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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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不就是不落下不孝暴君的称呼吗?大熙朝以孝道治天下,就算是市井之间有人犯罪,也是按着子女遇亲不报来治理。

“搞清楚,要多久?难道要等着皇后再遇险,朕的皇儿生生被害死!”贺晟睿的声音冷极,就像是含着狂风暴雪。他的神情已经平稳,可偏偏让人感到了几分悲怆与痛苦。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插了一把刀,疼的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痛一次。就算不是太后做下的,也于她脱不了干系。

现在的他,就如同被激怒的狮子,憎恨着一切,包括他自己。是他过于自以为是了,以为没了杨家,以为用暗卫看住后宫,就能护了清月无虞。可现在,就是在他所谓的铜墙铁壁之间,清月差点被人害了性命。

冷清幽暗的长寿宫中,在不复往日的富丽堂皇跟热闹。自从贺晟睿掌权,这里几乎就成了后宫嫔妃的禁地,而伺候的宫人也都是极不得主子们喜欢的人。

本来看到被禁卫军围困,宫人们已经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聚在一起瑟瑟发抖了。当看到浑身冒着冷气,面色不善的帝王时,他们更是恨不得以头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空气。

冷清的院子里,地上散着寒气,可却无一人敢动,更无一人敢抬头。

太后目光浑浊,脸颊深凹,因为身边已经无真心待她的宫人了,加上帝后两人的态度,阖宫上下,谁还会殷勤服侍她?

只可惜,他来并不是为她做主的,也不是来斥责宫人伺主不力。

“看皇上的模样,可是尝到了哀家当年失去皇儿的苦痛?”太后苍老的面上,突然迸出些诡异的兴奋,双目都带了幸灾乐祸的亮光。

对于她而言,现在是什么都不在意了。父兄家族都被皇上诛杀殆尽,一直跟在身边的宫人奴才,也都被处置了。她这一生,再也没有希望了,只能日日在冰冷的长寿宫被囚禁,偏生还要听着世人对那个皇帝歌功颂德,夸赞他仁心无二。

贺晟睿冷冷的看着她,眸光忽明忽暗,觉得太后这事儿做的当真是无比荒唐。难道,她真以为,他不敢废了太后?

“来人,把长寿宫所有能近太后身的宫女太监给朕拉进来,施剐刑。”

接着,呆滞中的宫人,在空寂冷然的殿内嘶喊求饶。可不管他们如何求,都无法打动冰冷到骨子里,甚至有种心如死灰的绝情帝王。

他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安康,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亲去战场领兵。可他决不允许自己,为了个名声,牺牲自己的妻子与孩子。

凄厉的哭声响彻长寿宫正殿,就算是行将朽木毫无生机的太后,也忍不住渗出了冷汗。

红血顺着有些残破的珊瑚毯流到她脚边,甚至浸湿了她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金丝暖玉的宫鞋。黏糊糊的,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道,让她浑身惊秫。

贺晟睿纹丝不动,像是听不到看不到。满目赤红的他,整个人都像是淬了毒,带了冰渣子一般。他只知道,那些叫喊哭闹的人里,定有害了清月的凶手。

两个时辰过去,尖锐的哭喊声变得嘶哑无力,最后消失。整个长寿宫就像是炼狱一般,血腥粘稠,另人作呕。

可太后哪怕已经双唇黑紫,面色苍白眼带惊惧,都无法晕厥。只因为,她每晕厥一次,贺晟睿都会让最擅长刑罚的暗卫,用各种办法逼迫她醒来。

那种疼,渐渐的让她荒芜的心里,生出了恐惧。

“皇帝,就算你让人在哀家面前斩杀了全宫的人,哀家也不会在意。左右,你已经拿捏不到能威胁哀家的筹码了。”太后手指泛白的攥着座椅扶手,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信她退让能让贺晟睿良心发现放了她。

她看着贺晟睿,目带嘲讽,“一个卑贱的贱种,就算是抢了皇位又能如何?还不是断子绝孙,找不到能近身的女人,最后让天下人耻笑?”

