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叶氏坐在一旁,心中暗喜,经过今个儿事,不管银子是不是夏姨娘拿的,老爷估计也再不会对夏姨娘像从前一样宠爱了。
赵文宛走到两人跟前将手帕丢到地上,吴三友和夏姨娘一同去抢,吴三友是个痴情的,哀求道:“小姐,您把帕子留给我吧。”当是最后念想,他原本就想好了若是事情败露就一力承担,有东西在,好歹能伴着往后日子……
夏姨娘真是恨透了自个选的人,竟是个这般不长眼的,赵文宛瞧时机可以了,便对账房总管事,使了眼色,账房总管事急于立功抵过,便按照大小姐昨个吩咐的道:“吴账房在我手下做了不少年头,颇为本分老实,没出过什么岔子,这回实在出乎小人意料,不知道是不是与那人有关。”
赵大老爷对于总管事的老实论嗤之以鼻,只是听到还牵扯了人,开了口,“还有谁?”
账房总管事瞥了一眼还在嘤嘤的夏姨娘,说道,“近些日子,时常有人来找吴账房,每次人一走,吴账房的脸色都怪怪的,闷嘴葫芦似的问不出来,如今瞧着那人模样倒与夏姨娘有几分相似。”
赵老夫人闻言扫过夏姨娘,看得她往后瑟缩了一步,心中甚是清明,原以为只是给他那私生子的家弟小小贴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如今竟敢手眼通天,捅这么大窟窿了。
“这事儿是小人贪财,是小人自己做的,和夏姨娘没有关系,也没有别人,小的认罪,小的全都认!”吴三友生怕再牵扯出更多,忙是喊道。
赵文宛淡然瞧着,别有深意地看向夏姨娘,撂下句,“倒是痴情。”
吴三友仍在磕着头认罪,那一下下实心的看着都觉得疼,夏姨娘闻言睁着泛红双眼死死瞪着赵文宛,这会儿也是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却也是没想到她出手会如此迅猛。
也是巧了,这厢气氛冷绝的时候,那头又有人来找吴账房的,因着人都在明絮苑,来通报的小厮就奔了明絮苑说了,赵文宛勾了勾唇角,叫人直接把人请过来。
夏姨娘惨白着一张小脸,紧紧攥着帕子,身子隐隐发颤。赵文宛走到她身旁扶住她,用二人之间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站着挨打像是我赵文宛会做的么,夏姨娘,你今儿说什么老夫人也只会以为你是为了泼我脏水报复,一个与下人偷情又亏空银库的姨娘,还是亲孙女儿,你猜老夫人选哪个,又或者你瞧瞧爹现在的脸色,看是信谁?”
“你……”夏姨娘气得想要伸手撩起耳光,却被赵文宛牢牢扣住了手腕,脸上神色冷然,“文宛说错了,姨娘好好说就是,何必要动手。”手上却暗暗施加了力道,疼却不至于让人瞧出来。话也让赵文宛先说了,这会儿众人瞧着夏姨娘的可怜相,也没一个上前说情的。
夏青禾就是这个时候被人请进来的,脸上还有淤青未褪,走路也有些拐,一瞧厅堂里这阵仗愣了愣,再一看被赵文宛抓着的妹妹,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公子来找吴账房,可有何事?”老夫人坐在位置上率先发了问。
夏青禾也不是个傻的,眼珠子一转,脸上挂着笑意道,“老夫人哪儿的话,我是过来看姐姐的,如今夏家就剩下我们姐弟二人,自然亲厚些。”
老夫人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转而打量起他脸上的伤来,“这脸是……”
“不……小心磕……磕伤的。”夏青禾摸了摸脸,掰扯道。
“胡说!”老夫人陡地一拍桌子,桌上摆着的茶盅震了震,溅出几滴茶水来,就见老夫人一脸怒容道,“一个两个的都没个实话,真当定国公府是好糊弄的!”
夏青禾身子一抖,满脸惶恐地看向夏姨娘,后者也是一脸惶惑。唯有赵文宛清楚,在她‘提醒’了祖母一番后,今儿一早就有老夫人身边的人离府办事,老夫人那儿能查出来的可比自己仔细多了,而自己做的不过是把人引到府中,添把柴罢了。
“你做的强盗买卖还敢打着定国公府的名号,与同行竞争不过耍下流手段被人打成重伤,连酒楼都让人给砸了,又欠了地下钱庄银两,就利用你妹妹的关系伙同吴账房私拿府中钱财填你那窟窿!”老夫人自听到起攒的怒气一下爆发,对着夏青禾一顿好骂。“真是好大的胆子!”
