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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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震痛之余,只好匆匆遣散弟子,虽有许多子弟不愿背弃百草山庄,但我爹心意已决,并且亲自改了百草山庄一线天外的八卦阵,有出无进,没想到你还是闯进来了,也只有你精通数术,连我都看不破我爹的阵法。”

凌三公子感叹万千,连映雪沉吟着半晌,终于开口道:

“按你所说,这百草山庄本不应再有外人。”

“你想说凶徒藏于众人之中?这绝无可能,我们都是骨肉至亲,谁会下得了狠手杀了祖母和母亲?”凌三公子心惊。

“兴许是我多想了。”

连映雪敷衍答着,这夜色中药圃的花草香透来,令她格外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连映雪真心爱的是小白,从很多事情可以看出来,比如她在他面前毫无掩藏,一见面就掐,彼此越熟悉对方越恨对方,她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最讨厌这些主角写着写着就不受控制地随自己性子乱来了!)

如果按名著来的话,本文会有几种版本结局:

呼啸山庄版,连映雪和教养良好的顾在一起,正邪不两立,自由不羁的她终于还是不适应地挂掉了,一直深爱连的白恨得半死,一辈子都在等她魂归雪剑门……

飘版,连映雪和白在一起,生了娃还是爱着顾,后来娃死了,白疯了,后来连又怀了,被白推下楼流产了,最后连发现不爱顾,爱白了,可白已经疲倦了。

神雕侠侣版,师徒恋完胜。

结论:还是中国人心疼中国人,外国作家都不是善茬,虐身虐心要人命。

☆、晚时清淡

自从忠叔和容姨死后,百草山庄陷入一种无言的沉默,凌天元并大公子凌世孝镇日里在药房制毒、在庄外埋药,百草山庄高墙三十丈内,飞鸟殒落,走兽遭殃,凡踏入者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条,凌府人亦自困于庄内,凌天元之意,解药方子只在他一人手上,即便凶手杀死所有的人,最终也只能同归于尽,其行事作派,当真孤寡绝决。除此外,二小姐并大嫂方静柔则以浣洗众人衣物、理弄饮食为主,本就是寡言少语的两个人,又一意忙着家务,日常就更不多说话了。

惟有闲人三公子并四小姐则常常拉着连映雪以及大病初愈的顾为川聚在祖父的锦鲤堂,一面陪着祖父逗着趣,一面也帮着顾为川侍药调理,说说笑笑,方有些少年人不知愁的光景。

话说锦鲤堂是百草山庄长者居所,只因此处说不上来的和暖,探究因由,恐怕与多情谷地势有关,谷中本多阴凉风雾,但锦鲤堂无风无雾,且常常日光倾来,晴昼晴夜,仿佛别有天地,利于长者保身养气。连映雪不禁想,这凌家先祖必定是个多情思虑的人,时时体贴,处处用心——从这谷中一应园林景物,可见性情,只是后代子孙倒都不像古人了,整个凌家,惟有这三公子凌世玉心情好时,还有几分温热,几分细腻,残余一点先祖遗风。

住在锦鲤堂的凌老太爷则是个形容仙风道骨、说话百无禁忌的糟老头子,众儿孙中似乎最疼爱凌世玉,每日见面拽着他的手,又疼爱又无奈地问他:“乖孙儿,你把山庄里的酒都藏哪了?我挖地三尺都找不着,你怎么老跟我对着干?”

凌老太爷吹胡子瞪眼,三公子凌世玉则笑答道:

“像祖父您这样英明神武都找不到,可见这酒早被人喝光了。”

“胡说八道,整整两百坛酒,就是搬,也得搬一个时辰,喝光了,那不得将人醉死?快说快说,你到底藏哪了,我可是连你爹那硬板床都掀了,硬是没找着半滴酒!”

凌太爷顽劣,三公子却清醒,死活不答,四小姐凌世瑾笑嘻嘻拽着太爷的袖子,滑不溜手地答道:

“总之藏在您找不着的地方!您要真有胆量,我爹那硬板床算什么?您往我大哥、二姊房里找,他俩可都是翻脸无情的,就算是祖父您有几分面子,不要了您的老命他俩也得把您毒瞎了!”

四小姐笑得开怀,凌太爷犯了倔,狠话道:“看你俩猴孙得意的,老头子我这就往你大哥、二姊房里闯一闯,你们莫忘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叱咤武林的……”

“一代毒圣嘛!”四小姐快嘴接过话头,凌太爷赏了她额头一个爆粟,道:“你这黄毛丫头,没大没小!”

