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魏箩双手不能动弹,只拿眼睛看白岚,“为什么?”
白岚咂咂嘴,一脸惆怅地道:“您这么好看,总觉得让别人多看一眼都吃亏。”
魏箩“扑哧”一笑,笑靥融融。
白岚还在道:“宋晖少爷跟您退亲,真是吃了大亏,宋家肯定后悔死了……”
金缕见魏箩脸色不对,忙啐了白岚一口,把她推到旁边道:“你说这些做什么?小姐是要当靖王妃的,那宋家怎么能跟靖王府相比。”
白岚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连忙低着头道:“都怪奴婢得意忘形,小姐……”
魏箩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倒也没责怪她,“我饿了,你去给我端一碗银耳蛋奶羹来吧。”
白岚恭恭谨谨地退了下去。
魏箩这阵子刻意没有打听忠义伯府的消息,也不知道宋晖最近过得如何,自从去年中秋节后,魏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不过上回忠义伯府的人来接杜氏回去,魏箩倒是听忠义伯府的人说了几句,忠义伯有意重新为宋晖商定一门亲事,对方家世品貌都不错,想来再过不久宋晖也该定亲了。
这样很好,魏箩托着腮帮子想道,这样一来,她心里对他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越临近成亲,魏箩的心里越是惴惴不安。
总觉得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有些前途未卜的样子。她表现得不太明显,也就偶尔看着窗户外面发发呆,走走神,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四夫人那边担心魏箩嫁过去人手不够,又给她添置了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太夫人那边也送了两个大丫鬟过来,把她们的卖身契都交到了魏箩手上,也是为了魏箩能更好的使唤她们。
第二天梁玉蓉特意从家里过来看她,还带来了一个小门小道的八卦消息。
“你还记得去年来京城的邬戎皇子吗?听说他今年夏天带着一群姬妾围猎,路上遇到一帮来路不明的刺客,那个四皇子因此受了重伤。”梁玉蓉一阵唏嘘,“这还不算什么,听说他回去后冲着高丹阳发了一通脾气,还打了高丹阳一顿,把他们的孩子都打掉了……”
魏箩从没听过这回事,诧异地睁了睁眼睛:“万俟真亲自打掉的?”
梁玉蓉连连点头,“那高丹阳也是可怜,偷偷写信给镇国公府,想让镇国公夫人把她接回家来……可是她也不想想,怎么可能呢?她是嫁过去和亲的,若是擅自回来了,可是会毁了两国关系的。镇国公夫人心疼死了,也帮不上她的忙,只能多安排两个丫鬟过去伺候她。”
没想到高丹阳日子过得这么苦,魏箩居然对她生出一点同情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梁玉蓉摸了摸鼻子,“上回我娘去镇国公府做客,镇国公夫人哭着说的,我娘回来就告诉我了。我娘还让我以后嫁人时擦亮眼睛,可千万别找这么人面兽心的。”
魏箩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哦,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呀?”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这种话题就害臊,梁玉蓉掐了魏箩一把,“我才不告诉你。”
魏箩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还不是……”
梁玉蓉立即急了,生怕被别人听去,扑到魏箩身上捂住她的嘴,“你还有心思笑话我,快想想你明天成亲怎么办吧。”
魏箩眨眨眼,“什么怎么办?”
梁玉蓉悄悄凑到她耳边道:“我听我大嫂说,姑娘家第一次都是很疼的……”
魏箩“腾”地红了脸,把梁玉蓉从身上推下去,“你,你快给我下去!”
梁玉蓉丝毫不被她震慑,还言之凿凿道:“你别不信呀,我可不会骗你的……”
两个关系好的姑娘家,凑在一块真是什么荤话都敢说。魏箩想起那天在辰华殿旁边的偏殿,赵玠露出来的物件……魏箩当时哪里好意思看,只觉得握在掌心跟烧红的烙铁似的。她俏脸红得不行,原本想戏弄梁玉蓉一番,没想到反过来却被她戏弄了,她把人一个劲儿地往外推:“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这儿还有好多东西没准备呢。”
梁玉蓉知道她是恼羞成怒,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笑嘻嘻道:“你别推我,我走还不行吗?要知道你嫁给靖王以后,咱们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说话了。”
说得也是,今天是魏箩当姑娘的最后一天。
这么一想,竟然还有些淡淡的惆怅。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下人把嫁妆都准备好了,只等明天出嫁抬去靖王府便是。
魏箩的嫁妆可不少,魏昆私心里到底疼爱她多一些,给她准备的嫁妆比魏筝多了一万两。另外还有太夫人添置的一万两嫁妆,再加上七八岁时三夫人给的嫁妆,加在一起统共有一百三十六抬,数目可是不小,让二夫人都有些眼红了,当初二夫人的两个女儿出嫁时都没有这么大的体面。不过二夫人转念一想,魏箩时嫁给王爷的,嫁妆少了会让人瞧不起,还会折了英国公府的面子,心里也就宽慰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魏箩用滴了桂花精油的水洗了澡,又用梅花香丸熏了头发,坐在美人榻上含着一颗透肌五香丸走神儿。这透肌五香丸是用兰花、桂花、当归、白茯苓和藿香各一两,添加了蜂蜜炼成的,每日服之能使肌体生香,呵气如兰。魏箩已经连着服用半年多了,不止身上散发着淡淡幽香,就连唇齿之间都萦绕着一种甜香味儿。
金缕上前叫了魏箩一声,魏箩才恍然回神,“怎么了?”
金缕弯腰道:“回小姐,四夫人来看您了。”
四夫人秦氏从十二扇紫檀屏风后面走进来,笑着道:“丫鬟叫了你好几声,都不闻你有什么反应,阿箩,你在想什么心事么?”
魏箩忙站起来,趿着软缎绣鞋上前,“四伯母。”
秦氏扶住她的手,低头看了一眼她露出外面的脚踝,无奈道:“明天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毛毛躁躁的,你这叫四伯母如何放得下心。”
魏箩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走到一旁的罗汉塌上坐下,“我刚洗完澡,听说四伯母来了,迫不及待想见您,这才失了规矩,四伯母就不要笑话我了。”
秦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好笑又无奈道:“你这丫头,当我不知道你在发呆呢?”
魏箩笑了笑,没有反驳。
秦氏知道她这是出嫁前的焦虑症,每个姑娘都要经历一遭的,倒也没有再揶揄她。秦氏跟魏箩说了几句话,教她出嫁后如何相夫教子,其实这阵子几个伯母们跟她说得很多,她都记在心上,这时候再说,不过是秦氏为了让她安心而已。秦氏想着她明日要早起,便长话短说,屏退了屋里的丫鬟,连金缕和白岚也不例外。
魏箩好奇地问:“四伯母要跟我什么,这么神秘?”
秦氏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魏箩手里,“有些事情四伯母不方便教你,但这夫妻之道你却是要了解的。这是当年我出嫁时母亲给的书,我膝下没有女儿,你便是我的女儿。阿箩,你要记得,四伯母是最希望你过得顺顺利利,和和美美的。”
魏箩听到这番话很是感动,睁着水汪汪的杏眼唤了一声“四伯母”,然而低头一翻开册子上的内容,便不自然地僵住了。她脸上慢慢洇出血色,红得不像话,差点没把手里的书扔出去,“四伯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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