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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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妙容坐了一会,心里到底心里还挂念着二姐,就辞了袁鑫,回三房她二姐那边去。袁鑫又亲自送她到了三房院她二姐的屋子门口,这才告辞而去。

门口的婢女打起帘子,谢妙容进了屋子,还没走进她二姐所在的内室呢,先就听到了她二姐呜呜呜的哭声。

谢妙容忍不住心里一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她二姐倚靠在她阿母的肩头正在哭呢,她阿母流着泪,拿一块帕子在替她二姐擦眼泪。

“阿姊,阿母,你们这是怎么了?”谢妙容着急地问,她就看不得她娘和她姐哭,因为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见到谢妙容进来,刘氏先就擦了脸上的泪,又让谢绣姬别哭了。

谢绣姬其实是跟刘氏说起她那个小产掉的孩子,所以伤心,忍不住又哭的。

她在谢妙容走后,把嫁进袁家这几个月跟袁三郎之间的争吵和矛盾都原原本本对她娘刘氏说了,刘氏劝她想开些,说现在的各府的郎君们很少有不纳妾的。如果她还要跟袁三郎往下过,以后就要学着怎么面对那两个房里人,以及以后别的可能成为袁三郎的妾的女人。不管怎么样,先要养好身子,争取赶快再怀上一个,才能稳住在袁家的地位。关于那袁四郎,既然她丈夫袁三郎那样在意,以后她这个当妻子的就要注意,不要再跟袁四郎碰面,若是在府里遇到,最好是避开,免得她丈夫再误会。

“娘子,外头来了府中四郎,他说他想求见娘子。”

谢妙容刚刚踏进二姐的内室,没说上两句话呢,外面进来一个婢女向谢绣姬禀告道。

谢绣姬“啊”一声,收了泪,看向其母刘氏讨主意。

一边站着的谢妙容真得有点儿佩服这个袁四郎了,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正因为他不讲究,不避嫌,结果弄得自己二姐这么惨么?

☆、第100章 10.0

“让他进来吧。”刘氏先开了口。

对于这个袁家四郎,她也想看一看呢,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会让次女夫妻两人为了他争执,而他又不知道避嫌。

谢绣姬让婢女为她抿了抿发,看起来不那么散乱,重新倚靠到隐囊上。

谢妙容则是到屋子另一边的矮榻上坐下,等着婢女把袁四郎领进来。

不一会儿,身着月白锦袍的袁嵘步履洒然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可能也是没想到屋子里还有除了谢绣姬以外的外人在,略微愣了一愣后,他向谢绣姬深施一礼,道:“弟数日前去秣陵寻访故友,今日回府,闻知阿嫂小产,特来探望,不知道阿嫂好些没?”

“我……我好多了。多谢四弟挂怀。”谢绣姬看见袁嵘就忍不住心绪起伏,她是既高兴见到眼前这个人,又害怕他,两种情绪激烈地交锋。不过,当着她阿母还有十五妹,她还是把自己波动的情绪给压制下去了,强自平静回话。

袁嵘直起身来,看向谢绣姬,道:“那弟就安心了。”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欲言又止,眼里有一种焦虑和怜悯。

坐在屋子角落的谢妙容冷眼旁观两个人。她想起袁鑫说的那一句,不知道你注意过彼此有情的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时眼睛里都有什么?

当时,她答不出来,而且她也不信她二姐会跟袁四郎彼此有情。

但是,现在,显然她作为旁观者,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袁四郎和她二姐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什么在闪烁。宛如一曲琴曲结束后,余音袅袅。总会让人去想,去回味。

如果这样的话,很难不让天生敏感的人去多想。也许这就是生性多疑的袁三郎一再怀疑,一再和二姐争吵的原因?

碍于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袁嵘就算想对谢绣姬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也说不出来。可是他又不想那么快离开,于是就调转视线去看一看刘氏,问:“但不知这位夫人是谁?”

