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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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寿将至,到时必会大赦天下,她应是可以出来的,自是不用担心。我若是现在动用王家的势力救她出来,定会让你大哥抓住把柄,到时候可真是不打自招了,也就只能暂时委屈她了。”他话说的十分轻巧,好似牢里的女子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赵元晋根本不是问的那件事,牢里的女子如何他更是毫无兴趣,他是觉得万分不甘的,这回没让赵元礼声誉扫地,打草惊蛇后怕是更不容易了,“我是问赵元礼的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博文哪里不是身同感受,现在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这回不成,还有下一回,我就不信他赵元礼没一点儿弱点。”

“我大哥的弱点就是赵文宛,可是你也知道我长姐她可不是个善茬,油盐不进,惹不得的。”赵元晋对赵文宛实则内心颇有些惧怕的,母亲叶氏因着赵文宛栽了多少跟头,原本已成废物的赵元礼亦是在赵文宛的助力下重新走了出来,成了他在国公府里最大的威胁。

对面之人眯了眯眸子,想到自个可怜的胞妹雪鸢,王博文不由握紧了酒杯气愤,“赵元礼和赵文宛真是天煞的与我们作对的,待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定叫他们兄妹俩没得好果子吃。”

顿了下,忽而又道:“还劳烦赵兄仔细看着你大哥那头,要有个什么动静的还望相告。”

赵元晋无奈,只能应声点头,接着二人悄悄离开雅间,赵元晋又偷偷摸入如烟的房间,与之好一番缠绵,待回家之时眼底一片青灰之色,跟来的贴身小厮瞧着心中暗忖,二少爷再这般纵欲下去怕是病好不了了。

这厢王博文从楼里出来,上了马车就迅速回了府邸,刚进了侯府就听的管事的说王雪鸢送了信给家里人,已经送至侯爷夫人那里了,王博文马不停蹄大步流星的往母亲那里行去。

屋前两扇雕花大门紧紧闭着,由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守在外面,王博文蹙了眉头。丫鬟们见着来人并未阻拦,他甚是头疼的走进了屋子里,果然一股子的烟味扑面而来,被呛的咳嗽了两声,终在云雾缭绕中看见了自个母亲,正躺在贵妃软榻上,叼着一个金黄的长杆子吞吐烟雾,神色萎靡,醉生醉死,旁边捶腿的丫鬟见状识规矩的离开了。

“是谁呀?”王母微微抬了抬眼眸,瞧见是王博文毫无起身的意思,吐了一口烟雾,将整个屋子更加熏的乌烟瘴气。

“母亲,若是让父亲见到您这般又该说了。”王博文皱眉不满道。

王母听见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冷冷一笑,嘴角划过一抹凄凉,“你父亲宠爱姨娘们,哪里会想到你我母子,雪鸢又嫁做那样的人家,没得盼头了,你媳妇倒是不错,接了管家的事,想我无聊,离不了那些东西,常常给我备着。我也知这水烟价格不菲,单靠每月苑里的月钱不足以供着,怕是贴了不少她的体己钱,你和儿媳算是有心了。”

王博文瞧着她眼底的哀戚,责难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水烟作为最后的依靠,也就由着去了。“少抽点,这玩意儿多了毕竟对身子不好。”

“对了,妹妹来信说的什么?”王博文想到来这的目的,出声询问。

王母一声叹气,“她怀孕刚掉了孩子。”

王博文大吃一惊,可也是无能为力。

……

冬日的清晨,稀薄的日光洒在晶晶亮亮的雪上,折射着点点晕光。

赵宏盛是大殿内臣,天还黑着的时候就已经穿好官服乘坐马车进了皇宫参加早朝,翰林院相对时辰就宽松一些,不过那些正是意气风发的芊芊学子各个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夜夜秉烛读书,赵元礼身子虽日渐好转,可在赵文宛的严苛监控下,还是按正常起居作息,不曾学着那些疯狂学子们不要命的读书,该休息的时候便在家里歇着,颇是自由。

书房的檀木桌上,摊着明兰亲自供认的证词,句句都指向王博文,赵元礼想到二人少年时的同窗之情,如今看来尽是嘲讽。正走着神的,就听着小厮来报,让外头的探子进了屋。

来人裹着一身寒意,在赵元礼跟前站定,语气无起伏地禀报道,“小的跟踪了那人几日,只发现那人虽是家仆,出手却是阔绰,是个仗势凌人欺软怕硬的主儿。直到昨日跟他去了赌坊,一把未赌反而跟赌坊的二把手周隆上了二楼密谈,两柱香的时辰后又鬼鬼祟祟去了银庄,存了一大笔钱在一个名叫王进的户头上。”

“王进?”赵元礼挑眉,是个陌生名儿。“去查查这王进是何许人也,和王家有什么关系。”

“是。”

那人和来时一样匆匆离去,在门口与急忙忙闯进来的赵忠险些撞上,后者灵活避让,反让赵忠多看了两眼,暗暗砸吧了下嘴,自家主子养得能人越来越多,感觉地位岌岌可危了肿么破?