“您快去快去!怎说这么多闲话?我看您呀,为老不尊,被毒瞎了,恐怕连爹都不会出手救您的!”四小姐捂着额头,嘻皮笑脸,凌太爷叹气道:“你爹呀,就是个不肖子,无趣无趣极了!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看都不像我生的!不过幸好还有世玉,乖孙儿,你才是爷爷我的亲孙儿!”

凌太爷癫三倒四,若不是亲儿子,怎么会是亲孙儿?凌世玉则十分不赏脸,一味拿绢帕细细拭着他的青玉笛子,间或“嗯”两声,这会忽而抬起头,若阳春里的白雪般笑道:

“总之您别往山庄外跑,外头可都被爹还有大哥下了巨毒,药方子在爹手里攥着,您中了毒也没现成解药,到时候若不小心真中了毒,您一代毒圣,可真就死得其所了。”

“呸!呸!乖孙你还真是真是……”凌太爷想了半天词,只憋出一句道:“你还真是最深得我心!连我最心仪的死法都想好了!”

凌世玉头疼摆脸色,嫌弃似的甩了凌太爷的手,凌太爷仿佛深受刺激,道一句“乖孙你等着瞧好了”,果真就奔出锦鲤堂找酒去了。

余下四人哭笑不得,则绕坐着看锦鲤堂三丈长三丈宽的锦鲤池塘,浮萍新绿,红鲤可爱,塘上还有细练如半边银月的汉玉小桥,桥上刻字古朴,甚至连这锦鲤池上这方天里的汉瓦当都刻了篆书花纹,深合顾为川的心意。

连映雪将他身上的细毛织毯偕紧了些,又将筠笼小火炉放在一旁,添了许多新炭,他看她拿钳子一块一块地细慢夹起红红灭灭的火炭,间或点点火星溅出,怕烫伤她,只忙道:

“不用添那么多的,你过来我旁边坐着就好了。”

连映雪笑了笑,替他将小火炉置在脚边,足下生寒,又近白玉水池边赏鲤,自然难将息些的。顾为川看她这样,心上愈发爱怜,再看她指尖微微红粉,伸了手要拢住她,她轻轻握着他的指尖,调笑道:

“你的手比我还冷,这样也算好心好意替我暖手么?”

顾为川笑了笑,四小姐艳羡两人恩爱,道:“映雪姐姐,我到底何时才可寻个如意郎君?无恤哥哥呢,他到底又在哪里?我现在想想,倒是活着才好哩!要是我死了,恐怕死前都见不着他一面呢!”

四小姐才怅惘了片刻,头上便又挨了三哥笛子轻轻的一敲,道:

“我不是叫你要言语矜持的么?怎么又忘了!”

“矜持有什么好的,我不光言语不矜持,我还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四小姐赌气似的,人似风般,从锦鲤堂内抬出一张半人高的小案,案上笔墨纸砚,还有许多散帖,三公子无奈笑道:

“你把祖父心肝宝贝都弄出来了,小心他跟你翻了脸,把你剁细了,扔进锦鲤池里喂鱼!”

“祖父才舍不得呢,而且这些帖书有什么意思,主人都死了,留字作什么?就算要留,也得遇着知音呀,祖父那糟老头子,我可不信他会赏,瞧这案上乱的,一看就半点不珍惜。”

四小姐振振有词,连映雪随意扫了眼,米芾珊瑚帖、蔡卞雪意帖皆寻常丢去,难怪顾为川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忽然狡黯笑道:

“四小姐,我和你无恤哥哥一块长大,我记得他最爱临帖养心,但他临帖时有个怪毛病……”

“什么怪毛病?”四小姐果然上勾,连映雪微微笑道:

“他呀,喜欢将帖书裁碎了,一个字一个字地临着,你要真是想讨他欢心,不妨先拿刀、尺来,将这些名帖裁成一格格小字,拢进信封里,再写封情意绵绵的手书,等我出庄回雪域时一定亲自帮你带到他手上,到时他看了,一定感动莫名。”

凌四小姐心上欢喜,果真要去拿刀尺,顾为川无法想象眼前绝世帖书被裁成雪花纸片的情景,岂止惨不忍赌四个字可形容的,他忙阻道:

“四小姐且慢!”

凌四小姐兴致勃勃,连映雪笑吟吟在那整理帖书,边理弄边道:

“四妹妹快来看,这不知是哪家写的行书‘孤鹜’,这两个字可最合白无恤性子了,这也格外好裁,你当中一断,要不裁成圆形的别致些?四妹妹会丹青么?再添画只孤骛上去,可就形神俱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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