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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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眸一沉,二话没说扬手,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光,朝着高城方向急掠而去。我心头一紧,在脚步迈出时看到高城一侧身,再度将那牌接住了,但眸色沉冷了下来。

我疑惑地去看许玖,她为何要让阿蛮这样对高城?这时她已敛了笑容,温煦的眸带着冷意,语声轻慢:“希望有人能够明白一件事:疯子和阿蛮是为夏竹而去,他们不是某些人可利用的工具。假若疯子今天为了夏竹而把这条命送了,那我会每年在他坟头点一炷香,祈愿他早日投胎;但假若他因为别的而死,那我许玖对天发誓,一定让一些人此生不得安宁。”

顿悟,许玖是在刚才听到疯子说差点英勇就义后动怒了。她的话是在对高城说,哪怕她不明事情经过也猜测疯子遭劫是与高城有关,我张口想辨,但许玖已经换回了笑颜和蔼地道:“看到没?人家阿蛮那速度才叫飞牌。疯子,你就省省吧。”

疯子浑然没觉刚才语言间的刀锋,哀怨而回:“不跟阿蛮比。”

我看他们聊得欢快,就也没再去参与,朝高城使了个眼色,与他走进了旁边一道门内。进去后第一感觉这是他的卧室,因为室内带着他的气息,览看了片刻后我说:“刚才许玖的话你别放心上,她只是紧张疯子。”他横看过来,嘴角勾了勾,“傻。除了你,别的女人说话根本进不了我心,口出妄言谁都会,要看有没有真本事。至于那疯子,我不会给他机会让你难过,放心吧。”

原本听他狂妄的口气说着还不禁蹙起眉,可听到最后那句时心中不由触动。他说:不会给疯子机会让我难过。亦承诺即便真的犯险,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疯子有任何差池。

像之前疯子被谢锐所伤,他赶到时不顾仍在激斗中的两人,第一时间就跳进江中去营救疯子。应该也是为了此理,他知道假若疯子因为谢锐而死,那我不单单是难过,而是与他之间会出现一条裂痕。我将终生懊悔和痛苦。

门上传来轻敲,落景寒在外询问:“城哥,把他们就先安排在另外两间了吧?”高城轻应后,脚步离去。我默了下,问道:“这地方你是不是带他们都来过?”

他点了点头,“d组成立后,我将这里设成了总部。接任务和传递讯息都比较方便。”

想也是了,房子是落景寒设计改装的,在刚才外间时,就看到与这扇门类似的有四五个,想必就是当初他们几人各自的居处。“发布任务给你的就是曾经训练你的那些人吗?”他的各项能力都超人一等,并非学校可培养出来的,之前他又说与我来自同一地界,即这片岛屿群,所以想成他与我一样,也被一些人特殊训练着。

但见高城突的笑了:“小竹子,你觉得我是受制于人的那种人吗?”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意思。

“是有那么一个机构,专门承接一些高难度的刑侦案件任务,然后来找到我。但我与这机构是独立分开的,他们管束不了我。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合作关系。”

“可你的这一身本领……”不是不信他,而是凡事都有因由,他十六岁时就已能力超群,不可能是这所有的外在能力和理论逻辑全是自学吧。发现这时的高城脸上表情讳莫如深,眼神里透着暗沉,“是有这么一个人,影响了我。”

静等他下文,却看他沉鹜在那,不再言语。

我忍不住问:“那个人是谁?是他教你格斗和野外求生这些的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只不过告诉了我一些事,给我指明了该走的路和方向,并且留下了一笔可供我利用的财富。至于格斗的技巧和野外求生经验,当你整日与山林猛兽为伍时,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期间,我用那笔财富研究了各种心理学书籍,再利用理论知识切入警方内部系统,看了无数案例,最后才实践获取经验,自成一套学术。”

相信此刻在他眼中的我一定看起来很傻,因为我实在没法控制自己惊异的表情。刚才脑中随意想想的念,居然成了真,而在高城嘴里是如此轻描淡写。

可是不对啊,他说他是独立存在不受谁掌控,就是说我之前分析他上面有个组织的观点是错误的,那问题就来了:之前一路进来已经看到那处有村庄,船员们应当也是回村了,而他在这处溶洞建有居所,虽然隐蔽,也隶属于岛,只要是有人出没的地方就一定有规章制度来维持平衡,那么,这个岛屿归谁管?

“归我管。”高城淡漠地抛出三字,我惊异在当场。

深夜,万籁俱寂。

高城拉着我穿梭在雪地间,这雪整整下了两天两夜都还没停,只是变小了很多。决定此行时并没考虑太多,只带了替换的衣物,但是鞋子就一双运动鞋。出来时高城拎了一双防潮军靴我,原本我还迟疑,但听他说是他少年时穿的,没有比那更小的了,我立即欣然换了鞋。

心态使然,在他空间里会可能出现的小码鞋子,第一直觉是那两人的,我没有洁癖,但也不想去借穿她们的鞋子。但如果是他的,那就不一样了,可怜我就一米六五的个子,他少年时穿的靴子也还是大了,最后往里面塞了两层厚垫子才合脚。

所以这时我走路基本没负担,雪的厚度大约在脚踝上一点,只到靴筒一半,完全不用担忧会潮湿进来。在他淡淡抛出一个炸弹后,并没立即为我解惑,只是让我先休息,晚点带我去一个地方。于是在夜里半寐半醒时被他推醒过来,就穿戴齐整了一直走在雪路里。

