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生香 第44节(1 / 2)
庭烟浑身发抖,她知道这种时候,这种境地,唯有让自己冷静下来,将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找机会逃跑或者等人来救,才是上策。
最不济也就是被人欺负,那也不怕,她发现个秘密,只要身处绝境,阿姐就会出来。
阿姐可厉害了,班烨那样的人,都曾折在阿姐手里,更何况这些喽啰。
怕甚!
没得失了公主的体面。
想到此,庭烟啐了口,身子不再发抖,昂首挺胸了起来。
这小院倒是和朱家差不多,不甚大,脏兮兮的。
两间上房蛮干净,门口没有一点积雪,侧面是一间破烂窑子,里头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欢愉之声,而在门口,站了三四个男人,踮着脚看里头的光景,瞧穿戴,像是农夫、小贩之流。
这些男人排着队,商量着下一个谁先去。
正在此时,上房忽然传来咚地一声,只见从里头滚出来个一丝不.挂的小姑娘,干瘦而黑黄,尖脸龅牙,算不得好看,但也不丑,长发凌乱地披散了一身,身上到处都是伤,鞭子打出来的,拧出来的,咬出来的都有,女孩环抱住自己,跪在雪地里,哀求赏她件遮羞布。
紧接着,气呼呼地走出来个矮胖的妇人,手里提着个长木条,长得跟个母夜叉似得,不住地往女孩身上打,边打边骂:
“你还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别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了,已经到了下九流,早都不干净了。知道为什么不叫你穿衣裳,太费事,没得叫你爹们等着。赶紧给我进窑子里去,上午才接了三个客,挣了二十来个铜板,还不够买茶水的,今儿要是没赚到一吊钱,老娘就打死你。”
许是发觉院中进来人了,那妇人略抬眼,瞧见庭烟,登时一愣,手里的棒槌都掉地上了,两只死鱼眼笑成了月牙儿,忙不迭跑过来,欢天喜地道:“亲爹哎,世上竟有这么标志的女娘,今儿真是开眼了。”
说罢这话,妇人斜眼觑向孤云寄,暧昧笑道:“还是道长手段高,九年不见,一回来就给老姐姐弄回来个仙女来,这小姑娘若是开了脸子,在我屋里挂牌,那岂不是日进斗金?”
说罢这话,妇人两手使劲儿搓着,上下打量庭烟,连连问道:“姑娘多大了?家里哪儿的?有没有经历过人事?我姓鲍,人都叫我鲍三姑,你以后就叫我妈,我疼你。”
“去你妈的!”
庭烟啐了口,毫不畏惧地骂道:“丑八怪,母夜叉,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儿头发丝,我姐姐就把你的指甲全都拔光。”
“嚯,还挺辣。”
那鲍三姑怪笑了声,阴阳怪气道:“甭管你姐姐是谁,就算是公主娘娘,到了我手里也得做淫.妇,不做,打也得打服了你。”
“咳咳。”
孤云寄挥了下拂尘,挥开鲍三姑伸过来的手,冷眼瞥去,竟将那凶狠的母夜叉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见孤云寄环住脸色发白的庭烟,俯下身子,柔声道:“小妹子,你瞅见没,没爹没娘的女孩子就是这么被人欺负的,告诉道长,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章应该叫农夫与蛇,但实在喜欢孤云寄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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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长兄如父
是呀, 为什么没爹没妈的孩子就该被人这般欺负。
庭烟沉默, 怕么?是有点。
只不过她怕的并不是厄运本身,而是利和欲荼毒了心的人。
正在此时,庭烟忽然察觉到屁股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回头那看,是那老鸨子鲍三姑。
这娼妇笑吟吟地打量着她,眼里透着算计和欲望,盯着她的胸脯, 笑道:
“模样是上等的,就是太瘦了些,怕是一天接不了几个客。”
说罢这话, 鲍三姑微躬着身子,看向孤云寄, 神情相当恭敬:“老朱说这女娘是班大人的小姨,这燕国人谁不晓得,班大人无儿无女, 无亲无故,哪里冒出来个年轻俏丽的小姨, 可见是扯谎。道长您见识高, 您给分辨分辨, 她是哪家的女孩?”
孤云寄笑了笑,一派的云淡风轻,问鲍三姑:“刚才是哪只爪子摸的?”
说话间,孤云寄忽然出手, 用拂尘卷住鲍三姑的右胳膊,用力一拉,只听咯嘣一声骨头脱节响动,竟生生将妇人胳膊给扯断。
鲍三姑疼得连声喊,娘老子都哭出来了,瘫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掉,连头都不敢抬。
道上谁不晓得孤云寄的大名?传说此人性情乖张,孤僻狠厉,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其实她和孤云寄也算旧相识,九年前王城大乱,叛兵烧杀抢掠,当年的她也还是良人妇,被几个贼兵按在破窑里欺辱。
本以为定要丧命,谁知老天垂怜。
还记得当年孤云寄带着个穿着锦衣的落魄少年进破窑歇脚,见她被辱,出手狠辣,眨眼间就杀了那几个贼兵,救下她。
这九年来,孤云寄神龙见首不见尾,好像是豫州太清教的首领,他手下都是道士道姑,只在梁国活动,做下的都是滔天大案。没成想这位神仙老爷居然会来燕国,竟能找到她这样的腌臜人,可见对燕国了如指掌,手眼通天了。
今早上卖猪肉的老朱来,说给她十两银子,央告她寻摸个可靠的杀手,他家里有两个辣手货,男的可以杀了,女的放在这窑子里卖,到时候三七分账。
刚说完话,这孤云寄就进门了,叙了几句旧,就将这宗买卖给接下了。这两件事碰上,本就怪蹊跷的,若仔细看,孤云寄和这小女娘眉眼间有那么一两分神似,难不成是旧相识?
“神仙爷爷,奴家知错了。”
鲍三姑连连磕头。
冬日的地坚硬,再加上那起腌臜人在院里常泼水、撒尿的,更是硬如石,没几下额头磕出了血。
“错哪儿了?”孤云寄笑的温柔。
“您老爷带来的人,奴家不该不经您允许就碰。”
正在此时,上房帘子被人从里头挑开,走出来个中等身量,浑身是伤的男人,正是那屋主朱进。
他一瞧见庭烟俏生生地立在当院里,狠笑了两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咧嘴倒吸了口冷气,一瘸一拐地走下来,骂道:“好个小娼妇,你男人差点没把老子打死,就这么算了?没运道的狗男女,难道就没听说过穷巷莫入么?大半夜进了老子门,打了人,杀了猪,还想当老子的家替那弃妇主持公道,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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