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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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里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不锈钢盆打翻在地的声音。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过去却看见林风起愣在原地,见他来了才猛一回神似的弯腰下去捡盆子。

你在干嘛?闻夏站在门口问。

没什么,林风起神色淡淡地捡起盆,什么钱?

刚刚逛超市我买那堆零食的钱啊,不是你结的账么,闻夏说,太多了。

林风起没说话,拎着盆转身。

闻夏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对吗?

林风起:不,没有。

不对的是他。

他以为闻夏忘记划清界限这回事了,怎么还把钱算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说明他根本没忘?愿意跟他一起吃饭不过是看在他今天去接他的份儿上,给予的礼貌吗?是了,他在超市的时候虽然对自己笑了,却也对自己说了谢谢。

谢谢

多生疏的一个词。

怎么会这样

男人的背影忽地被一抹阴影笼罩,仿佛屋外的雨转移到了屋内。

闻夏一头雾水。想了想,他发现这道题实在是毫无头绪,解不出来。

算了,先转账。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都吃林风起的了,这点儿就还是不拿了吧。

给林风起转完账,闻夏站在厨房门边,看这里头某人忙活的身影,忽然心念一动。

刚刚在停车场里的事儿还没个后续呢。

他抬腿迈进去:我来打下手吧。

林风起:不用。

这都几点了,我饿了,两个人快一点。闻夏说着,取下围裙套上。

抬头就见林风起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耳朵慢慢地又红了。

闻夏低头看了眼自己,心想不就做饭穿个围裙吗,至不至于等等,林风起没穿是吧?家里围裙就这一件。

好像他也有点,想看。

想看林风起穿这个。

林风起只愣了两秒神,迅速强迫自己抽离。这画面冲击太大,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在自己家看见闻夏穿着围裙和他一起做饭的情景。

为什么闻夏穿围裙都这么可爱

谁受得了。

他不动声色地转开头,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洗菜:那你把萝卜切一下。

但这话说出去后,半晌没有听见手起刀落的声音。他微微侧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儿,冷不丁对上骤然凑近的一双眸子。

闻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那件围裙已经脱下来,见他回头,无辜地眨了下眼,然后视线慢慢地从他脸上往下滑,落到他手上:你在洗什么菜,怎么洗这么慢。

距离有点儿近。

林风起身体僵直:菠菜。

哦那确实,菠菜根泥挺多的,得洗洗干净,闻夏说着,提起手里的围裙晃了晃,要不这个给你穿吧,我反正只是打个下手,沾不到多少油。

林风起一愣,道:不用。

用的用的。

我不需要。

需要的需要的。

自从闻夏搬来之后,林风起做饭就没再穿过围裙。

在喜欢的人面前,多少有点儿害羞。

近距离下,闻夏能更直观且清楚地看见林风起的耳朵是怎么一点点红起来的。林风起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看着围裙的眼神变化有多丰富。

先是试图抗拒,然后是纠结,还有点点可怜。但他又不想把这份可怜表现出来,于是纠纠结结,犹犹豫豫,最后闭了闭眼,心一横似的下定了决心闻夏简直像是近距离观看了一出跌宕起伏的眼神默剧。

林风起伸手接过围裙,非常礼貌:谢谢。

闻夏笑眯眯地:不客气。

他看着林风起套上围裙,在他反手系腰带的时候适时开口:我帮你吧。

不等林风起拒绝,闻夏已经先一步从他手里抽出两根腰带。

两人手指碰到一起。

林风起刚刚在洗菜,沾了冷水,手上是湿的,很凉。

男人一顿,倏然收回手,像是触了电似的。

闻夏却伸抓了抓他的四指指尖,在林风起几乎呼吸骤停之下神色自然地说:这么凉?你家不会连热水都没有吧?

他只抓了两秒就松开两个,视线张望一下,找到水池上方的热水器:这不是有吗?干嘛不开。

说着他伸手去够热水器的开关。

两人本就挨得极近,闻夏这会儿更是往前走了一步,倾身上前。

衣料相贴摩擦,林风起简直难以置信,往后退无可退,他一手撑在水池边缘,感受到闻夏隔着衣料传过来的体温、他拂过自己耳边的呼吸、以及

这样不就好了么。

清澈嗓音发出的小声嘀咕,在他耳膜上震颤,一路流窜到大脑、心脏,乃至四肢百骸。

林风起忽然感觉自己撑在水池边缘的手有些发软。

几秒间闻夏已经退开,神态自若:行了,我切萝卜,你用温热一点水洗菜吧。

说完他转身不再看他,做起自己的事儿来。

林风起喉结动了动,强迫僵直的身体放松,有些狼狈地转身继续洗菜,却始终心不在焉。

刀刃切过萝卜,刮出清脆的声音,最后落在砧板上,咚的一声响。

这声音响了会儿,闻夏问:切完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而此时,林风起还在洗菠菜。

没有了。他没有回头,嗓音平直地说。

哦,那你做好饭再叫我。

嗯。

闻夏离开厨房。

他走后,林风起关掉水,一手撑在水池边缘,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长长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还是没有开热水,满手冰凉的水珠能够清晰感知到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可他明明感觉自己快死了。

闻夏手都没洗,就这么回了房间。

闻大鸽喵喵叫着迎上来,闻夏头一次没有给予自己的猫儿子反应。他麻木地关上门,两秒后,身子顺着房门发软似的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微凉的两掌掌心,缓缓地吐出一句:救命

鬓边柔软的发丝垂落,白皙的耳露出来。

如霞红艳的绯色从耳根渐起,直到爬满整个耳朵,再往下,往脖颈蔓延进衣领。

闻大鸽不明所以,奶声奶气地嗲叫着,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男人的裤腿。

掌心渐渐沾染山脸颊的温度,闻夏听着胸膛跳动的声音,心想,可能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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