“杵着作甚,发生什么事了?”赵元礼抬首瞧见赵忠一脸快被遗弃的可怜表情,失笑道。

赵忠忙是回神,反应过来自己着急忙慌地过来为的事儿,“公子,有个小女孩儿昏倒在我们府门口,我瞧着像是冬至庙会上卖红薯老头家的小孙女,就赶紧进来通知公子您了。”

“人呢?”赵元礼眼眸一沉,想到了那天讨债人凶恶的态度,“让人抬进来,找元大夫看看。”

“嗳!”赵忠应下后,行动力极快地去了。

原本闹闹腾腾的国公府门口,赵忠打发了人,就抱着小女孩儿直接送到了元大夫那儿,路上遇着宝蝉,后者瞥了一眼就认出了小孩儿,诧异片刻就机灵地往湘竹苑去了。

元大夫住的小偏院里,赵元礼已经候在那儿,瞧见赵忠怀里的小女娃脸上挂着伤口,耷拉的纤瘦手腕露被绳子捆绑的痕迹,挂着血丝,断断续续的呓语叫人听不清楚,然惊慌神色表露无遗。

显是遭了极大的罪。

另一厢听宝蝉说完的赵文宛眸色染上一丝不同寻常的敏锐,披了外袍,亦是赶去了元大夫那处。

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瞧见大哥拿着热巾帕替床上的小人儿揩去脸上脏污,后者昏迷中仍不安稳,直喊着不要卖她,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娘的,泪珠子不断,颇是可怜。

大夫说小女娃惊吓过度,身上有被人打过的痕迹,一时半会儿地难以醒过来,要是发烧就更麻烦了,赵元礼和赵文宛对这个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娃都颇有好感,便一道守着人醒来。却没想小女娃先一步惊醒了过来,睁着眼不一会儿就蓄满了泪水,呜咽着一头扎进了离得最近的赵文宛怀里,瘦小的身子止不住发颤。

“恩公救救我娘,我娘让坏人抓走了,呜呜呜……”

☆、第70章

小女娃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说了,那群要钱的恶霸不仅将家里搜刮一空,还嫌不够,要将他们母女卖到妓院还债,父亲和爷爷不依,苦苦哀求阻拦,却被他们用棍子活活打死。

“我被人抓着,咬了那人的手,他们拿棍子打我,我娘抱住了人,让我快跑,我……我逃了出来,可是我娘呜呜呜……”似是想到了那时候的画面,南云畏缩地哆嗦了下,哭得更是伤心。她怕坏人追上来不敢回头地跑,边哭边跑,却是照着恩公家的方向,只在门口的时候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赵元礼听完立马命赵忠备了马车,小女娃缩在赵文宛怀里显出极大的依赖,只得带着二人一同前去。

京郊之间的破落农房,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状况,院子里横着两人,仰面躺着的那个一脸病容,眼睛暴突,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藏青色布片,显是极不甘心的模样,周边杂物零落一地,夹杂着血迹,满目疮痍。

先下了马车的赵元礼注视着这一幕,紧着声线让赵文宛别下来,后者听着大哥声音不对劲,猜到一二,捂住了小女娃的眼,自己撩开了马车上的窗帘子,即使有心里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小女娃想要抓下自己的手看,忙是撂下了帘子,柔声安抚。

赵忠前去探了地上二人的鼻息,回来摇了摇头。边上有同村子的人门开了一隙偷着瞧,看赵元礼打点银子让人筹备这家人的后事,觉着不是坏人,平日里与这家也有些交情,遂冒了头的出来赶紧道,“南云娘让人抓走,嚷着的是春华楼,公子善心,赶紧救救人罢。”

赵元礼闻言立马上了马车,着赵忠速速赶去,马车里的小女娃紧紧抓着赵文宛的手,眼角噙挂着泪珠忍着不哭,只冰凉颤抖的小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害怕。赵文宛回握住,暗暗祈祷小女娃的娘亲能够等得到。

春华楼坐落花巷尾端,来往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青天白日也有不少市井流氓一类的流连,花楼开门做生意,又是固定的客流,自然不会往外赶,倒是瞅着停在门口的光鲜马车,颇觉新鲜。

赵忠自然不愿两位主子在这地儿露脸,遂仗着人高马大,首当其冲,对着迎上来的鸨娘问起新送来姑娘的情况,鸨娘一听不是来寻乐,反像是来砸场子的,当即换了副面孔,招了打手让赶出去。赵忠料到会是这样,忙露了国公府的牌子,打手顾忌几分,呈了僵局,互不退让。

“我说小哥儿,奴家这儿虽说是做皮肉买卖的,可也守本分,绝不会做逼良为娼的事儿,您可别胡说冤枉人。”鸨娘拨弄着艳红色的蔻甲,笑得颇是风情道。

“那就把你们这儿的姑娘全部都叫出来。”

“你……”鸨娘没想到对上个榆木疙瘩,不受半点诱惑,沉了沉脸,不好发作,招了姑娘们一个个地在他面前站开。“你瞧,好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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