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2)
难得这两日有了空闲,文博武想起沈月浅要查的武定将军府的事,抽空让文忠跑一趟,文忠在侍弄花草方面很有一手,出门不容易被人认出来,谁知,半夜文忠也没回来,文博武察觉到事情不对,“文贵,你去接应文忠。”
他身边的人做事都有他规定的法子,不管大小事,有没有结果都要准时回来复命,文忠没回来只会是出了事,文贵一脸凝重,走的时候身侧还跟着两人。
躺在床上,文博武细细回想了下沈月浅说起武定将军府的情况,文家和杜家在京中一直不太和睦,双方暗中较劲得厉害,文博武没想着武定将军府存着什么秘密。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沈月浅身子动了动,面露痛苦,文博武知道她双腿又抽筋了,起身,手上抹了药膏轻轻捏着她腿,揉了揉,好一会儿后沈月浅脸上才恢复了平静,文博武瞅了眼天色,窗外白茫茫一片,门口传来响动,玲珑小声禀告,“大少爷,文贵回了,让您去书房一趟。”文博武蹙眉,迅速套上件衣衫就走了出去,文贵本事他是清楚的,万万不会眼下才回来,这次遇着的事情怕是十分棘手。
待去书房见着几人的情形,文博武眉头紧锁,沉声道,“谁做的?”文忠一身是伤的躺在地上,好似昏迷过去了,文贵腿上也带着伤口,紧紧闭着眼,几人身手如何文博武心中清楚,能将几人伤得如此厉害,对方除了武功人手也不少。
听着声音,文贵睁开眼,文博武朝书房外道,“让龚大夫过来一趟。”文全站在边上,他们有各自交流的法子,收到文贵发出的求救信息,他领着人过去,看见文贵几人扛着文忠,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对方身手矫健,奴才也不知何时京中有如此高手,文贵蒙着面,身份还没有暴露,至于是谁,只有等文忠醒了才知道。”文博武让文忠做的事都是平时不好登上台面的,文贵则不同,不过,文全蹙眉道,“对方只怕怀疑上将军府了。”
能在一群高手中全身而退,除了大将军府还有谁?对方微微一想就能想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新文戳过来
上辈子叫所谓的贤良淑德蹉跎了婚姻
善解人意筑起的隔阂成为她一生不能弥补的遗憾
重来一世才明白,他爱的不过是她最纯粹彪悍的模样
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再故作大方?
☆、第104章 104 府外眼线
沈月浅醒来不见文博武影子,玲珑说文贵寻他有事出去了,沈月浅没放在心上,吃过早饭去文太夫人院里请安,从法林寺回来,文太夫人身子不太好,龚大夫说是郁结难舒,积郁成疾,只有安心养着,宁氏整日有事忙,齐氏伺候得好可也是个有自己心思的,周淳玉整日都会去文太夫人院里请安,沈月浅偶尔去一次,昨日下大雪,沈月浅担心文太夫人身子又出了事,才想着去看看她,文博武在奎家的事情上没有给文太夫人一丝面子,文太夫人年纪大了,沈月浅希望她活得稍微轻松些。
去太夫人院子的时候遇着齐氏从屋里退出来,低着头,眉眼温顺,沈月浅淡淡叫了声二婶,齐氏抬眸,双眼没有神采,“你来了?太夫人刚起床,进去吧。”
齐氏的目光扫过沈月浅明显的肚子,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不疾不徐道,“太夫人在法林寺给你求了个平安符,进去吧。”说完这句,齐氏悠悠然转去了隔间,背影萧条落寞。
沈月浅进屋的时候谭嬷嬷正伺候太夫人洗漱,听到动静,谭嬷嬷回眸,眼底瞬间晕染了笑意,“大少夫人来了?”
文太夫人抬头,好似没回过神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扬起嘴角,“博武媳妇来了,快坐,你二婶备水去了,外边下着雪,怎么想起今日过来了?”文太夫人嘴角的笑意还和之前一般温和,不过眼底多了份说不清的伤感,掩饰得好,沈月浅也发现了。
“之前给祖母做了两副护膝,天冷了,昨晚的时候我才想起还有这事,今早院子里没事就送来了。”说着,沈月浅接过玲珑手中的护膝递上前,花样子是她准备的,富贵花开的牡丹图,她记着文太夫人有一件同样颜色的衣衫,这样的花色正好。
文太夫人面露愉悦,接过来握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眼眶微微有些湿热,哽咽道,“你怀着孩子本就不容易,怎么想起做这些了?”
