为安邦

弘昫明白自小得宠,初时也是子凭母贵,占了便宜。身为嫡长子的弘晖早夭后,弘昐力有未逮,身子虚弱,早就避其锋芒。由此,弘昫自小顺理成章的跟从雍正,重用培养。若非夺嫡之心,弘昫自认雍亲王世子之选,□□不离十。

风光二十数载,好不容易追着雍正,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了今日的光景。其中的思量和心境,早已大有不同。日日朝五晚九的跟随雍正,弘昫早已离得兄弟很远。但手中的眼线不少,这些雍正的妻妾相争,底下的兄弟阋墙,他都一一清楚明白。但正因如此,反而更加的了然,这些人的脾气性情。

禾青是弘昫的生母,仗着得宠,丝毫不容皇后有任何插手的机会。弘昫这辈子除了格外的钻研雍正之外,最信任和了解的,便是禾青,其次便是朝曦。弘昫的心思,在禾青看来不用言语,昭然若揭。但两母子心灵相通,极有默契。弘昰自小就让禾青看得紧,嘴里说的狠但多数是轻拿轻放,少有动怒的时候。于此,连着弘昼这个勾搭的,弘昫也只是叫奴才看着,多是保护,向来放心。

反而是弘历,因为熹嫔本是小气之人,手段繁琐不堪,便是有皇后横亘也无奈弘历学了这一派。好在皇后为人处世很好,大事之上弘历向来都是听从皇后的意见,少有莽撞失礼的时候。但也因此,弘昫总会不厌其烦的多关注一些。就怕那马蜂窝一样的心眼,哪天又飞两根针出来。弘昫处处堤防,对于弘昐,更是自几年前就很是注意。

没有走过荆棘幽径,便不知山路陡峭。弘昐的文弱和正义,在弘昫看来有些多愁善感,满腹不分是非善良。原来争斗隐晦的时候,自己就见了弘昐与廉亲王相谈甚欢的场面。直至今日,历历在目,情景也不曾变过。

平心而论,廉亲王的韬光养晦,卧薪尝胆是弘昫所敬佩的。但是时局不同,廉亲王的做派,在弘昫眼里,那就是贼心不死。这样的人,怎能和皇阿哥私下里太过熟络?俗话说得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弘昐仰仗着雍正,却一心想着外人,这是最让人忌讳和厌恶之处。

弘昫发现的,雍正不可能不知晓。两父子很稳得住,甚至等着廉亲王的下一步动作。后宫之人只是看着齐妃早年失宠,故而雍正少有去长春宫,也并不出奇。

相反的,后宫之中对于前朝都是小心探索。对外一致懵懂,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何况,宫里还进了三位格格。

朝曦册封和硕公主的圣旨已经颁下,倒提醒了众人这是当今皇上的存活的独女。外邦或是蒙古,大清向来都要公主外嫁,以示恩宠。眼下局面,顿时给了一些人可走之路。再是愚蠢之人,也受环境影响,明白朝廷的意思。纵然有些人舍不得女儿一样,一些皇亲贵胄却打起了别的主意。

都是爱新觉罗的血脉,只要进宫恩准,由皇上亲自册封公主。这便是尊贵,便是面子。毕竟,也不是谁都像皇上一样日日案牍劳形。底下多少人效仿圣祖妻妾成群,儿女一众。随意拉一个出来哄了雍正高兴,又抬举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怡亲王福晋兆佳氏过来的时候,禾青有些惊讶。

近来这些亲王一等爵位的福晋,多都要进宫给皇后请安。譬如废太子侧妃唐氏之女,似乎也被皇后指名进宫,估摸着要定下了。当年两位公主一年而去,对于怡亲王而言,重大创伤,暗自恼恨自己许久。按着雍正与怡亲王的亲近而言,多半也不会为难怡亲王才是。

兆佳氏也有些无奈,见禾青瞪着眼,笑道,“奴才是想着,皇后掌管六宫,母仪天下。膝下本就庶务繁多,再添了公主,只怕也是鞭长莫及,平白累着了。王爷总说娘娘过得清雅,待人和善,是个实心的好人。奴才幼女是康熙五十三年所出,模样性情温顺,也懂事知礼。若是进宫抚养,跟着娘娘奴才放心,娘娘也不必太过劳累。”

□□岁的孩子,尤其是皇家的格格,哪个不懂事了?禾青知道自己抚养了,也就是请安的时候,添一双筷子的事,并不打紧。只是毕竟雍正还不曾和自己说,禾青也不能自己自吹自唱的就把事情揽了。遂禾青只是笑着点头,“福晋说的是,不知此事怡亲王可有和皇上说?”

“王爷提过,皇上也不曾拒绝。”兆佳氏心知禾青顾虑,也不着急。

按着情面而言,自己的女儿进宫跟着的不是皇后就是贵妃。可平心而论,即便在皇后那处嫡出尊贵,但毕竟这就是抚养出嫁,并不在于阿哥一面,倒不看重这些。忆想女儿跟着自己直到新帝登基才过上好日子,就很是内疚酸涩。本来幼女就疼爱,又有这份愧疚,兆佳氏哪能不细细打算?左右比较,还不如贵妃那处得宠,日子轻巧,也算是平了自己的担忧。何况对于贵妃,兆佳氏更放心些。

禾青闻言,也明白怡亲王夫妻的顾虑。都是为父为母的人,禾青哪能不知这些道理?当下松了口气,“既然是说过了,皇上只要没定夺,那我就说说。儿毕竟不如闺女贴心窝子,既然你舍得给我一件小棉袄,我还能矫情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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