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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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话,她就推开曲心画的手转身而走。曲心画在身后喊:“秋,你去哪?那不是回别墅的方向啊。”秋月白清撩的声音幽远传来:“寒、曲子,我走了,你们守好楚,别让他有事。”曲心画跺脚,回头对高城道:“城哥,去把秋追回来啊。”

高城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眼眸微眯地看着秋月白的黑沉身影渐渐消失在光影里。落景寒小声问:“城哥,真不管秋了吗?”

高城敛眸回转,“她自有腿,想去哪不阻拦。”说完就俯身来拉我,麻醉还没过,整只脚都是没知觉的,所以起身时被他揽在了身侧。

听到曲心画在那处幽声说:“秋放下手边正在办的事专门赶来,是因为听闻那个lk很可能是针对城哥你,她担心你出事,可一天都没结束你就用这种方式将她驱逐了。城哥,我们真的都比不上她了吗?”

她的视线转向我,带着敌意:“不就是会画几幅天马行空的画吗?怎么就比我们都重要了?告诉你,上回卖给我的那幅画,你画得就是狗屁。”

我安静地看着她,告诉她事实:“抱歉,那幅画不是我画的,是名画家张循的作品。”

她面色一僵,有些难堪地转移目光,嘴里却仍强硬着:“那也是狗屁,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我倏而笑了,老实说,相较秋月白,曲心画要单纯许多,甚至就像是孩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把对我的不喜欢,全都挂在了脸上,这样一种人处起来至少不会累。但秋月白,我对她持保留意见,她我暂时看不透。

一个被称为巫师,擅长心理暗示以及曲心画曾经提及的布阵等这些术数的人,不可能就只现在表现的这种狭隘性格。另外一个占卜师我没看到,至少在他们四人中,她是继高城之后心思最深的人。

耳旁传来落景寒的询问:“这样不好走吧,小夏,让哥来背你。”

额头冒出黑线,他怎么也比我要小吧,还敢自称哥。我没回答,曲心画先叫了起来:“落景寒,你个卖国贼,一点出息都没!”骂完扭身就走,落景寒错愕地问:“我怎么就成卖国贼了?”但见曲心画不理他埋着头向丛林深处走,他连忙进步而追并嘴里喊:“城哥,还是你想办法带小夏回去吧,这山林难走,我怕曲子那丫也掉哪个豁口里去了。”

于是就有了高城背着我走在丛林密草间这一幕。

两个人都没说话,我趴在他背上,闷闷地想今晚这遭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就像小孩发了一顿脾气跑出了门,转个身就被大人给领回去了。倒是脚上的麻醉散去,疼意就出来了,脚踝与脚底分别两处汩汩作疼。我忍耐着蹙起眉,到后头有些忍不住了,额头都有冷汗沁出来,加上那风一吹,簌簌凉意入骨。

往他背上牵动了下,他立即顿住步子,扭转头看我,“觉得疼了?”

我老实地点头。黑眸烁动,口中道:“忍着吧。”

确实也只能忍着,到后来人有些迷糊了,头靠在他肩膀,视线近到落在他侧脸。也许是疼痛所致,想借由说话来转移心神,我轻问:“为什么第一次你不直接告诉我认错了人?”

“无聊。”

我默了默,“就是想知道而已,用不着骂我无聊吧。”

他说:“因为无聊。”

这回我明白过来,原来他就是在回答我问题。而答案令我哭笑不得,那一连串乌龙的开端,居然就因为他觉得无聊?是有多无聊拿我涮着玩呢?

他回眸觑了我一眼,“窝在屋里几天,正闲的慌,你就冒出来了。开口第一句就知道你把我当成寒了,本也就是无聊应两句,但进到你屋后觉得有些意思。有人可以把生活过得像艺术的,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他末尾这句我愣了愣,“什么叫生活过得像艺术?”

“墙上的装饰,地砖的涂鸦,桌布的水墨画,几乎每一个摆件都在告诉外人你是一个画画的。当然,最有趣的是你扔在茶几上的画本,里面的随即作品更显性格随意。而这些里面,却没有一张照片,哪怕是一个相框。单调、随意、孤僻、浮躁、宁和,一个人居然能将这许多矛盾情绪都包罗,正处无聊时期的我顿觉有意思。”

“所以,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单纯为分析我?”

