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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对于意秾她们这些小姑娘来说,就辟如虎狼窝一般可怕,都说大虞好战,人人脸上都带鬼面,极为吓人。

所以意秾一直觉得,茂章长公主其实也很可怜。

不过茂章长公主因为三房八子的满月宴而来,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猜来猜去,这些娘子们就想到了症结所在,认为茂章长公主定然是看上季恒了,这才特意出宫来。其实她们这般想,完全就是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是为季恒而来,其她人便也是一样。

茂章长公主并未多留,略待了一会儿,就回宫去了。

意秾她们并未见到。

快要散席时,意秾已经准备去找凌氏了,却突然见季老夫人身边的翡翠过来,对她道:“沈五姑娘请留步,主子叫奴婢过来请沈五姑娘去偃盖堂。”

偃盖堂在季老夫人的福寿堂以东,二堂廊檐相接,相距不远。

意秾虽然诧异季老夫人突然要见她,但因为是翡翠亲自来请,便也不疑有他,又一想到今早沈老夫人那副形容,便想着很可能是沈老夫人说什么了。

她带着彤鱼和丹鹭,一路跟着翡翠到了偃盖堂,要进去时,翡翠对彤鱼和丹鹭笑着道:“两位姐姐跟我到旁边的耳房吃些果子罢。”

彤鱼和丹鹭笑着道谢,却不动。

翡翠只得又对意秾道:“老夫人都交待过了,沈五姑娘放心。”

意秾便对彤鱼和丹鹭点点头,两人这才随翡翠退下去了。

意秾进去刚唤了声:“老夫人!”一转身竟看见旁边的黄花梨木镂雕蝠禄的挂落后面立着个人,她顿时就觉出不妥来,忙要旋身推门出去,就见季恒走过来,堵住了她的退路。

意秾心跳得厉害,“咚咚”擂得自己都能听见声响,她并不先出言,只是狠狠瞪着季恒。

很显然是季恒让翡翠骗她来的,除了他,季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丫头只怕谁也使唤不动。

以前未与季恒这么近距离相处,并未觉得如何,如今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嘴角还噙着一丝笑,前世之事忽然就涌现出来,这样的男人,她现在只觉得不值。

季恒哪里知道她现在的心思,见她面上恼怒,只当她是因为被他骗来而气愤,便道:“我们是表兄妹,私下见上一面也没什么。”

意秾冷声道:“还请季表哥高抬贵手,季表哥是男子,可以不看重名声,我却不能,如果季表哥没有别的话说,我就先出去了。”

自意秾上次病好之后,这还是季恒与意秾第一次独自相处,之前他也给意秾送过一些新巧的小玩意儿,她虽然不会回赠,他却也看得出来,她是十分喜欢的。但今日这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他难免有些诧异,略抬了眉毛道:“你怎么了?”

意秾因为这一句,显些没哭出来,亏他还能轻飘飘的问一句“你怎么了?”前世她有多信任爱慕他,今生就有多恨他。只是这些缘故她不能说,便抬着下巴道:“我虽不是多么有风骨之人,却也不会行落井下石之事。”

再也不顾季恒的表情,快速走到门口,推门就出去了。

回到披芳院,意秾情绪一直不高,毕竟季恒是她曾经心动过的男子,虽然她知道她不能再回头,却依然觉得心痛。

成国公府的季恒却是莫名其妙,黑着脸在偃盖堂里坐了一下午,快到了晚饭时间才唤挑云进来,沉声道:“去查定国公府。”

挑云前脚才出去,季老夫人就命人来找季恒。

季老夫人难得一见的长叹口气,将今日福寿堂之事说了,又道:“沈老夫人说,她们沈家的姑娘你一个也别想娶!”

☆、第7章 除不祥

接下来的几日,意秾每次去给沈老夫人请安,沈老夫人都是沉着一张脸,目光落到意秾身上,简直如冷刀子一般。

意秾活了两辈子了,却一直也想不明白,不管怎么说沈珩之也是沈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她也是沈老夫人的亲孙女。虽说掌心手背肉还不一般厚呢,有些亲疏偏疼也属正常,可是像沈老夫人这样的,这哪里像一个祖母?对沈意秐跟对她,简直完全就是两副嘴脸。

况且沈珩之考中了状元,如今仕途一路攀升,不比碌碌无为的大伯父强多了?可是沈老夫人不但没表现出丝毫倚重沈珩之之意,还对二房处处冷脸苛待。意秾实在是不理解沈老夫人这脑子倒底是怎么长的?

中午用过饭,意秾坐在海棠树下歇凉,见到彤鱼走过来,彤鱼脸上还带着诧异之色,道:“成国公府的季七姑娘命人给姑娘送小礼来了。”

成国公府未分家,女孩儿们便是一起排行的,季七姑娘便是季悦。

也难怪彤鱼觉得诧异,连意秾也觉得奇怪,季悦一向不耐烦她,私下里也只跟沈意秐交好,怎么今日竟突然送她东西了?

外头季悦身边的大丫头问桃已经进来了,笑道:“我们姑娘让奴婢给五姑娘送份小礼来,因前几日在咱们府里的满月宴上,我们姑娘原本还准备了皮影儿戏,谁知当天却出了岔子,就没演成。我们姑娘便命奴婢给各位姑娘都送了小礼,等过几日还要再请五姑娘去看皮影儿戏。”

这一番理由编得倒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这小礼又是各位姑娘都有的,彤鱼就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意秾命彤鱼接过来,对问桃笑道:“替我谢谢你家姑娘。”

问桃就笑着退下去了。

意秾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寻常,便将匣子打开,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却发现是个空匣子,鼓捣半晌,才终于找到了匣子的暗格,从里面抽出一封信来。

是季恒的笔迹,意秾上辈子也收过季恒的信,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只看了一眼,就立时放下,让彤鱼先出去,才沉着脸将信打开,竟足足有七八页纸。

意秾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是当日在福寿堂发生之事,她倒是极为惊讶,季恒竟连季老夫人与沈老夫人的瓜葛都详尽的告知了她。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季恒心里,对她是志在必得,将她当成自家媳妇看待的,反正现在不说,日后她也要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说了,省得中间再出什么岔子。

当日赏花宴那一日,赵氏跟季夫人透露了两家议亲的意愿,虽然没有明说,只是隐晦的提了提,但是季夫人却是满口应下了。

谁知季夫人回去之后就再没了消息,赵氏那时已经对沈大老爷说了此事,若是不成,她担心沈大老爷发火,心里着急,便让沈意秐写了一笺字帖命人悄悄给季恒送去了,不到一日,季家就让人将那笺字帖又送了回来。

这简直就是在打赵氏跟沈意秐的脸!

赵氏自傲了半辈子,哪里受过这个,当时就发彪了,沈老夫人也窝火,才在成国公府的满月宴上去找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本人也是不同意定下沈意秐的,季老夫人看得深远,虽说沈家大房有承爵的希望,但是以现在沈大老爷的资质,想平级袭爵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二房的前程反而比大房要好。所以她同季恒的意见一致,要定下的是沈家二房的意秾。

既然她还想着结两姓之好,自然不想跟沈老夫人撕破了脸,但当日沈老夫人却是铁了心了,她这快一辈子积下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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