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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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桃枝,把它递到秦晚妆的小手里,小姑娘的手软软的,像块酥酥甜甜的奶糕。

鹤声对上小姑娘的目光,温润地笑了,笑容却未达眼底,他轻抚着小姑娘的后背,嗓音里带了无穷无尽的惶恐与茫然。

“往往,别哭。”

“往往,看看我。”

“好孩子......”

鹤声生得天姿端艳,眉眼里尽是温柔,桃花落下,一切都显得瑰丽起来。

秦晚妆抬起小脑袋,也忘了哭了,只是静静看着,目光里澄澈干净,满是天真的稚气,她觉察到漂亮哥哥在颤抖,小爪子轻轻捏了捏鹤声的脸,像阿兄平日里捏她一样。

她觉得这样不可以。

漂亮哥哥看起来很难过。

晨光熹微,桃花簌簌而落,鹤声似乎有些怔愣,看着她软软的小手,低低笑出声,眼角却划下一滴清泪,滚烫又耀眼,映射出奇诡的清光。

秦晚妆轻轻啊了一声,想去看漂亮哥哥。

这时又有桃花落下,飘到小姑娘白净的额头上,此后便是温凉而滚烫的触感,鹤声轻轻低头,闭着眼,虔诚而庄重地落下一吻。

隔着桃花瓣,清冷而克制。

恍然似朝圣。

昼光似水,顺着桃枝的缝隙洒下来,好像带了些平日里见不着的瑰丽,空气里好似飘了金粉,秦晚妆有些恍惚,听见漂亮哥哥的嗓音有些古怪。

好似长久被掩埋在深山地底的熔岩冲天而出,终年静默无闻的雪山刹那间崩塌倾倒。现在的一切都灰蒙蒙的,日子好似变得混乱,带着无尽的奇诡。

这种奇诡比日月还亘古绵长。

他说:“往往,看着我。”

他说:“往往,我的好孩子。”

鹤声抱着秦晚妆,空气里金粉四散,映着昼光显得朦胧而飘忽,他轻轻哄着小姑娘,小姑娘似乎是困倦极了,沉沉睡去。

稻玉和西桥原本戒备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浑身紧绷的弦却乍然松弛下来,不一会儿也阖了眼,静默无声地安睡在桃树下。

祁新月察觉到不对,皱眉冷言,“你是什么人?”

真烦啊。

漂亮的眉眼满是阴戾,鹤声把小姑娘安置好,松松散散理了理殷红袖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上,不带任何波澜,像是看漫山遍野的枯骨荒冢。

日头挂在天上,昼光温柔而清和。

然而,桃林里的人却有一种置身阴曹地府的惊惧感,浑身上下冷飕飕的,有风吹过桃花瓣,风也清寒。

花瓣落到鹤声肩头,他浑不在意地拂去,脚步声很轻,落在众人心上却如惊雷巨鼓。

他走到徐敬山面前,轻轻笑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道曾经。

皇宫,大雨瓢泼,鲜血遍地。偌大的宫室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太烦了。他想。

天底下聒噪的废物为何这样多。

舌尖抵着唇齿,浓郁的血腥气迸发,清瘦瓷白的手搭上徐敬山的脖颈,他看着有些疑惑,不解地说,“原来你在这儿啊。”

戾气喷涌而出,如海浪般漫过他的胸腔。

他低声笑笑,说出的话却让徐敬山如坠冰窟。

“孤还当你死了呢。”

“咔嚓——”

他卸了徐敬山一只胳膊。

徐敬山冷汗直流,脸色煞白,鹤声瞧着他,却觉得很有意思,眉眼弯着,他轻拈着指尖,桃花的碎末慢慢流下来,鹤声笑得愉悦,肩头微微耸动。

鹤声的目光掠过众人,在祁新月那儿停住了,捡起一束桃枝,百无聊赖走到她面前,嗓音温柔得近乎惊悚,“你是越庆侯府的人?”

“是、是......”祁新月看见徐敬山的态度,又听见他的自称,哪还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只恨自己情绪过于外露,这才招惹了这位流落人间久矣的太子。

此时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心倏地落下来。

太子长久以来流落民间,若想重回朝廷,定然要培植势力,没准,殿下为了日后的通天坦途,还会善待她。

毕竟,她是越庆侯府的嫡小姐。

祁新月缓了口气,欠身,“太子殿下安好。”

绛红色长袍垂地,鹤声轻轻笑笑,却不应她,只是对徐敬山说:“孤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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