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生香 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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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啦,我,我害怕。”

她身上疼,根本动不了,多说一个字都费劲。

“大伴,小包子疼,你听到了没有。”

庭烟委屈地直掉泪,艰难地抬起左手,朝班烨伸去,谁料竟看见大伴不住冷笑,慢悠悠地将烛台放在地上,忽然出手,从后头拽住她的头发。

“哎呦,疼。”

庭烟只感觉头皮都要被班烨拽下来了,为减轻疼痛,她不得不仰起头,直面男人。

她不懂了,为何他眼里满是怒气,看她就像看仇人似的。

“小鬼,这屋里没有笨蛋,你这般的装腔作势,只会让本座恶心。”

班烨手上用力,他一分分凑近女孩,盯着这张无辜可怜的小脸,愈看越觉得可恨。

“还有,公主以后不要叫本座大伴了,本座着实没这个福分,消受不起。”

庭烟慌了,她根本不懂大伴为何如此恨她。过去顽皮,把茶杯打翻了,弄湿了一份很要紧的奏疏,大伴好生气,那也只是拿戒尺打了几下她的手心,小惩大诫,绝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杀了她。

“大伴,你怎么了?”~

“何必装糊涂呢。”班烨冷笑了声。

虽说此时完全控制住了这刁钻古怪的丫头,可他仍不敢放松警惕,在这一个时辰内,这刁钻狠毒的女人一刀割断了赵煜的脖子,更是在谈笑间就轻易卸掉媚娘的胳膊,如此妖女,若不早早杀了她,日后定要死在她手上。

“还不说是吧。”

班烨忽然松开庭烟的头发,轻抚着女孩因惧怕和痛苦而变得扭曲惨白的小脸,温柔地替她抚去脸上的泪,然后慢慢往下,划到女孩的左胳膊,轻拍了下。

“怎么,左臂也不想要了么?还是……”

班烨忽然将庭烟单薄的衣衫撕下半边,连带着将肚兜带子给扯断,用力捏住女孩的柔软。

他看见女孩因过度害怕而缩成一团,坏笑道:“你不是嘲笑媚娘脏么,不是恨本座把你交到赵煜手里么,那好,本座现在就将整个风城子的乞丐都找来,让他们挨个儿和你睡。快说,账册在哪儿。”

庭烟不可置信地看着班烨,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把她扎到遍体鳞伤。

账册,怎么又是账册。

他先是把她扔进地窖,而今又要让更多的男人来羞辱她。

如今看来,右臂和胸口的疼痛,甚至这浑身的血污,都是他的杰作。

不明白啊,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何为要这么恨她,厌恶她。

庭烟一动不动地盯着班烨,想要看清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阿娘以前说的心如死灰,她好像尝到了,好苦。

她发誓,此生不会原谅他,不会和他再说一个字。

胸口的疼痛在瞬间仿佛放大数倍,一个没忍住,庭烟又吐了口血,吐到了班烨的手上。

忽然,庭烟发觉屋子好像在瞬间变暗了,她看不清蜡烛上的火焰,看不清班烨的脸,而眼睛里好像正在往出长什么东西,很快,那东西就遮住了整个眼睛,她看不见了。

“眼睛,我的眼睛。”

庭烟使劲儿揉眼睛,希望把那东西揉出来,可再睁眼,眼前黑黢黢的,果真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变成瞎子了……

“你怎么了?别耍花样。”

班烨皱眉,用力甩掉手上的血,他从靴筒将匕首抽出,暗道:看来光靠吓唬是不成了,得动点真格儿,总要让她吃点皮肉之苦,才肯老实交代。

想到此,班烨迅速出手,可那匕首刺到离她一掌远时,他竟生生停下。

眼前这姑娘忽然像发疯了般揉自己的眼睛,哭喊着说自己瞎了,那无辜可怜的样子,分明就是过去那个受了委屈、哭唧唧的小丫头。叫他如何能狠下心肠。

就在此时,班烨闻见一股花香味儿,扭头一看,原来是胡媚娘走过来了,瞧着已经自行将断臂接好。

也是,媚娘医术高超,其父生前是梁国太医院院判,她自小就泡在药材里,精通伤寒、骨和千金等科,尤其在解毒上,更是行家里手了。

“媚娘,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我做事有分寸。”班烨颇有些不耐烦地白了眼胡媚娘。

“三哥,先等等。”

胡媚娘蹲到班烨身侧,冲男人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动手。只见胡媚娘将烛台拉近,眯着眼瞧地上庭烟吐出的血,用指头沾了点,凑到鼻下仔细闻了闻,登时面色大变。

“怎么了?”~班烨心知事情可能不对劲儿,忙问。

胡媚娘没答话,盯着痛哭到几近疯狂的庭烟,忽然出手点了庭烟的几处穴道,让女孩动弹不得。

“小公主别害怕,大伴刚才只是逗你玩儿呢,乖啦,姐姐帮你看一下眼睛。”

胡媚娘温言安抚着,同时强行掰开庭烟紧闭的眼睛,一看,登时倒吸了口冷气。果然,小姑娘的眼睛上生出了层半透明的东西,就像蝴蝶翅膀似得,能清晰看到条条纹路,很美,却有毒。

再探她的脉,哪里还有方才那般的搏动有力,如此细不可闻,分明就是中毒连带重伤,又连呕数口血所致,怕是已经熬到了油尽灯枯。

哎,没娘的孩子,真真是可怜。

“到底怎么了?”~班烨瞧见胡媚娘脸上满是哀伤,越发觉得不对头。

“三哥,她,她,”

胡媚娘摇头叹了口气,泪眼盈盈,半响才幽幽道:“不管你信与否,世上的确有一个身子里住两个人的奇事,这两人性子、行事完全不同。这些年我钻研疑难杂症,的确碰上过几例病人,譬如河阳有一秀才,平日家是本本分分的读书人,一心只扑在圣贤书上,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可他身体里还活着另一个男子,粗野霸道,嗜酒好赌,与一暗娼交好,竟成亲拜了堂,更奇的是,这两个女子在同一个县上住了十来年,竟全然不知,后偶然庙上遇到,相互厮打谩骂对方勾搭自家相公,最后才闹明白,秀才是一个身子两个人。这些事都记录在我的行医手札里,我可以拿给你看。我想方才杀赵煜、毁画卷和对我动手的小妖女,怕是这身子里的另一个姑娘,而在咱们眼前的这个,她,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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