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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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对方却道:“我们并未得到什么消息,家师受邀于朗月楼的符楼主,已在此地逗留十天有余。”

灰衣老人闻言先是一惊,余下的便全是欢喜,心想连朗月楼都出了手,还有什么不能成事的。

此时,另一桌上有几名布衣刀客也都起身迎了过去。

“听两位言谈,这位少侠想必就是岳阳剑曹老前辈的高徒,人称冷面书生的方笑词方小英雄吗?”

那人听了竟不客套,只抱了抱拳道:“未请教各位姓名。”

其中一人忙说不敢当,对眼前这位名满江湖的侠客很有几分敬畏:“我等乃七杀剑宗弟子,奉家师之命前往红袖楼,与各位武林同道共擒贼人。”

萧琮听她们提及红袖楼,心想这座楼子果然内有玄机,很不简单。而这些人口中的贼人,又不知是何许人也,便对他们的谈话更留了心。

只见方笑词听旁人说了一会儿,难得露出些惊讶的表情来,随即又变作先前板着面孔的样子,对众人道:“没想到冷寂云竟藏身青楼之内,果真狡猾之极。我今日既然得知此事,就定要去凑一凑热闹了。”

萧琮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几句闲谈飘进耳中也再没心思理会,见店小二拿了饭食出来,便接过木盘自行端去楼上。

冷寂云这时已收拾停当,正坐在床边拿一块叠了几折的洁白布巾擦剑,听见房门打开才略略抬起眼,却见萧琮一言不发地放下早饭,脸色也不甚好看,便将长剑还入鞘内挂回腰间,起身走来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安抚地抓着她手指捏了捏,随即被反握在掌心。

萧琮把在楼下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对他讲了,冷寂云听后也脸色微变,低头沉思起来。

“这个放出风声的人看来就是当初下令捉我之人,但是我想不通,她既然抓住了我,为什么不让伤也不让杀,就只是关着,现在却昭告江湖,弄得满城风雨。”

冷寂云站起身来踱至窗边,将窗格推开一条缝向外望了望,见街头时有三五成群的江湖人经过,全往红袖楼的方向行去。

他重新放下窗,坐回萧琮身边道:“短短三天之内能召集到这么多人马,可见这人在江湖上大有声望。奇就奇在,整个武林都知道的事,偏偏岳阳剑曹禅不知道,呵,若不是有人刻意阻断,这样重大的消息如何能瞒过她呢?”

萧琮听了直起腰来,向前倾了倾身体,醒觉道:“你是说,她的目标不止在你,也在曹大侠?”

“只是猜测罢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恨我入骨。虽然江湖上恨我的大有人在,可这个人不杀我不剐我,单要毁我清白羞辱于我才能消恨。”冷寂云说着一掌拍落桌上,双眼危险地眯起,“倘若让我抓住她,就让她也领教领教我的手段。”

萧琮听着他的分析,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将目光投向地面,半晌才开口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我之所以能找来这里,是因为一路上都看到朗月楼的标记。”

冷寂云闻言一愣,霍地站了起来,冷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萧琮仍旧低垂着视线,整个人沉默下来。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不愿意和符青为敌,对不对?”冷寂云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脸来,彼此看进对方眼瞳深处,试图在那里找到难以触及的内心。

“我只想给她一次对我解释的机会。”

萧琮抓住扣在自己肩膀的手,双眼中渐渐染上深刻的痛楚。

在她心目中,朗月楼和符青曾经代表着江湖的正义,即便分道扬镳,却始终不是对立。

她在药师门时也不止一次得到消息,知道符青正带领着朗月楼迅速在武林崛起,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没有人不佩服她的为人,所有人都猜测着符青将在数年内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萧琮紧抿着嘴唇,牙关不自觉地发抖。

为什么要用一次比一次更卑劣的手段挑战她的底线,渐渐地令她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话任何事。她从没逃避过,此刻却无法停止地害怕着这个人在自己心底崩塌,她突然明白自己想抓住的不单单是一个人,一段姐妹情,更是曾经很多年里抵死追随的信仰。

冷寂云感觉到她的痛楚,用力抓住她的手放松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如果将来她落在我手里,我给她一次对你解释的机会。”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又安静下来,知道必定是客栈中的江湖人已结伴去往红袖楼。

今日无论是萧琮还是冷寂云都不便以真面示人了,可一时又找不到易容用的材料,只得去厨房里借来两块焦炭,你给我画,我给你画,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两张黑黑瘦瘦的丑脸,只剩下眼睛和牙齿亮地吓人。这下子莫说旁人,就算是他们自己对着镜子瞧,也几乎认不出人来了。

等赶到红袖楼,里面早已是热闹非凡的景象,大批武林人士提着兵刃来来往往,不由分说地闯进各个房间找人,伴着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时有未及穿戴整齐的男女低头缩脑地抱着衣裳跑出屋来。

鸨爹早被这阵仗吓丢了三魂七魄,哪还敢上前阻拦,这时只敢躲在墙角里连连发抖,生怕惹怒了这些舞刀弄剑的活祖宗。

萧、冷二人混在人群里只管看着,妆虽画得粗劣,可这当口也没人去理睬两个脸黑得独树一帜的怪人。

这时,众人又气势汹汹地敲开一间房,可这次刚进去不久,便听到屋内传出一阵兵器折断的锐响,紧跟着房门大开,一群人全被摔了出来。

周围的人尚在吃惊之中,屋里已走出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身上只穿着件牙色的中衣,表情又是羞愤又是窘迫。

她身后跟着出来的男子情形更加狼狈,发髻半散,面带泪痕,衣裳倒是全套地裹在身上,只是给撕扯得零零落落,不成样子,自破裂处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

萧琮见到当先走出的女人不禁楞了愣神,认出她竟然就是江湖人称岳阳剑的曹禅曹大侠。听方笑词之前在客栈中的言谈,曹禅此刻本该与符青同在一处,却不知怎地住进了红袖楼,还被无数江湖后辈撞见她和妓子共处一室的荒唐场面。

正满腹狐疑,忽听冷寂云在耳边低声道:“她身后那人名叫玉奚,就是前日捉我之人。”

萧琮闻言惊了惊,又将那人仔细打量一番,才猛然记起他正是昨夜进到房间,被自己点中睡穴的米分衣男人。

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

若不是她们错将玉奚当做冷寂云,现今和曹禅在一起的人必定是冷寂云无疑,两人被媚|药控制免不得做下苟且之事,继而给众人撞破,冷寂云被擒住不说,曹禅也将被扣上私通血阁的罪名,从此无法在江湖立足。

好一条一箭双雕的妙计,好一个运筹帷幄的符青。

原本喧闹的氛围此刻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众人大张旗鼓地赶来,不但没找到冷寂云,反倒好巧不巧地撞见曹大侠狎妓,虽说这是别人的私事,可在场几百双眼睛看着,以曹禅今时今日的地位来说,实在不太光彩,这就好像一个巴掌朝血阁扇出去,结果却抽在白道江湖自己的脸上。

曹禅被异样的目光盯着,脸皮绷得死紧,额角青筋也根根爆起。

她强压愤怒地长出口气,忽然一把拽过身旁的玉奚来,厉声质问道:“我分明住在城西白杨客栈,怎么会同你这娼妓混在一起,快说,是不是你耍得花样!”

玉奚原本半梦半醒似的呆立着,这时被她猛然一拽才回过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来。

他记得之前正在屋内和钱庄的看守交谈,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房外有人偷听,待用迷香制服了那个拉着他满口胡说八道的疯女人,就急忙赶去冷寂云房中查看,不料反被人点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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