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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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媚一死,谢静羽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在谢氏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七大姑说:“真是人心不古,人心难测,看着好好的两姊妹,做妹妹的居然亲手杀了姐姐。”

八大姨感慨:“我们谢氏待谢静羽不薄,明知她不是谢家姑娘,但由于养育了她一场,并未因戚蓉蓉一事迁怒于她,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十九叔接茬:“我们拿她当亲姑娘养着,谁知这姑娘这么不知足,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之事!”

做为当事人,谢静羽很郁闷,她怎么就成为杀人凶手了?

她无非是在荷塘边和谢静媚争吵了几句,与她互甩了两巴掌,多的事情都没有做,最后却成了她推谢静媚下塘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没有做的事情,为何宫少陵和范婆子要口径一致的对准她?

她要求与宫少陵和范婆子对质,但没人理会她,大家都只愤憾地想着将她绳之以法,为谢静媚抵命。

最后,还是云绯城看不过眼,找了宫少陵来,要他钉是钉,铆是铆的跟谢静羽说清楚。

她的理由是:“就算是死,你也要她死个清楚明白,别让她死的这么不甘不愿的,万一她死不瞑目怎么办?”

这姑娘说话的方式很奇葩,任何严肃的事情,经她的嘴说出来总那么的不伦不类。

不过宫少陵没说什么,表示愿意去石牢见谢静羽,与她当面锣对面鼓的抵实——不管怎么说,这事关一条人命,他也不愿因自己的草率而害到一位年轻的姑娘。

像谢氏这种隐秘大家族,就好比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自成一国,族中大小事务皆由家主和族长主持,不与外界相干,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惊动官府。

他们族中的族长,通常由族中最德高望重,且最严明的老者担任,负责管理族中大小纠纷——连夫妻吵架都可以请族长出来做评判。

而家主,通常都是嫡系中的嫡长子,或能力最强者担任,他们负责统筹、规划和管理族中一切的外部事宜。

能胜任谢氏家主者,大多能力卓著,智慧超群。因为他们肩上担负的是整个谢氏的兴衰,崛起,或没落。

族长和家主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相辅相成。

比如谢静媚的死,他们同样不会报官,族长自会出来主持公道,派人查明此事,严惩凶手。

而这石牢,就是谢氏关押族中犯事子弟的地方,与官府的牢房性质相同。

毕竟是族中的子弟,除非格外桀傲不驯,不服管教之徒才会捆绑结实,谢静羽平日就极老实,出了事也未急着逃跑,表现的极平静,便连绳子都不用了。

不过毕竟被关了两日,气色比平日差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极颓废与无力,宛若被暴风骤雨打过的鲜花,蔫蔫的,没有了那股灵动与鲜活。

说老实话,很漂亮的一个姑娘,只是不该误入歧途,眼看这小命就没了。

宫少陵叹息一声,缓步踏入石室:“你想问我什么?”

石牢很简陋,地儿不大,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桌及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凳,皆很旧,大虎从外面搬了一张桐色的太师椅,铺上锦袱,这才请宫少陵坐下。

谢静羽与他隔桌而坐,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无力的垂下,低眉垂眼地道:“我没有杀静媚,当时我与她吵完架,我便走了。之后,我发现我钗子掉了,我寻思,怕是和她吵架时掉在荷塘边了,于是回去寻找,结果却看到荷塘里似乎有血水……”

“我当时压根未反应过来,完全呆住了……”

她伸手捂住脸,声音有些沉痛,夹着一丝哽咽:“我没想会是静媚,真没想到是她……我与她再不对付,可我们毕竟一起长大,感情还是有的……我没想过她会出事……”

宫少陵抚袖沉思,当时他和范婆子赶到荷塘时,谢静羽站在塘畔,那样子是有点怪。

不过他也辛辣指出:“你们并非亲姐妹,且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也不好,撇开这后面的事不谈,前面你们嫡庶之间也常发生磨擦,龃龉与纷争不断。”

“……确实是这样没错。”谢静羽眼泛苦涩,有些艰难地道:“我姨娘……不,也就是戚蓉蓉,她以前最爱与太太过不去,导致太太厌恶她,连带着六房的嫡庶之间也不和睦,姐妹们也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拌嘴,但无论无何,那都只是些亲人之间的小矛盾,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死结和生仇大恨。”

“你还能把她们当亲人吗?”宫少陵淡淡地道:“爹非你爹,娘非你娘,不单谢氏六房与你没有关系,连整个谢氏都与你无关。”

“恕我直言,你在谢氏的关系非常的尴尬,再加上戚蓉蓉的不义之举,谢氏没有把你连罪,已是他们明事理有善心。”宫少陵一针见血。

谢静羽垂下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抠着桌沿上松散的木屑,声音低不可闻:“你说的我都知道……”

是了,她不是谢家姑娘,留在谢氏不尴不尬,可她一时三刻也不知道要去哪啊!

她不比云绯城,两人情况差不多,但云绯城有谢轻衣,谢轻衣和她感情不一般,两人相依为命至今,彼此早已分不开了。

她连自己是谁的孩子都不清楚,有心想去问姨娘……不,戚蓉蓉,可她和谢静芬不仅抛弃了她,都要置她于死地了,她还有必要去问吗?

答案只会更加伤人吧!

况且,怎么说谢氏也养了她一场,她对谢氏上上下下还是有感情的,尤其谢承峰,她都喊了十八年的爹了,嫡母虽然爱偏袒谢静媚,可待她也不坏,从未短过她吃也未短她喝。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谢氏,离开了古禹宫,还能上哪?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怎么安身立命,如何过活?

天大地大,似乎都没有她谢静羽的容身之处!就连谢氏,如今也……

她心酸的不能自已,突如其来的悲伤和绝望压倒了她,忽然就有些认命了:“我真没有杀静媚,若你们认定我是凶手,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赔给她,左右我也无处可去。”

她一直坚持不认罪,死活要与自己对质,可真对质,三言两语她竟认了?

宫少陵默了默,觑着她被额发挡住红红的双眼,许久才道:“那你们为何要互掴耳光?总不会是在练功吧?”

这下子,谢静羽彻底的沉默了。

宫少陵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她仍旧一言不发,他垂眸掸了掸衣袖,优雅起身,谢静羽抬起头,双瞳若剪水,能清晰的映出他的倒影,她双唇张了张,终究还是咬紧了唇。

“既然你打算当河蚌,也想替谢静媚抵命,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宫少陵迈步往外走。

他心里默默的数着:“一步、二步…、三步。”

算定不出三步,她必招,他停止数数,可身后没反应,于是他继续:“四步、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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