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欢 第1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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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和柔软,像是天边的一团云飘过来包裹了他,魏知壑茫然不动。

“至少于我而言,殿下只是殿下。”秦安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红着脸说完便跑。直到回房关上门,呼吸还是乱的,心跳如同擂鼓。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扰得秦安彻夜辗转无眠。

翌日清晨,揉着困倦的双眼,秦安又以袖掩面打个哈欠。没想到袖子刚一放下来,就猝不及防遇上魏知壑。秦安瞬间清醒,立马转身想逃。

“站住!”

魏知壑的一声短喝就拦下她的步子,秦安别扭的转回来,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直到下巴被捏住,才被迫抬眼看向他。

魏知壑冷哧一声道:“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

瞬间涨红了脸,秦安摇着唇说不出话。

“小姐!”青荷从门口跑着过来,不想看到这一幕,连忙收住脚站在原地。

他的手放开,秦安干咳一声,理了理衣服问道:“怎么了?”

这才走上前,青荷小心的觑了魏知壑一眼道:“相府来人说,姨娘迁回来了。”

脸色蓦然一变,秦安不及多言,抬脚便欲走。却不料被人拉住手腕,急忙回头去看,就见魏知壑沉着脸,“我也去。”

第21章 、母亲

京城郊外,总有那么几块风水宝地,被各世家大族圈作私人墓地。人死如灯灭,此前无论是如何风光无限的人,最后的归宿也不过一抔黄土。

秦安跪在地上,仰头望着新修好的墓,这里住着疼了她十七年的娘亲。颤抖着伸出手,秦安轻轻描摹墓碑上娘亲的名字。一座孤坟,一方供案,除此外再无其他。她心里早就清楚,纵然娘亲尸骨回来,也不会得到善待,能有如今这样,也算是傅氏良心。

娘亲生前除了告诉秦安自己出自江南,就不愿讲详细的地方,能将她带到京城,总归是离自己的家乡近了一些。秦安燃尽最后一叠黄纸,俯身叩拜。

而魏知壑就带着青荷与拂笠站在远处,也不靠近,似乎是有意给她同娘亲独处的机会。

面色苍白的站起来,秦安忍住心中的悲痛,看向旁边站着的一青年男子。那是秦珙与傅氏的儿子,名唤秦决,只在户部领一个闲差,此前与秦安都没有见过几面。这次将秦安娘亲的尸骨迁回来,主要是他安排去做的。

“今日多谢兄长,秦安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冲他屈膝行礼,秦安道。

秦决的脸色却算不上客气。一个通房生的野丫头,也配叫他一声兄长。还妄自去废太子面前伺候,真真算得上是低贱。“你不用谢我,若不是母亲交代,我也不乐意去做这件恶心人的事的。”

咬牙忍了忍,秦安垂头不言。

“秦安,你们母女俩都这般无耻吗?”见她柔顺,秦决越发趾高气昂的说道,“仗着我母亲心善,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欺辱她。母亲无事绝对不会理那个贱妇,肯定是你又为难了她!”

错愕抬头,秦安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本事为难傅氏。他语气越发恶劣,秦安也按捺不住怒气,利声反讽:“你说的极是,夫人最是心软,不然我怎么可能顺利逃离丞相府,在废太子门前站了半日也没人捉我回去。”

“我就知道,果真是你拿此事要挟我母亲。”秦决却像是抓住了她话语中的证据一样自得,鄙夷的盯着她说,“丞相府养着你,让你去解决嫡小姐的难题,难道不是你应当应分的吗?还敢以此要求,将你那贱人娘亲迁到京城碍眼。”

秦安气得呼吸急促,忍了又忍才没有口出恶言。同他计较,徒增怒气罢了,还不如多与娘亲叩几个头。这般想着,她索性转过身来,扫拂案几上的灰尘。

可她如此的蔑视,却反而激怒了秦决,他又逼到她面前,继而道:“你娘就是一个贱妇,独自在西北老家那么久,早找了好几个男人了吧?”

狠狠咬牙,秦安眼看着他的脚要踩上供案,对他猛然一推。

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秦决怒火骤起,翻过身来就拽住秦安的胳膊,在地上狠狠一摔。随后揪着她的头发,用力将她往供案上撞去。

痛苦的皱着眉,秦安紧咬牙关,不肯向他求饶。眼看着就要撞向案角,秦安用力闭上眼睛。

“啊!”

可秦决却突然尖叫一声,揪住头发的力气消失,秦安趴在桌上睁开眼。

只见拂笠反手压着他,魏知壑则拧着眉盯她,眼中浮现着不悦。由青荷扶着,秦安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站定。

视线在她凌乱的头发与红肿的面颊上顿了顿,魏知壑舔着牙尖一笑,转头看向秦决,活像是个要把人连同骨头吞下去的恶鬼。“你是丞相府的大公子,秦决?”

胳膊被人反按住,秦决痛得龇牙,对他还残留着恭敬,“是,见过三皇子殿下。”

“秦公子糊涂啊,我现在被废为一介庶人,而你身负官职,可比我高贵多了。”魏知壑脸上笑意更深,弯腰看着他道。

望见了他的笑容,秦决这也才恍然,他现在没什么好奉承的了。心中升起几分倨傲,秦决立马蹙眉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早些把我给放开!我还差点忘了,前段时间我妹妹去找你,是你把她惹哭的吧?三皇子,你现在对我好点,说不定我还能让我爹给你求情,求陛下将你流放到不那么苦寒的地方。”

这个愚夫!拂笠心中好笑,手下的力气越发大了几分,逼得他大声哭叫。

手中把玩锥刀,魏知壑静静听着,直等到他叫没了力气。

此刻才反应过来不对,秦决虚弱的看着他,心里出现几分害怕。随后又安慰自己,魏知壑恪守礼教,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的,立马色厉内荏的说:“你要做什么!”

“叫够了?”魏知壑却温和一笑,缓缓将锥刀贴向他的脸颊,眼底淬满冻死人的冰碴。感受着刀下之人逐渐的颤抖,他眯着眼轻笑,“秦公子,可听说过人牲?”

双目猛然瞪大,秦决如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在脸上滑行的刀柄,冰凉入骨,就像是缠绕着他的毒蛇。

“他们往往都是活着被推入殉葬坑里,生生闷死。”魏知壑就像是说着一件极有趣的事情,“可我一直觉得那样不好,你知道人被凌迟之后的样子吗?只剩一副白骨,那样做人牲才更美,对吗?”

秦决早已颤栗不已,低声哀求,“殿下,我不知哪里惹怒了你,求你放过我吧。”

“你没惹我呀。”慢吞吞收了脸上的笑意,魏知壑手下用力,眼看着锥刀的尖端就要刺入他的面皮,“再想想,你到底惹了谁?”

拂笠恰好用力一压,逼得秦决哀嚎抬头,正好看到了站在魏知壑身后的秦安。果真和她娘亲一个本事,轻易就这样笼络住了废太子的心。心中满是恶毒的诋毁,秦决涨红了脸道:“休想,我乃相府嫡子,怎可能向她求饶。魏知壑,你真敢杀了我吗?”

挑眉颔首,魏知壑面不改色的手起刀落,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喷溅,秦决右肩上便多出一个血窟窿。

本默不作声看着的秦安立马扑上前,拽着魏知壑退开。又从他的身上闻到血腥味,秦安不免眉头紧锁。当即取出手帕,执拗的要擦去他沾染的血污。

“秦安,你最好不是为他求情的。”任由她动作,魏知壑冷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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