并没有打手电筒,因为地面的雪就将这黑夜耀得可视物。沿路过来我知道这不是我们进来的道,自然也没经过那村庄,穿过了一片防风林后,就看到了岩石岸,白雪皑皑,我们脚踩上去就留下两道脚印。当走至岸边时,江水的潮气扑面而来,但低头却见岩岸处的水是结冰的,高城踢出一脚,那结块了的雪一下飞出去老远,但却没听到滚落水的声,证明这冰层结得很大了。

“在这等一下。”

我奇怪地看着他背走的身影,深夜就把我带来这吗,他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几分钟后听到异动,居然看到高城从林间拖了一艘小船出来。我走上前去帮忙,纳闷地问:“这是要干啥?”他横了我一眼,淡淡飘来一句:“你觉得深更半夜我把船找出来还能看风景吗?”

这话把我给噎的……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打算去哪?”

船自然是用来渡水,可眼下这岸边都是冰层,这船能划动吗?还有深夜出船是要去哪?心中突的一抽,难道他要带我悄悄去那个我曾受训的地方?

第263章 我的家

船被拖进冰层上后,高城先跳了下去,也没看清他从哪摸来一把冰锥,动作极其熟练地往冰层扎,几下之后冰块崩裂,船一下就沉进了水中。他向我伸手过来,我没迟疑把手交给他,跃进了船中。看他左右交替着拿冰锥凿冰层,还得用船桨划船,忍不住开口:“需要我帮忙吗?”他倒也没客气,把船桨丢给我,“左两下,右三下。”

按照他的指令我划动起来,船渐渐离岸,我们也进入了迷蒙黑暗里。没过一会就离开了冰层区域,高城接过我手中的船桨。我的注意力被周遭越来越浓的雾气给吸引,雪好像是停了,但在这黑茫的夜间,皑皑白雾将我们这艘船笼罩,好似穿梭在迷夜幽云间。

以为会要很长一段路,但不过十来分钟船就停了。高城系好船就来拉我上岸,控制不住心跳剧烈,忐忑不安之极,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没那么大的勇气来面对曾经的过去,不由将他的手拽得极紧。眼睛睁得很大,想尽可能地看清周遭环境,但此处雾浓的可视距离就只在一米范围内,忍不住轻声开口:“不打手电筒吗?”

在出来时,有看他把手电筒装兜里。

但听他回道:“不用,这里我闭着眼都能走。”

怔愣住,他闭着眼都能走?对这里他熟悉到如此?正在思疑间,脚下被拉停了一顿,耳旁是他清撩的嗓音:“到了。”我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到了哪里,眼前迷迷蒙蒙好似有着什么。只见高城迈前两步伸手,一种沉闷的声音徐徐缓缓传来,我看不清也能听出这是石头与地面打磨声,他推的是……扇石门?

在看他身影入内时,脚步不禁自觉跟随,走进浑暗空间与他微撞之后才知他在等我。将我往身旁揽了揽,就觉他的长臂横过我耳旁,身后立即才来石磨轰隆声,凉意隔绝,应是将石门给关上了。这才拉了我向内而走,走出几十米远时,他似想到什么低问:“看不见?”

放眼一片漆黑,这不是问的废话嘛。“啪”的一声轻响,手电光就出来了,他道:“忘了你暗处不能视物了。”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一般人好像在黑暗里都看不见吧。

即使有了手电筒照射,但光线绵延到十几米远处就被黑暗吞没了,只能凭感觉这地方很大。尤其是上方,有种空旷的感觉,而四周也没压迫之感,倒是能够可视的地面,我看到了比较考究齐整的石板,带着年代的痕迹,偶尔可见有一些纹路。

这是我生长过的地方吗?我好像完全陌生的,一点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就又停了下来,这次我看清了,一扇灰沉的石门在两层台阶之上。石门向旁延伸开是灰暗的石墙,斑驳残缺,很像那种遗址似的古城。

高城再次把石门打开,这回视线倒不再受黑暗所扰,因为石门之后竟有幽幽黄光,走入内即看到在四周各有一簇火焰亮在墙上,不说把室内照得亮如白昼,至少是能看得清了。但看清后我心头升出阵阵惊愕,这个地方好像古代的建筑,但就是不知是否因为年代的久远,整个变得残败了,就连那竖在四个角落的廊柱,也有一根缺了半边,而地面的石砖也是破损的,而且积了很厚的尘土。

终于我问了自踏门而入时就想问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高城轻抿了抿唇角,答案让我震惊:“我的家。”

“你家?”我不敢置信地失声重复,再度环看四下,不管刚才以什么心态来看待这个残破的地方,此时突然感觉到了心酸。看他神色,发觉并无异样,小心地问:“为什么你家会变成这样?”

他突的笑了,“小竹子,你应该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松开我手,脚步轻快地绕着我走了一圈,然后道:“这里像不像一座宫殿?不过,我把它视作一座城。十岁之前,我基本没有踏出过这座城,直到……他死去。”

高城的目光凝向某处,我循着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左边一面墙上,火簇之下有一个四方格,而格子中间竖了一块木牌,从那形状看,像及了故去者的灵牌。因为在四方格的下方还有一张长案桌,上面摆放的东西类似于香炉。

只见高城走上前,两声轻响点亮了案桌上的蜡烛,又抽了三支香点着朝着木牌拜了三下就插进了香炉内。我走近他身边,目光落在那四方格里的木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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