贺晟睿嘴角抿直,泛着冷然的怒意。其实他知道,杨家被除,太后再无亲近之人,她甚至不在意身后之事。这让人,有些无力。

时间犹如突然被人拦腰截断,殿内再无声响,就连禁卫军也没再收拾尸体。整个殿内,落针可闻。

冷风带着冰雪的气息席卷而来,把死亡气息吹的满殿都是。几个侥幸存活的粗使宫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息一下,生怕被皇上想起来。

一刻钟之后,吴明德诚惶诚恐的前来,低声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不过瞬间,贺晟睿的面目突然变得平静,皱着眉想要跨步而出。这里太过肮脏不堪,根本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应该在温暖的凤栖宫,或是听曲儿赏花或是逗笑看书。

没等他出了殿门,一系云锦罗裙,披着银灰大氅的傅清月就步步而来。自从前几日被诊断有了孩儿,她就再不施妆熏香,也不再佩戴朱钗凤簪。就连曾经最喜欢的锦衣华服,如今也改成了舒适轻巧的模样。

碧绿的衣衫,就如同当初他二人携手除去杨家那日的一般,让贺晟睿心里酸涩发烫。

前半生,他不懂情爱,可遇上傅清月这个不畏惧他,甚至变着法告诉他自己有利用价值的妖精,当真是跟丢了半条命似得。这个女人,他大抵也是看透了,根本不信他的真心。

可那又如何,到底是夫妻,一辈子分不开割不断的。就算是死了,也是要同葬一个棺椁的。

傅清月目不斜视,站在殿前也不入内,更没有在意眼前浑身戾气的男人。她只看着殿内的太后,不管她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慧太子好福气,可臣妾听闻有些皇子陵风水不好,有碍国运......”

话未说完,可无论是太后还是贺晟睿都听出了她的意思。有碍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迁徙陵寝,让里面的皇子入土不得安宁。这期间,若是失火走水,只怕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贱人,你怎么敢!”一直强忍着故作淡定的太后,此时再也无法默然,睚眦欲裂的想要起身扑向殿前。

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命。当初夭折后,她用尽办法,哄着先帝把孩子的陵寝建在了大熙风水最好的龙脉之上。就算是帝王陵寝,都不比那里得道。

可傅清月那个小贱人,却想要挖了她命/根子的归依之处,让她的孩子魂魄飘散无依无靠。

太后咬牙切齿,不过片刻,唇齿间已经见了血腥。这是太后的叫声,是真真凄厉的惊心刺耳,甚至被暗卫用手段压着的人,都蜷缩起来气的发抖了。

“挫骨扬灰,太后以为如何?”傅清月的话说的很轻,却足以击碎太后的最后一点信念。

贺晟睿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送走了傅清月,他才如恶魔一样笑道:“太后身体不适,让人好汤好药的伺候着。吴明德,让人日日来给太后禀报慧太子,端慧王爷陵寝搬迁之事!”

能在宫里,对薛神医给清月开的汤药动手脚的人不多,贤妃或是太后,在他看来都不能放过。

没走出殿外,他再次停下脚步,冷然道:“太后喜静,日后只在长寿宫寝殿修养。身边的宫人,全部换成哑奴。”

一个人,只在一个空间没白天没黑夜的活着,不能与人交流,还要日日承担着子嗣被掘坟的压力跟恐慌。想必,她会更能体会到自己的错处。

至少,他该让人知道,凤栖宫是他羽翼之下,最不可被人触及的柔软。至于朝堂之上,那些想要对皇后指手画脚的人,或是想要借傅家打击皇后的人,少不得变成几具尸体。

☆、56. 娇花都谢了

自从皇后有孕,后宫除了慎淑妃,贤妃跟德妃三人,其他的皆被暗中禁足。倒不是贺晟睿霸道,而是他实在忍受不了那些动不动就去凤栖宫邂逅请安邂逅的女人们。

早些时候,傅清月并不阻止后宫新秀们请安争/宠/,左右这里是皇宫,她们迟早也都会是皇帝床边的人。可前提是,那些人安生着别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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