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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箩听到这个消息,既是为梁玉蓉高兴,又是为他们感慨。

上辈子梁玉蓉和魏常引的结局那样悲惨,这辈子发生了许多变数,他们能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委实叫人高兴。

梁玉蓉和魏常引的婚期定在明年二月,时间有些赶,毕竟魏常引比赵玠还大半岁,早些年因为腿疾一直拖着,如今总算定下媳妇儿,大夫人自然想早早地把人娶进门,为英国公府开枝散叶。

☆、第132章

算算日子,魏箩跟梁玉蓉许久不曾相见了。

自打魏箩嫁给赵玠后,不能再像姑娘家那般自由,操心的事情变多了,跟以前的闺中密友来往也变少了。但是魏箩与梁玉蓉的情谊却是不变的。如今梁玉蓉和魏常引定了亲,日后魏箩见到她便要叫一声“嫂嫂”,一想到梁玉蓉那张笑吟吟的小脸,魏箩便有些叫不出口。那姑娘这会儿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魏箩笑了笑,坐在朱漆嵌螺钿炕桌后面,提笔写信。

她眉眼弯弯,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泛着笑意,粉嫩嫩的唇瓣勾着,很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赵玠在一旁瞧着,撂下手中的《资治通鉴》,支着下巴看她,“在跟谁写信,这般高兴?”

魏箩写完最后一句话,用火漆封好,倒也没有瞒着他:“写给玉蓉的。近日天气不错,我便想邀她去城外的千佛寺逛一逛,顺道还一还愿。”

赵玠慢条斯理地“哦”一声,眉梢微扬,“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许过愿望?不妨说给为夫听听,菩萨未必能帮得了你,为夫却是能帮你实现的。”

魏箩把信封交给金缕,走到他身后道:“大哥哥忘了?上回大伯母去千佛寺许愿,希望常引大哥的腿疾能早日治好,还是你给我们引荐,大伯母才能见到清妄大师的。”

这么一说,赵玠倒是想起来了,遂笑了笑道:“自然记得。本王就是在那里亲了你第一口。”

魏箩见他不正经,也没接这话茬,只继续喋喋不休道:“玉蓉既然跟常引哥哥定了亲,替魏家上上香,拜拜佛也无可厚非,而且我跟她许久没见面了,想借着这次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话……”

赵玠不为所动,对这些妇孺家的活动不感兴趣,捏了捏魏箩的脸蛋道:“这才成亲几日,你便要扔下为夫跟别人厮混,就不怕我不答应么?”

魏箩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白皙粉嫩的脸蛋凑上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你会不答应吗?”

这句话说得狡猾,仿佛他不答应,便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赵玠噙着笑道:“我有什么非答应不可的理由吗?”

魏箩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讨好他。于是“吧唧”一口印在他脸上,声音又响又脆,“这样行吗?”

赵玠低笑,“诚意不够。”

魏箩只好往下寻去,找到他的薄唇,迟疑半响,张口含住他的双唇,学他平时的模样慢慢吮吸。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难为情,吃了一会儿耳根子就红透了,偏偏赵玠还一动不动,一双乌黑沉静的凤眸看着她,略含笑意,仿佛在问:只有这些本事么?

魏箩闭了闭眼,这时候只好抛开矜持,全心全意地讨好他了。她把他想象成一块窝丝糖,卷入口中,慢慢地吃。直到察觉赵玠的呼吸越来越重,她才满脸通红地松开他,杏眼潋滟,满含春娇。

魏箩期待地看向赵玠:“我能出去吗?”要是再不行,她可真没辙了。

赵玠一伸手将她勾到身前,搂着她的腰道:“为夫这里有一个主意……”见魏箩小脸红彤彤的,他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唇瓣,眼神微黯。

魏箩自然要问:“什么主意?”