谢绣姬“哦”了一声,忙道:“那是我阿母,今日上府里来探望我。”

袁嵘一听刘氏是谢绣姬的母亲,忙转身去恭恭敬敬地向她一揖到地问好。

当然,顺带着他也向坐在屋子一边矮榻上的谢妙容致意。

谢妙容回了礼,显然袁嵘的记性不错,曾经在元月晦日在清溪泛舟游河,他对谢妙容有映象,进到屋里后,扫了一眼,已经认出谢妙容来了。

对于刘氏,他倒是认不得,毕竟刘氏参加女儿婚宴的时候也是和女客们坐在一起。

这边厢,刘氏叫他起来,刚才她也冷眼旁观这袁四郎到底对次女是什么意思,结果,她作为过来人,当然也和谢妙容一样看出来一些这袁四郎对次女的情意,而次女对袁四郎似乎也不是那么坦荡。

这……真是孽缘。

要早知如此,元月晦日那一天,就不该让次女去清溪泛舟游春了。可是,世上的事谁又能预料,只怪天意弄人。刘氏并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有错,因为她觉得自己要是她,也像她那么大,又没有定亲,和姐妹们一起出去春游,遇到袁嵘这么一个俊雅风流的郎君,恐怕也是会一见倾心的。在容貌上,袁四郎比其兄长袁三郎的风采更加夺目。如果说袁三郎外貌给人温润如玉之感的话,那么袁四郎就如同夺目的宝石,发出湛湛华光。

这么一个人,要是他是跟次女定亲的人,那该多好,想必他们一定会是一对爱侣吧。

但是,如今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刘氏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心里有了决断。

她站了起来,对袁嵘说了一句:“袁四郎,请移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往外边走,袁嵘应了,跟着走出去。

坐在床上,倚靠在隐囊上的谢绣姬陡然心里一紧,不自觉地抓紧了搭在身上的锦被。

刘氏走到外边庭院里,在一个离婢女们较远的地方站住,等到袁嵘走过来,走近一些也停住脚,才开口:“袁四郎,我作为九娘的阿母,有一事相求。”

袁嵘赶忙躬身:“夫人但请吩咐,说什么相求,我不敢当。”

刘氏也不转弯抹角了,直接说:“我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家九娘见面,不要再跟她说话,最好是从此避而不见,若你真是为了她好的话。”

袁嵘其实跟着刘氏出来,大概也猜到了刘氏会跟他说什么了,对于这些话,他早有应对之言。

于是只听他道:“谢九娘是我阿嫂,我除非不姓袁,才能真正避开她不见她。我只要在袁府里呆一日,自然也是难免会碰见她的。况且,我跟阿嫂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若是我避开她,倒好像我们真有什么事一样。我想,不但我不想受此不白之冤,就连阿嫂也不想被人指点议论吧?至于我今日来见阿嫂,只不过是从秣陵访友回来,听闻她遇此不幸,作为她的小叔,于礼不能不来探望她,表示关切之意。我行得正,不惧任何人说三道四。”

“你的话虽有理,可是你阿兄却十分忌讳你跟你阿嫂接近说话,这一点儿想必你也明白。我就不明白了,别的阿弟若是被阿兄猜忌,定当避嫌。可你却像是无事人一样。你这么做,只会一来损害兄弟之情,二来破坏你阿兄和阿嫂的夫妻之情。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你阿兄跟我家九娘吵闹,接连收了两个房里人,将我家九娘气病,从而小产,失去了头一个孩儿。这些事情,你阿兄隐忍了,并没有对你阿父和阿母说,说到底还是不想将此事闹得阖府皆知。不过是因为还顾及兄弟之情,还顾及彼此的脸面。要是你对你阿兄还有兄弟之情,自此以后就该退避三舍,让他和你阿嫂能重修旧好,余生过上安稳的日子。”

刘氏这一通训,终于让袁嵘开不得口了。

见他脸色微变,刘氏也知道自己前面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遂平缓了语气,徐徐道:“其实,你是什么心思,我这个过来人也明白。我劝你,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比如刻舟求剑。你想过没有,若是你一意强求,就算你得到了,可是结果未必会如你想得那样好,甚至你会失去一些你承受不了失去的东西。放手吧,为你好,也为了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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