高城答:“天才是寂寞的,要学会自我调节。”

虽然答案怪异而另类,不过转念想这才是高城的思维模式,至少不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我,相比之下,他的答案能让我接受。

我念头转了转又问:“那后来说收我为徒弟,也是因为好玩吗?”

却得来他的嗤鼻,“你当什么人都能当我徒弟?胆量、反应、能力,都是考核因素。既然我开了口,就不会再是说笑,而在当下你若不以我徒弟身份,你以为能走出警局?即使最后因证据不足判断无罪,那也是48小时之后,在那面瘫张的疲劳轰炸下,估计能脱层皮。”

意思就是他是认真的?胆量、反应、能力这三个因素里,胆量应该指我夜间单独跟踪他到吴炎楼层,反应是指他突然袭击我踹他那一下,能力……“能力是指我脑中呈射影像吗?”

“不是,所谓能力是综合素养。你的绘画、想象力、对空间反射弧的敏锐等,这些东西分开来都不能算什么,但你可以将它们融合在一起。这就体现了你的与众不同了。”

听到最后那四个字,我忍不住抿起嘴角,偷偷地笑了。

第107章 有他在

轻轻阖上眼,似在嘴边呢喃:“楚高城,以后不要再对我测试,再骗我了,好吗?”脚步稳健,肩膀宽厚,一个清晰的“好”字抵入耳膜。我安心轻靠,没了疼痛,只有暖融相抵。

不知过了多久,似听到有人声在耳畔,心猛地一揪,立即苏醒过来,可眼皮沉重怎么都睁不开。一股难以抑制的难过涌出,前一刻答应,后一刻就推翻是吗?楚高城!

悲沉中是落景寒的声音:“城哥,小夏睡着了?不对,她脸这么红,这是伤口感染了啊?”

“把医用品拿到我房间来。”高城低声吩咐。

等我被放平躺下时,一只掌立即贴上额头,凉凉的很舒服。我眯开了眼,模糊中看到高城就坐在身侧,黑眸漆亮,星光潋滟。心说:他怎么就这么好看的呢?可是这张面皮之后的心思又为什么那么诡暗?

但片刻之后,我凝着头顶的点滴瓶,心头的杂绪散去。原来是我多疑了,单纯只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发烧,才觉眼皮沉重。

只是……我侧望躺在身侧的人,就算是为照顾我也用不着睡下来吧。

黑眸是闭上的,要不然我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但我想他应是没睡着吧。果然,一只掌伸过来,把我的头揽过到他胸口,气息浮近,“先从习惯开始吧。”

我从他胸前抬起头,不太明白那意思,但看他睫羽阖盖仍未睁眼,别说本就很难从他眸中识别出讯息,这样闭着就更难判断了。但他又好似并无解释的意思,突的横掌覆盖我眼睛,低令:“休息。”

————

集体进入了默契模式,众人对那晚闭口不提,我被强制规定以轮椅代步。当时高城是这么对我说的:“你不觉得坐在轮椅里纵观世界,可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吗?”

能看到什么,不就是视界矮了些吗?而他看我犹疑的表情,只淡淡丢下一句:“你不懂。”就转身离开了。到目前为止,我是没看出特别的,只知道轮椅很不方便,尤其是上下楼梯的时候。都必须得由高城把我抱下去,上楼再抱上去,他乐此不疲。

有一件事很令我困扰,就是楼上一共有五个房间,就算最外边一间被曲心画佯装炸掉而暂时不能入住,也还有四间。可高城却专制地命令我必须睡在他那间,这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也睡那,他说要让我习惯。

这叫哪门子的习惯啊?还有我为嘛要习惯跟他同塌而眠?

反对无效!一到夜间就被他强制锁在身边。

曲心画不太照面,基本上都在她那间屋子里不出来。她现在住的正是那天我第一个走进的很诡异的房间,问过落景寒才知那是秋月白的。这天她突然冲出来,脸色苍白惊惶,原本还坐在椅子里打游戏的落景寒立即停了手问:“怎么了,曲子?”

曲心画没看他,一个箭步冲到高城面前,把手中紧拽的手机递过来。随着高城的目光落于屏幕上,坐在他身侧的我也看过去,却是心头一惊,上面是个短信对话框,只有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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