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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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攥了一锭五两的,手心里那颗银锞子小小的,许是因为长时间被人辗转交换,已经微微有些氧化,泛着淡淡的暗青。

“唔,不够,少了两分。”

阿正捏过那银子,手下银子底部,甚至还刻有官银的印记。

不多时,齐漱就过来两人身边,“阿正是身上少了银钱吗?我可以先借给你。”

“没有啦!我刚才突然想起点儿事,有些走神了,秋闱有钱,我们还买了面具呢!”他晃晃手中的红狐狸,就把一把银子还给了小纯。

“多谢小公子!”

齐漱:“我要帮哥哥买些笔墨,要一起吗?”

阿正想了想,点头,“恩!”

周恒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阿正已经等了他好长时间,一见人就马上跳起来,将跟着齐漱进过数家很高端的店铺之后换到的银子给他看。

“你是说很多这样的官银都不是正常的重量?”周恒淡淡问,面上平和,似是在想什么事。

“恩!”

中楚有很多官银都会流入市场进行正常的商品交换,而这些银子因为出自官宦人家,流转的地方多是阿正跟着齐漱看过的店铺,一般的平民进出的杂七杂八的小店,还不太会出现。而阿正因为习武,对重量有尖锐的敏感性。今日他见到的这批官银,都是偷工减料的,不知在市面上流转了多长时间,而且他觉得,这银不纯,很可能有人在私铸官银,不管以何种形式,定是暴利之源。

阿正稚嫩的脸上也有些淡淡的深沉,目光笃定的看着周恒。

“恩。”周恒突然起身,“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秦玥抱着瑾泽过来,瞧见周恒又要往外走,“怎么了?”

瑾泽一天没见周恒,这就黏人的呀呀叫着想抱抱,周恒笑着在他嫩脸蛋上亲了一下,“有点事需要出去跟人说一声,不过我马上就回来,不会耽误吃饭的。”

瑾泽被爹爹亲过,心情更是明丽,抱着周恒的脑袋不撒手,大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月牙,口水落了周恒一脖子。

秦玥哭笑不得,一边哄着一边轻轻地将瑾泽拉回来,“爹爹一会儿再来陪瑾泽,回来给瑾泽当大马骑哦。”

周恒失笑,瑾泽现在坐着都会自己歪倒,怎么骑他。抱歉地揉揉瑾泽的脸,周恒快步出去了。

两日过的飞快,且周恒竟然也忙得中午不回家了。瑾泽老是盯着院门口望,嘴里哦哦的嘟囔着。

次日早起,周恒竟然又穿上朝服。

“你都能上朝了?”秦玥拨开瑾泽送到嘴里的小手指头,疑惑问。

“今日有事,需穿上。中午有可能不回来,若是晚了,你们不必等我,先吃就行了。”

瑾泽像只翻过壳的小乌龟,晃荡着四肢,两脚搓着像是要拍巴掌,小屁股咕嘟咕嘟晃着,像是要坐起来。

周恒扶着他的小身子帮他坐起来,对着他笑笑,“瑾泽,爹要走了,爹一定早点回来陪你,乖。”

扶着泽包子亲了下,瑾泽黑油油的眼瞧着周恒一笑,身子往里一歪,麻利地倒了下去,却还在发出低低的欢愉的笑。

周恒已经出去了,秦玥将重新躺在床上自己玩着手脚开心的瑾泽抱起来,点点他挺翘的小鼻子,“儿子,咱们肯定能稳当当坐着的,娘对你有信心!”

今日刑部的人竟然已经说,张文隼养匪之事已经查清,他对此事供认不讳,问萧政晔要不要最后听审。

一听这消息,萧政晔明显愣了一下,显然,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年过中旬的皇帝面上一片阴云,阴沉的可怕,一旁的吴公公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存在感尽量降低。

“去!朕倒要看看,朕真心信任的少将军,中楚新锐名将,百姓都爱戴的年轻王者,用何种心情做下这样有辱清流名声,有负帅父指教,祖父教诲,民心炽烈的!”

萧政晔寒面起身,吴公公眼尖的发现他腿有些颤抖,忙上去扶了一把。

刑部大堂,萧政晔居主位,刑部尚书何奇中整了副桌椅坐在一侧,御史台的人,大理寺的人都坐在左右两侧,而今天这场未对外公开的针对张文隼的终审,也让太子和大皇子亲身前来。萧政晔对此不无意外,张文隼是中楚年轻一代的翘楚,纵是终日不在京里,也有人一直向往着与他打好关系。

人都到齐了,何奇中看看萧政晔,目里带着询问。

“一切按正常程序,你审你的,不必在意朕。”

“是。”何奇中嘴里应着,这一个大堂里,生生坐着皇帝和两个皇子,他哪敢不在意!

他清清嗓子,“带张文隼进堂。”

话音落,张文隼自己就走了进来,黑袍,肩补玄光回流纹,眉眼刚毅沉稳,英挺的鼻梁划下一道深深的阴影。他笔直高大的身躯站在堂中,仿佛一下将宽阔的刑部大堂占满了,顶天踏地,沉默如石柱一般。

“臣张文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大皇子福康。”

“起来吧。”萧政晔带着不满的轻斥。

在他眼中,这被中楚用心培养,杀敌报国的少将军,稳重,深沉,谋略兵法,无一不能。可今日,他竟以这样无所谓的淡漠样子,站在了三堂会审的中心!萧政晔胸中一阵翻涌,饶是他早已练就气定神闲,也对这打小优秀的孩子有些恼怒。

“开始吧!”他道。

皇上是怒了呀!何奇中心里捏了把汗,一拍惊堂木:“飞鹰将军张文隼,于重城养匪上千,借之敛财生乱,于战乱时纵其归山,加剧重城祸乱,搅扰民生,足其枭性,你可知罪!”

萧政晔一双暗黑生怒火的眼阴沉的厚重。

张文隼笔直站着,一脸闲淡:“不知。”

何奇中一噎,这,昨日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你昨天不是已经招供,说在名义剿匪前,你差人给山上的匪徒送信,放他们走的吗!”

“没有。”

张文隼淡淡看着他,历经沙场的眉眼粗粝沉黑,带着不容人回避的压制。

“我去重城,本为西凉之突发战事。战事胜后,唯恐山野廖广的匪徒趁乱行凶,搅乱民生,遂剿匪治理,共除重城及川西山匪一千三百五十一人,男入监牢,女教导为奴,都在记录中。何大人不信,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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