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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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似是惊讶的顿步回首,看着因为廖青云一句话而神色不一的三人,目光在她们脸上掠过后,再微笑着的点头,方才继续往前走。

两人从梅园出来的时候,只见门口络绎不绝的依旧有着马车前来,盛装而来的各家公子小姐都兴致勃勃,对这梅圃花宴很是欣喜。

马车上,廖青云懒散的靠在马车壁上:“顾兄以为如何?”

顾凌一直保持在脸上的微笑淡了下来,眼神有些凝思:“坊间传闻不可信,但也并非全然是假,今日发现倒真是超出我意料。”于情于理,陶史两家都不可能会安然相处,可是这中间却恰恰出现了一个林家,这个林家究竟想要扮着什么样有角色?

想到刚才陶霏雨竟然为史凝湘解围,廖青云一双眉就拧成了一股绳。

顾凌看了他一眼,道:“陶家小姐和青云兄是?”

“陶霏雨排行第七,是陶家四房嫡出,我母亲与陶家二房夫人曾是闺友,在我和五小姐时,她们曾戏言指腹为婚,后相约上庙求签文,却抽中下下签,解签之人说我与五小姐八字相克不宜议婚,两家大人皆觉不吉利,这指腹为婚一事自然不了了之。”

顾凌轻笑:“竟不知原来青云兄与陶家竟有着如此渊源。”

廖青云蹙眉:“指腹为婚不了了之,但母亲与陶二夫人还是走的近,幼时经常带着我去陶府窜门,陶霏雨比我小四岁是陶家最小的姑娘,颇受陶家人疼爱,又淘气如男孩,与我也熟识,直到……七年前,陶五小姐病逝,陶二夫人丧女伤心过度,竟把陶五小姐之死怪责于我,母亲心有郁结,两家自此就断了情份。”

顾凌微讶,而后了然,他听廖大人说过,青云自幼就喜仵作之术,最常接触的就是死人,而人之于死人,大都是忌讳且讳莫如深的,又刚好碰上五小姐这事,陶二夫人妇人之见又伤心过度,愚昧无知信相士之言也不难理解。

“虽然廖陶两家情份难续,但这七年来,偶尔我还是在一些宴上与陶霏雨碰面,只要有我在,陶霏雨就绝对会避开,可今天陶霏雨看似不知情撞上来……”廖青云面色微怔忡起来。

顾凌能理解青云的心情:“观赏亭四面皆空,且距离很近,就是对面的楼亭之人也瞧得清楚。”

廖青云点头:“陶霏雨确实是专程来为史凝湘解围的。”顾凌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昨日去了大皇子府又进了宫,今日出现在梅园,目的为何?人人都心知肚明!

陶霏雨身为陶家女,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他带着顾凌为何找上史凝湘?可她却似是偶然出现了,这个偶尔乍看之下倒也合理,可细思之下,实在太过牵强,陶霏雨不是这样无眼色之人。

“今天梅园设花宴,邀请的都是王公候将、官宦大员、富商巨贾家的公子小姐,按身份,我虽非京城人士,可顾家在远西亦是望族,更何况在京中顾某还有怀王这个表兄,却没人邀请我赴宴,我不请自去,在场才子佳人无一人上前与我寒暄,这说明我如今的身份和处境已经成为了京城所有人的避讳。”陶霏雨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只为了和史凝湘斗气就不顾外在因素冲了进来。

廖青云漠然一笑:“今日一看,京城的水太深,顾兄可以小心为上,硬淌不是办法。”

顾凌淡笑:“谢青云兄提醒,我心中有数,对了,大公主曾经在史家住了一年,这是为何?”而且这件事没有竟然陈列在卷,也没有人对他提起,这其中可是有隐情?

