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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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留玉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明天?明天你就会说吗?”

杜薇手指动了动,在云纹被面上抓出几道痕迹来,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宫留玉满意地颔首,然后转身去挑灭几盏羊皮宫灯,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杜薇掀开被子就要回自己屋里,就被他转过来按住,一片黑里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音带了些不悦:“才吃了药挪动什么呢?回头见了风又得添上一重病。”

杜薇愕然,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想留她宿一宿?她想了想,小心道:“可这是您的屋...”

宫留玉声音里的不悦之意更浓:“我的屋怎么了?我的屋就住不得人了吗?”

杜薇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试探道:“可奴婢住了这里,您住哪?”不会和她想得一样吧?

宫留玉按住他的手突然半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声音里隐含笑意:“这屋这么大,住两个人足足的了,你还想撵我走不成?”

他捏的正是杜薇的锁骨,她被捏的身子颤了颤,语调也不似以往平静:“奴婢哪里敢?走的该是奴婢才对。”

宫留玉收回手,绕到屏风后面换亵衣,一边悠悠的道:“那怎么成?我还等着你明日告诉我你和李家的渊源呢,你若是跑了怎么办?”

杜薇正琢磨着现在跑出去成不成,就见宫留玉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雪白的细棉亵衣,他递给她一个手炉道:“去隔间换寝衣吧,我已经命人备上了,小心别冻着。”

她一步一步地挪到隔间,正想起隔间有个门可以出去,就听宫留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道:“你帮我查查门窗的锁都上好了吗?”

杜薇一怔,就着半明的月光一看,发现隔间果然落了把厚重的铜锁,锁住门的同时也锁住她唯一的退路。她瞧着瞧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半是丧气半是嘲讪地道:“您真是处处都想全了。”

宫留玉在那边轻笑了声,竟也不否认。

这时候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杜薇在锦衣卫倒也不是没有和男人呆在一处儿的时候,只是没这么近罢了,再说宫留玉打着的是为她身子着想的旗号,她还能说什么?于是只能一边换衣服一边想些别的,不把精神集中在这事儿上。

不过任她怎么磨蹭,衣服还是得换好,她在原地踌躇了下,还是掀起帘子走了出去,挪到他床边,只敢堪堪躺一个边儿。

宫留玉本觉着让她陪自己躺一会儿,就已经万分满意了,可如今见她躲躲闪闪,又万分紧张地离自己老远,又觉着不满起来,可见人心没个足够的。

他蹙了眉,就着月光看着她纤瘦的身子,想要靠近些的渴望越来越强,他先是伸手搭住她的肩,又顺着滑了下去,落到了腰上,后来干脆揽着她的腰拖进自个怀里,又按着她的脊背不让她挣脱出去。

杜薇吓了一跳,挣了会儿却没挣脱,只能一手抵着他胸膛,咬着牙道:“您这是做什么呢?哪有这样的?”

宫留玉自己也是怔了怔,不过他总能找到由头为自己圆了场面,语调暧昧的轻声道:“太医说了,你这病得捂汗才能好的利索,女人不比男人,身上总是寒凉的,哪里这么容易发汗?你可莫要乱想,我这也是想让你好的快些。”

杜薇才不信他的鬼话,便闭了嘴努力地挣扎着,宫留玉无声地笑笑,脸颊贴着她的发顶,感觉柔细的头发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脸,整个心都柔软欢喜起来。

杜薇挣了一会儿,发现怎么也挣不脱,身上倒真是出了一身汗,便只能无力地趴在他怀里。

宫留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安抚又似是得意,低声笑道:“不闹腾了?”

杜薇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他就一手搭在她的背上,声音越发低沉暧昧道:“其实你并不想拒绝我,对不对?你想想看,若是别的人这样欺负你,你是不是早就百倍地还回去了?”

杜薇身子颤了颤,她被宫留玉这么一说,这才猛然惊觉出不对来,若是别人这么对她,她会怎么做?她本是觉着宫留玉对她多番援手,对他的小动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忍的便忍了,没想到纵着纵着两人竟都习惯了。

她越想越是心慌意乱,不由得往更深处想,她这般由着他胡来,到底是因为对他抱着感激的心思,还是...别的?

宫留玉在她背上抚了抚,又轻声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怕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杜薇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身子也僵了起来,嗅着他身上的淡香,连原本想什么都忘了。

宫留玉低了头贴在她耳边:“我告诉你件事儿吧,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他贴着她的耳垂继续道:“看到你靠近亲近我,我就觉得很欢喜,有时候甚至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很高兴,你怎么就这么入我的眼?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带着怨怼缠绵,虽是诘问的语调,却挡不住里面多情的味道。

杜薇却无端惊慌起来,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迅速低下头去,似乎也没了话讲。

宫留玉头回跟人说这种话,等了半晌也不见她给个反应,神情有些羞涩又是着恼,报复似的把人箍的更紧了些。

杜薇不自在地动了动,两人都是久久地尴尬着没言语,过了半晌,还是宫留玉轻声道:“睡吧。”她如蒙大赦,闭了眼就不愿睁开。

宫留玉动了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人总是在自己掌心里,终归是跑不了的,他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他这般想着,抬手去了挂住帷幔的玉钩,层层叠叠的帷幔落了下来,掩去了两人互相抱着的身影。

杜薇本来睡得就浅,这晚上睡得更是极不安稳,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渐渐入梦,直到清晨也没醒来。

等到日影上移,廊外突然传来恭敬地敲门声,宫留玉倒是醒了,听出是陈宁的声音,低头看着杜薇,见她还没醒,这才松了眉头让人进来。

陈宁见他在帷幔里,也没有撩开的意思,便只能隔着帷幔道:“殿下,六殿下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请您赴宴。”

宫留玉嗤笑道:“他竟还有摆宴的闲情,真是难为他了。”

陈宁道:“六殿下据说快和锦城郡主玉成好事,想来这次请您应当是为了这件事儿。”他说着略微抬了抬头,就见重重帷幔之下竟是一双人影,他想到昨天被带回来的杜薇,心里一惊,忙低了头不敢多看。

宫留玉嗯了声,又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陈宁听了这问话,神色竟然古怪起来,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一咬牙道:“他还让您带上杜薇姑娘一并去,为了这个,还特地给杜薇姑娘备了份厚礼。”他想了想,又道:“对了,六殿下还跟您了一张信笺。”

宫留玉冷声道:“他还不死心吗?”又从帷幔后探出只白洁有力的手,一边道:“拿来给我瞧瞧。”

陈宁把信笺递了上去,宫留玉身后接过,展开之后一股松烟墨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嗤了声,等到看清上面的字时,脸色就像是刮了股子阴风一样沉了下来。

☆、第68章

宫留善站在窗边,一手捻着酒盏,推开窗看着冬日里傲然而立的红梅,万物寥落里唯有这一片艳色,他抬手把玩着梅树的枝桠,手下一个用力,一只寒梅就被折了下来。

一个神情淡薄姿容婉约的女子立在他身后,手里执着酒壶,时不时为他酒盏里续上一点。

宫留善转身问道:“琬茵,我吩咐你的事儿都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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