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这么喜欢?”四贝勒低声问。
禾青点点头,许是方才四贝勒那简略的两句安抚,又有带她来此的轻快。不过还是那张脸,禾青却觉得瞧着新鲜,似乎瞧出了余的什么,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四贝勒莞尔,伸手拍了禾青的头。
禾青性子跳脱,在府中压抑得很了,这回两人出来,还是四贝勒的主意。
护军叉了大鱼,又有骑射捕猎了野物,手脚麻利的就在湖边收拾干净。为首的一位过来与四贝勒禀告,可要留下两匹。四贝勒摆了手,这才见他们把成果搭在马上,上马回去了。
热热闹闹的一堆人走了,禾青眯着眼瞧了璀璨的暖日,起身跟着四贝勒也走了。
一路上少不得呈祥说几句好话,禾青见过湖景,心情舒畅自然应几句。四贝勒冷着脸,也挡不住呈祥的嘴巴,叽叽喳喳的好些话,直到三儿忍不住的与他争执起来,这才算消停。
禾青不由苦笑,若别当年年少,这是和四贝勒在一起,最热闹的一回了。
膳房的奴才张罗了菜肴,四贝勒拉着禾青在一处用过午膳,就坐在,马车车板上说说话。待到康熙与人交代完,队伍又开始启程。
一直到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四贝勒果真允了呈祥,坐在马车外面。呈祥带着水囊,坐在车门前,先是和禾青请安,说了几句。又和车夫拉呱,原来静悄悄的门前,热闹了许多。三儿不服气,她方才顾忌男女有别,都是和禾青说话。偶尔几次,车夫都是缄默少语,如今听着呈祥引着车夫说话,狠狠地敲了车门,“小点声。”
几人就隔了一层板,还能怎么小声?
三儿分明就是无事找事,呈祥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禾青笑着眯了眼,等醒来的时候,只听车夫在外头正絮絮叨叨,意犹未尽的叙起了当年的一些闲话。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车夫看着憨厚,却是见了不少的贵人,“那年皇上大婚不久,为了郊祀大典,孝庄文皇后和元后一同前行。京城百姓塞了那些大道,楼台,就赶着出来一堵天颜。”
“那架势,嗬,皇上的銮驾卤薄,前面设有导迎乐,两根戏竹、六根乐管、四根七孔笛、两根笙、两面云锣、一面迎鼓和一副拍板。依次又是四御杖、四吾仗,立瓜、卧瓜、星、钺各四,十面五色金龙小旗、十面五色龙纛、十面双龙黄团扇、十面黄九龙伞、一柄九龙曲柄黄华盖,接着才是皇帝乘坐的步辇了,皇帝的步辇后是持佩刀和执枪的大臣和侍卫。”
“来喝口水。”一声声色较年轻的人道。
只听着车夫道谢,砸吧嘴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呈祥巴巴的笑道,“刘二哥好厉害,样样都记得齐全。”
“这有什么,虽说我就是一个粗人,但得了贵人抬举,见过的场面这都不算最大的。当年孝庄文皇后和皇上说不宜太铺张浪费,这还是从简丛省的。”
“当真?”又一个年轻人道。
想来他们这一趟西巡对比长途,皇上准备的多,但不似这样铺张。按车夫说的仪仗,已然尊贵了得,若还是从简丛省,当真让人狐疑不信了。车夫却不喜对他所言的怀疑,气沉丹田,嗓子一滚,“小伙子,我这还能骗你?”
“不说别的,就说当年咱驾的可是太后的仪仗,引仗六,御仗十六,吾仗十六,立瓜、卧瓜各十六,星、钺各十六,旗、纛二百二十四,麾、氅、节各四,旌十六,幡十二,幢二十,扇八十六,伞六十六,戟殳各四,豹尾枪、弓矢、仪刀各三十,金交椅、金马杌各一,拂二,金器八,银水、火壶各一,雨伞二,盘线镫二,红镫六。乐器备设,笙、管、云锣、平篴、钹、点鼓各二,金及金钲、铜鼓、扁鼓、仗鼓各四,架鼓、金口角各十二,龙篴十四,大铜角、小铜角、蒙古画角各二十四,龙鼓四十八。”
“长长一叠罗,一条内城的道都占满了。马车木板上一水的黄花梨!”
“那可是好东西!”呈祥应和。
“帘子都是江南制造最好的织锦,挂的都是缠丝玛瑙,花生米大的东珠。”
“……”
车外没有多的反驳,尽是一片哗然,惊呼声连绵不绝。车夫每说一句,便在他人心中撞击一回,禾青始终没有听到年轻人的说话,想来已经听得如痴如醉,很是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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