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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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嘉言瞥了他一眼,尚哲手心都冒汗了。

这边三人正在对峙,那边突然有人来找谭杰,说于总喊他过去有事。

尚哲体谅地说:“你去忙吧,别怠慢了老板。”

谭杰无奈:“于总是个急性子,这就把我用上了。这一忙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你先回去吧,这边给我安排了酒店,我暂时就不过去了。”

尚哲暗暗吁了口气。

但是谭杰也不会遂了郑嘉言的意,他对尚哲说:“不管怎么说,要注意点影响,还是不要麻烦郑总的好,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尚哲答应着:“嗯,我助理马上来接我。郑总,就、就不麻烦你啦。”

郑嘉言:“……”

最后就这么决定了,各回各家,谭杰说改天把尚心的资料还给他。

尚哲筋疲力尽,感觉自己跟打了场仗一样。

作为法顾,谭杰被自家壮志凌云的老板顾到了半夜,回到房间,洗过澡躺在床上,一身的疲惫,却丝毫没有睡意。

这里的夜景很美,从他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粼粼的湖水,亮化的建筑和道路,还有一段古色古香的古城墙。本是让人沉静的美景,他却忽然觉得气闷,从床上爬起来,用遥控器把窗帘开到最大,露出一整面的玻璃墙。

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靠着窗坐在地上慢慢喝。

不知是喝醉了,或是有意让自己去回忆,他隐约想起尚哲大学时候的事情。

那时尚哲正在放大二的寒假,不情不愿地搬到他那里,拎着大包小包,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挂了三条围巾,杵在他家门口喘气,呼出的气是一团团的白。

他问:“戴这么多条围巾干什么,你是非主流吗?”

他说:“包塞不下啦。”

尚哲寒假想在b市做做兼职,那时候他就开始接一些平面模特的活了,住学校不大方便。谭姨跟尚父商量了一下,就让他搬过去跟谭杰一块儿住。

那会儿两个人都不大看得惯对方,自己的领域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是谁都不习惯。于是两人各自关着房门生活,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稍微有了些交集。有时候谭杰会帮尚哲把把关挑挑活儿,因为尚哲被无良商家坑过几次;有时候为了凑人数,尚哲会叫他一起去打球;有时候两人都没饭吃,会凑在一起吃个泡面。

尚哲抱怨他整天对着那些枯燥的案卷法条好无趣,他调侃尚哲整日搔首弄姿没个正形,就这么损来损去,他们变成了亲近的人。

有一天尚哲喊他去喝啤酒,在大排档里跟他哭诉,说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这种大男儿的烦恼谭杰是很不屑一顾的,谁的青春里没个暗恋明恋三角恋的,到最后都是庸人自扰。在尚哲面前,他向来以社会人自居,他乐于把自己成熟的一面展现给尚哲看,所以他跟他说:“喜欢就去告白,人家不接受就按在墙上强吻一通,凭你的脸,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挨打。”

尚哲问:“真的?”

他说:“真的。”

后来尚哲肿了半张脸回来了,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悔不该听信他的谗言。

他笑了个半死,在他的白眼下给他冰敷。

事实上在那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对尚哲抱有一种隐秘而暧昧的情感。

他之所以那样劝他,是因为他知道,尚哲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直男。

他们一起打过球,他留意过尚哲看那人的眼神。

他就是要让尚哲干脆果断地失败,他的私心让他好好地守着这个人,他的胆怯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朝踏错,万劫不复。

尚哲是gay,而他是个双。

律政界是个不容许出错的地方,是个压抑而刻板的地方。他知道自己有更加通达的选择,一个女人,可以让他的生活安全、稳定,不会受到任何指摘,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走上一条不可控的道路。

或者,他当时想,至少在自己还没有明确方向的时候,先不要做出最终的选择。

他是个律师,他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些年他有过几个伴,都是女的,都不长久,可以说他的尝试都失败了。

他踌躇了这么久,仍然无法放下对于尚哲的念想,于是他考虑着,等自己到达一定的高度,有能力把自己和尚哲都围护周全的时候,再来寻求一个完满。

尚哲慌张失措地从美国给他打电话,拜托他帮他处理尚心后事的时候,那样的依赖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让他不想再克制,他觉得时机就要到了,于是他来了。

然而似乎是晚了一步。

人总是免不得矫情。

谭杰一向以逻辑为主线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感性的言论,张爱玲的言论。

那个女人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他来到了这里,那人却要与别人离开,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早一步晚一步,要怎样来评判?

他们有过最好的时光。

他们曾经是那么亲近的人啊。

第37章 play

尚哲回家安顿好了恰恰,想到晚上那个猝不及防的会面,觉得好心累。

他没想到谭杰会突然出现,又正好撞见郑嘉言带着恰恰,谭杰当然知道他不会把孩子交给一个跟自己萍水相逢的人照顾,再加上郑嘉言有意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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