夏青禾听完一下腿软跪倒了地上,脸上的嬉皮笑脸早已不见,被老夫人的威吓吓得连喊知错,还不长眼色的喊上面的赵大老爷叫姐夫,求他饶命,赵大老爷铁青着脸色,被这一声声的姐夫叫的犹如耻辱。
一旁的夏姨娘亦是白着脸跪在了地上,有些也是今儿个头一回听说,才知道原来先前是这人给自己画的大饼,而自己却为了点蝇头小利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真真是恼恨至极。
“老夫人,妾身不知情,还望老夫人开恩啊。”夏姨娘慌忙喊道。“老爷,求求您看在妾身侍奉这些年,看在瑞哥儿的面上,饶了妾身罢。”
赵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模样随了兰娘,性子亦是柔弱,可怎的又这般不一样呢!摆了摆手,似是累极,“罢了,去西山与文萱作伴,什么时候磨好了性子再回来罢。”
“老夫人……”夏姨娘眼中惊恐,这般没个期限岂不是……回不来了……
老太太不愿意再听她聒噪,让人带下去家法处置后便送去西山。随后该惩治的惩治,送官的送官,众人散去,赵文宛扶着老太太进了里屋休息,叫雪雁泡了壶茶,自个儿给老太太揉捏了起来。
赵老爷听夏姨娘的哭诉听得厌烦,早在老夫人下令前就拂袖离开,这会儿还剩下个叶氏站着,看向赵文宛,眼神明明灭灭,终究什么也没说的,跟老夫人告了退,匆匆走了。
府门外,被打了二十棍的夏姨娘由人搀着,虚弱万分。叶氏走出来的时候,看她正不稳的站在矮凳上,晃晃悠悠地上马车,瞧着这幕,心中甚是通畅。
这人与自己斗了十多年,如今这般凄凉离府,痛快之余,想到不是自己亲历而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过……对手走了,总是令人高兴的,叶氏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在夏姨娘被风吹得身子直打晃的时候伸手扶了一把,“妹妹,可得小心啊。”话语看似十分有正妻的风范,却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意味,尽是落井下石之意。
夏姨娘回头瞧见,心中怨恨,虚弱地拂开了她的手,忍着疼痛跌在了马车上,大抵是沦为废人,竟是连软垫都没有,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只是斗了这么多年,夏姨娘容不得自己在叶氏面前示弱,紧咬着牙根,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淡然做派。
车夫上了马车,见状,便要挥起鞭子赶马车。
夏姨娘目光幽幽在叶氏的脸上转了一圈,在马车起步前,一声低笑,开口道,“那孩子可不是意外死的,论可怜,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第45章
夏姨娘前脚一离开,被赵文宛指派送‘夏姨娘一程’的丫鬟就回了湘竹苑禀报,将叶氏与夏姨娘的对话一句不落地都交代了。
赵文宛微微压了压自己的下巴,垂下眼帘,睫毛在她的眼睑处留下细腻的阴影,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雪雁拉着小丫鬟又交代了一番,才打发了人走,在门口正巧碰到端着晚膳走过来的宝蝉,二人一道入了里头。
“小姐,今儿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前两天不是念叨着螃蟹么,正好有人送来府上,拨了不少给湘竹苑。”宝蝉端菜上桌,自顾自的念叨道,“不过听这东西性寒,小姐还是少吃点,实在喜欢配着姜茶一块儿。”
盘子里的螃蟹个头大,饱满肥美,宝蝉挑了只肥的,掀了盖儿,动作利落地剃起了蟹肉。旁边一碟香煎鳕鱼,用柠果汁调的味儿,表面焦香,内里柔软,携着柠果的淡淡清香,配一盘手撕的肉末茄子,引人食欲。
直到宝蝉弄完螃蟹,也没见正主儿起身用饭,回头就瞧着人在走神,走近唤了声小姐。
赵文宛还一心想着夏姨娘口中那孩子的事情,对宝蝉方才的絮叨一点也没听进去,这会儿陡然瞧见人愣了愣,再一看桌上的食物,回过神来,只是食欲缺缺的模样。
宝蝉纳闷地跟雪雁挤了挤眼,有些不明白夏姨娘被整治走了,怎么小姐反而不高兴了呢?
“死的……是哪房的孩子?”赵文宛举了筷子,最后还是没落在食物上,搁回去问道。她清楚记得剧本里是没有这一出的,或许是自己改变了赵文宛命运的缘故。
原本的夏姨娘可是看着赵文萱风光出嫁,后又母凭子贵,一路荣升为一品夫人,连带着夏姨娘在府中的日子愈发顺风顺水,虽然最后自个儿作得没个好下场,不过比起这么早就过上苦日子,剧本原本设定算是不错了。
只是……这一回,却是被自己逼到入了困境。
“是夫人的。”雪雁清楚她问的什么,遂开口答道,眼底掠过一抹疑惑,小姐不记得了么……
宝蝉眨巴了下眼,联系二人说的张圆了嘴,惊讶道,“那孩子都死了不少年头了,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平日里府中都不许提的。”
赵文宛勾了勾唇,也不隐瞒道,“夏姨娘说那孩子不是意外死的,先前又来我这儿大放厥词,威逼利诱,你说她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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