再然后,她便被赵玠按到了身下。

书房中有朱漆镂雕卷云纹书桌挡着,只见赵玠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后面,衣冠整齐,端的一派君子之姿。然而他的表情却有些隐忍。

且能听到一个娇气的声音斥道:“这是白天,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赵玠眼神黯了黯,安抚道:“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敢进来。谁若是擅自闯入,本王杀了他。”

魏箩没再吭声。

书房里安静了好大一会儿,许久才听赵玠倒吸一口气,哑声说道:“阿箩,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门外,朱耿和杨灏身子绷得笔直,注视着前方。两人看似冷静,其实心里早就不淡定了,心道王爷和小王妃可真会玩,这光天化日,又是在书房,就没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么?两人额头滴了一滴汗,虽腹诽,却也不敢进去打扰二人。

翌日出门时,魏箩狠狠地瞪了赵玠一眼。

昨儿帮他做了那事后,她的嘴巴到这会儿还酸着呢。都是他,非要什么劳什子的条件,不就是出一趟门么,却跟管家婆似的管得严严实实的。不过今天早晨赵玠的态度却是不错,不仅亲手喂她吃饭,还为她描眉画眼。当然赵玠描的眉是不能入眼的,弯弯曲曲像蚯蚓不说,还差点把魏箩描成了一字眉,魏箩一照镜子便气笑了,一面命金缕擦掉重画,一面对赵玠道:“我以前以为大哥哥无所不能,如今总算发现一样你不会的。”

赵玠并起两个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我若是画得很好,你才更应该担心才是。”

魏箩一想也是,便忍不住“扑哧”一笑。

“阿箩,打从你坐上马车,脸上的笑就没听过,究竟有什么高兴的事,也同我说说吧?”梁玉蓉凑到她跟前,一脸促狭地问道。

魏箩看向梁玉蓉,不为她话里的揶揄而羞赧,反正跟赵玠在一起时,什么羞人的话没听过,她早已练成了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她道:“我有什么好说的?你跟常引大哥的事,我还没问你呢。听说那天常引大哥亲自登门平远侯府,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让伯父伯母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果不其然,梁玉蓉脸蛋一红,拧了一下魏箩的腰,“我……我怎么知道?爹娘商讨我的婚事,从来不让我知道的。”

魏箩将信将疑地觑她一眼,末了梁玉蓉恼羞成怒,一下子朝魏箩扑过来,俩人双双倒在织金云鸟纹毯子上,乱作一团,笑声不断,此事才算作罢。

到了千佛寺,魏箩和梁玉蓉来到寺庙门口。说来也奇怪,往常香客如云的千佛寺今儿却格外安静,寺庙外站着左右两排穿玄青软甲的侍卫,寺庙内的僧人脚步安静,仿佛里面在接待什么重要的贵客。门口的小和尚原本想把她们拦住的,但是得知魏箩的身份后,犹豫了一下,两边都不好得罪,于是道:“二位女施主请。”

魏箩和梁玉蓉走入大雄宝殿,见宝相庄严的佛像前跪着一位妇人,她穿着深红色织金芙蓉花纹妆花大袖衫,头梳倾髻,髻上斜插两支金累丝猫眼石青虫簪,端看背影,无疑是个尊贵美艳的夫人。那夫人对着佛像拜了三拜,一旁穿樱色苏绣莲花纹褙子的姑娘扶起她,转身往门口走来。

就着殿外暖融融的日光,魏箩这才看清妇人的样貌,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重华宫的宁贵妃。

魏箩怔了怔,以晚辈拜见长辈的姿态行了行礼,道:“贵妃娘娘。”

梁玉蓉也跟着行礼。

宁贵妃到底比她们年长一轮,遇事比她们多,行事也比她们成熟稳重,倒是没露出多少诧异,只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相遇,看来我跟靖王妃颇有缘分。”

魏箩敛眸,抿唇一笑,“上次一事,多谢贵妃娘娘的良药,我的伤口才能好得这样快。”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这阵子靖王府琐事缠身,一直没能亲自入宫向贵妃娘娘道谢,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我托人送了镇纸和端砚,不知娘娘收到了么?”

其实靖王府根本算不得忙,纯粹是魏箩找的借口罢了。赵玠和陈皇后都不喜欢宁贵妃这一边的人,她自然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宁贵妃笑容端庄,恰到好处,“这有什么?不过是一瓶药罢了,靖王妃生得这样标致,若是留下什么伤疤,那才真叫惋惜。只可惜那药只有一瓶,陛下送给我以后,我用了将近一半,不知可还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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