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欢 第2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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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李蝶也只好叹气,只在心中念着,京城中出来的小姐也有这样不得已的难处。

山中无杂事,秦安与李蝶边聊边做,不知不觉就一日过去。期间除了起身做饭,几乎没有动过。挑亮了烛火,李蝶对不住揉眼睛的秦安道:“早些休息吧。”

“把手上这个做完。”抬头笑着对她说一句,秦安往窗外看了看,便继续忙碌。

无奈的又移过来一盏灯,李蝶也跟着帮忙,将她绣好的布裁剪好,李蝶缝成香囊拿给她看过,才又填充上些许草药。数了数,今日竟做好了近十个。

手头正在绣一个相思红豆,秦安手指灵巧的转了转,就盘出一颗圆润可爱的红豆。剪短了线头,才见李蝶一直撑着下巴看她,不由笑道:“怎么了?”

“就是觉得,姐姐做的真的好漂亮。柔顺光整不说,还看不出针脚痕迹。”接过她做好的,李蝶轻抚着赞叹道。

仔细想了想,秦安点头,“这都是娘亲教我的,她出身江南,想必与北方的刺绣不同。”

将做好的香囊都收起来,李蝶估摸着都快要到子时,忙吹灭一根蜡烛催她去休息。安顿好后双双沉沉睡去,第二日又是依然忙到了半夜。

直到第三日中午,魏知壑又在门口突然出现。“你在做什么?”

正凝神的秦安被猛然出现的他惊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想要遮掩,却又发现已来不及,只好含糊道:“闲来打发时间。”

总比听那个老道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魏知壑不甚在意的想着,冲李蝶看了一眼,等她识趣离开才坐下。打量着她手中的深蓝色祥云纹香囊,他突然开口:“我没那么喜欢祥云纹。”

“啊?”

对上她懵懂的表情,魏知壑挥挥手,撇下这个话题。双眼中有着不自觉的放松,他对秦安道:“明日早晨启程回京,今日晚上,我带你去镇子上逛逛吧。”

观他神态,秦安突然笑着问:“殿下拿到了?”

“嗯。”低应一声,魏知壑从袖口中取出先生亲笔书写的名单。

只接过来扫了两眼,秦安便无甚兴趣的递还给他,这里面的大多数人名她都不知是谁。

将名单重新放好,魏知壑心中轻道,京中的局势瞬息万变,本该现在就上路的。可离开阁楼的时候,先生闲聊般的说今日是镇上的什么节,他就想到了被扔在这里的秦安。“你可想跟我去玩?”

秦安却不知他的心思转动,只惦记自己绣好的香囊,正好今日去将它们卖了。“好。”

见她应下,魏知壑视线又扫过桌案上的香囊,起身道:“我需沐浴更衣,等收拾妥当了来找你。”

等他走了,秦安才恍然意识到他们二人将要单独游玩,抿着唇笑了许久。

李蝶刚一进来就看到她这模样,被逗得自己也笑起来,“有好事发生?”

“我今晚与他去镇上游玩。”秦安说完,发觉与李蝶的离别之期也将要到了,笑意淡下,“明日,我们就得分开了。”

“你们明日要走?”惊讶一问,李蝶也瞬间感伤起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姐姐往后一定要平安喜乐。”

见她脸上还有浓浓不舍,李蝶忙笑着推她,“不是说晚上还要与公子游玩吗,还不快去打扮收拾。这里交给我了,我把香囊都整理好。”

秦安被不由分说的推出了门,也只好暂消心中的忧思,回了自己房中。

待她离开,李蝶却一脸凝重的转身。木然将桌上的狼藉都收拾起立,心不在焉的她突然被针头扎了一下。捂着被扎痛的手,李蝶眼神逐渐变得冷静坚定。深吸一口气,她无声打开房门。

闭目躺在浴桶中,魏知壑舒缓些许疲惫,脑中却在不断的想京中的筹谋。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谁?”

来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用胰子擦洗他搭在桶边胳膊。

原是那位小道士,魏知壑依旧闭着眼放松身体,只淡淡道:“不必服侍,退下。”

可那人就像是听不懂似的,沾染着滑腻胰子的手指甚至沿着胸膛隐隐往下探去。

魏知壑猛然皱眉,睁眼一看竟是个女人,锥刀一划便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拖。水花四溅,下一瞬女子就狼狈跌入木桶,他则披着中衣站在外面。

扑腾着站起来,水珠顺着女子的面容滑落,衣衫尽湿。看清楚了她是谁,魏知壑嫌恶道:“李蝶,你在做什么?”

“求公子怜惜!”李蝶急切的伸手捉住他的胳膊,鲜血混合着水珠滚下,好不可怜,“我若就这么回去,嫂嫂定会再把我卖了。可若是被人破了身子,我不值钱,她说不定会死心。”

眼睛半咪,魏知壑面容冷淡至极。

吞咽一下口水,李蝶顾不上自己的伤口,鼓足勇气颤抖着说:“我绝对会把这件事深埋心底,不让小姐知道分毫,此后也绝不会纠缠。”

他依旧神情冷漠,甚至隐隐有了几丝嘲弄意味。

已然到了这一步,李蝶狠心去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觑着他的眼睛。衣衫层层掉落,也未见他眼中有丝毫情绪,身上就剩下小衣,李蝶颤抖着手握住那根细细的绳子。

“还不死心?”魏知壑此刻才淡淡开口,阻下她的动作。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衣袖,上面有被她沾上的血迹。“如若不是顾念着安安,你此刻已经死了。”

平静的嗓音,激得李蝶一阵寒颤,裸露的肌肤层层生出鸡皮疙瘩。

“可你却不顾念她。”话语慢慢凝成刀子,魏知壑低头扫过她脱下的衣服,“我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就算是你真想让什么人要了你,脸面一裹去青楼,有的是男人。”

“不过你也不见得要脸面。”已不耐得再看她,魏知壑只身着中衣闭目站到了远离她的地方,“把你的衣服穿好滚。叫人给我重新备水,我要再次沐浴。”

许是他说的太不留情面,也许是她内心早已后悔,魏知壑只听到她一直在低声啜泣,赶在他不耐的极限,她总算是穿好了自己被濡湿的衣服,越过他跑了回去。

睁眼重新回到浴桶边,魏知壑脸色难看的嫌恶撇嘴。直折腾着那赶来的小道长,将这里从头到尾换了一遍。

而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秦安,正坐在房中对镜梳妆。描好眉毛,房门突然被撞开,她从镜子里就看到李蝶浑身湿透,被捂住的小臂正在不断流血。

吓得扔开眉黛就扑过来,秦安急忙小心的包好她的小臂。可任凭秦安怎么问,她都只是咬着唇哭,不肯说自己遭遇了什么。与魏知壑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秦安思量着道:“要不我不去了,在这照顾你吧。”

“不用!”此刻才抽噎着开口,李蝶换好了干爽衣服,冲秦安摇头,眼底是她看不出的歉疚,“小姐快去。旁的不说,你不是还要卖香囊吗?我已经没事了,刚刚就是我不小心撞翻了水桶,胳膊也是划到石头的,我没事。”

她说的极为真诚,秦安也只好放下心来,只去嘱咐了郑道长几句关照她的话。随后便手中提着一个包裹,站在道观门口等魏知壑。直到日头渐沉,才看见他面色不虞的从远处走来,“黎丘。”

听到了她的声音,魏知壑看过来,方觉集于心口的郁气消散些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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