听他问起此事,廖青云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涉及元忧公主,还涉及到圣元皇后和刘氏一族,自然成避讳,谁也不会去谈论。”纵使已经过了五年,可朝堂之上后宫之中还是人人闻之变色,前不久皇上还发落了良妃和四公主,只是因为四公子提了一句无忧宫顾凌闻言牵涉刘氏一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有些紧绷起来。

廖青云看顾凌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一叹:“如果根源真出在大公主五岁那一年居住在史家,那么……一些刻意被淹没和忽视的历史又要被翻动一下了。”

☆、036安全警惕

顾凌眯眼,沉默了好半响,才缓缓的问道:“庆五年正是刘氏一族权势滔天的时候,圣元皇后刘氏更是冠绝后宫,也难怪堂堂大公主竟然要出宫在外家住了一年时间,虽然匪夷所思,但似乎只要牵涉进了刘氏一族和圣元皇后,就算是匪夷所思却也并不让人意外了。”

廖青云神情怔忡起来,庆十年,皇上铁血手段不仅将身怀五月身孕的圣元皇后赐死,更是将刘氏满门灭族,就连年仅七岁的无忧公主都被圈禁在冷宫终生不得自由,距现在也才不过仅仅五年时间。

顾凌皱眉问道:“庆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大公主被迫出宫居住在史家?

廖青云神情有些古怪起来,顾凌见状,联想到刚才青云所说的涉及无忧公主,难不成?

“事情究竟如何,那时候我还小,并不对这些事情关心,但后来刘氏灭族之乱后,我曾经有一次听过一则传闻。”

廖青云暗自摇头,平板没有起伏的音调也难得的出现一丝感叹:“虽然是传闻,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哦?”顾凌来了兴致,能让青云不仅露出那样古怪神情又竟然感谢叹的事究竟是什么?

“庆五年,皇上生辰,在圣阳宫设宴,圣元皇后领一众众嫔妃众皇子公子都参加了宫宴,大公主大皇子都已经知事,对荣尊一身的无忧公主自是不会靠近,可二皇子却与无忧公主是同年,寻常时候,两人很难碰在一起,自然新鲜,但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前一刻玩的好好的可能下一刻又会打闹起来。”

顾凌惊讶的瞪大眼,仅仅就因为这事?

廖青云轻叹了一声。

无忧公主和二皇子打架,无忧公主恰好咬住了二皇子的手指不放,一众侍候着的宫人婢女都惊慌失措却又不敢上前。

眼见着二皇子痛的大哭,手指鲜血直流,与二皇子一母同胞的大公主情急之下上前硬是强力扳开了无忧公主的嘴,再不小心推了无忧公主一把,无忧公主磕破了头。

无忧公主对大公主心生畏惧,哭喊着要把大公主赶走,本是小孩子的戏言,可圣元皇后也许是太过疼宠无忧公主,又或者是借题发挥敲打后妃。

于是,就如无忧公主所说的那样,大公主被迫出宫住进了史家……直到一年后的皇上生辰,圣元皇后才下令将大公主重新接回了宫。

“难怪连你都感叹了。”听完传闻原尾,顾凌了然点头。

廖青云把玩着手中摆饰用的折扇:“圣元皇后和刘氏一族究竟是否罪大恶极,人人心中答案都不同,见仁见智,但是……那个一出生就受尽万般荣尊,千般华宠的无忧公主落得如此凄怆下场,恐怕人人心里都会感叹了。”

顾凌淡漠一笑:“最是无情帝王家,无忧公主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之于那些和她一样都被皇权活埋的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是她的出身更高贵一些,曾经得到的荣尊华宠更多一些罢了。”他的姑母又何尝不是被皇权活埋?祖父祖母的伤心,父亲伯叔心里的无奈,怀王心里的痛苦,又有谁会能感叹?

他曾经问过祖父,为什么当初要把姑母送进宫,祖父老泪纵横,悲恸的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命!

无忧公主或许亦如是,一切皆是命!

所以她是否无辜?是否若人怜悯?又或者是否让人感叹?这些又都能如何?根本改变不了她们注定的命运!

……

怀王看着小逃子呈上的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眉头越看越紧。

“小逃子,你觉得史家和二皇子可有什么问题?”元无忧把矛头指向了史家和二皇子,而顾凌也似乎正在往这个方向靠近。

逃遥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奴才并没有发现史家有什么异常,只是奴才感觉上二皇子有些异常,虽然不明显,但仔细探查还是能分辩得出。”

怀王一顿:“只是感觉?”如果没有实质的证据,一切感觉都只不过是空话。

逃遥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奴才无能,奴才是否继续探查?”

“不必,你把这些抄送一份送进湮冷宫给元无忧。”这件事,他要让元无忧查。

听闻怀王命令,逃遥也只是怔了一下就立马恢复冷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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