沈月浅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旁边的谭嬷嬷插过话,“大少夫人怀孕后还惦记您冬日腿凉的事儿,送过来,您收着就是了。”文太夫人心中只怕还想着奎家的事情,奎老太爷来了许多次文太夫人都没见,几十年的情分没了,文太夫人心里怎么会好过,谭嬷嬷明白她的意思,蹲下身,掀起文太夫人的裙摆给她套上,护膝中间夹杂了棉花,十分暖和,谭嬷嬷系好绳子,手沿着边缘摸了圈,满意道,“很贴身,比之前针线房做的要合适呢。”
文太夫人伸了伸腿,高兴道,“确实合适,辛苦你了。”沈月浅针线活,针脚密集整齐,几十年经验的谭嬷嬷哪会看不出来,心里为文太夫人高兴,奎家的事情文太夫人心中难受,文博武和沈月浅孝顺,文太夫人心里会好受得多,起码没有因着奎家的事情迁怒她,文太夫人是文家的人,谭嬷嬷私底下也劝过太夫人别计较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能帮奎家谋划一时也不能谋划一辈子,有因有果,都是报应罢了。
文太夫人礼佛一辈子,其中的意思都明白,不过是心里不痛快,年纪大了就愈发喜欢追忆过去,文太夫人和奎老太爷几十年的兄妹闹到现在这样子,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祖母说的哪儿的话?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举手之劳罢了。”沈月浅在太夫人下首坐下,这时候,齐氏端着水盆进屋,文太夫人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水盆放在旁边,你下去吃饭吧。”
大孙子和齐氏不对付,沈月浅月份大了,若是伤着沈月浅的肚子,文博武和她关系只会越来越差,沈月浅在,让齐氏走只会是对的,齐氏恭顺地将水盆放在架子上,盈盈转身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瞥了眼旁边柜子上的花盏,抿了抿唇,一言不发走了。
不一会儿周淳玉来了,两人陪着文太夫人说了会儿话一起往外边,雪越下越大,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忙个不停树叶也被白雪覆盖,难掩其苍茫之色,玲珑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月浅,眼神小心翼翼盯着脚下的路,沈月浅走不了多远的路,专门备了轿子,周淳玉目光不时落在她肚子上,心中害怕,“肚子会不会太大了?”
沈月浅穿得如此厚都掩饰不住圆滚滚的肚子,每走一步好似随时都会闪着它似的,周淳玉忍不住伸出手,防备着沈月浅这边也需要人搀扶。
“不碍事的,龚大夫说还要到年后了,三个孩子自然要比一个孩子大。”沈月浅本想问问周淳玉怀孕一事,又担心挑起她的伤心事,避而不谈,说起周家四房的事情来,“之前听我娘说四舅母想要重新回周家,外祖母没有答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博武说过尤家败落,聚集的钱财全部充入国库,尤家人和一般商户没有多少区别了,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尤氏没了靠山当然要回周家,高氏心思通透不会想不明白这些事,周淳玉眉宇充斥着淡淡的疏离,想了想,道,“当时四婶要求分家的时候祖母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如今出了事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
周伯游官职不低,可早些年在外边不懂京中的行道,周纯玲嫁进承恩侯府前几个月过得还不错,之后就出事了,吴炎辰继续和小倌厮混,周纯玲性子倔闹了好几次,长公主出不得院子,将吴炎辰叫过去训斥了两回,次数多了她也不管了,承恩侯和小妾关系好哪有时间管儿子,吴炎辰和周纯玲闹得厉害他也不管,吴炎辰愈发有恃无恐,大概明白无人管束了,直接将小倌带回了院子,夜夜笙歌。
周纯玲回家让周伯游和尤氏为她做主,周伯游在朝堂没有周家的人脉,哪敢得罪承恩侯,劝了两次,也不太管这种事,尤氏回周家和高氏说了两次,高氏置之不理,尤氏估计也知道没了周家的庇佑不行,这个月以来常常回周家,高氏也是有脾气的,哪会同意她搬回去?
沈月浅细细一想,承恩侯府的事情她略有耳闻,不过都是尤氏自愿,怪不得别人,沈月浅淡淡一笑,“承恩侯府的烂摊子长公主都没有法子收拾,当时四舅母信誓旦旦,也不知如今想来后悔不。”
“或许吧,否则也不会想要回周府了。”走下台阶的时候,周淳玉伸手扶着沈月浅,“过年的时候我娘约我去南山寺上香,明年后我琢磨着也要个孩子,今年去南山寺顺便为你祈福。”周淳玉没有用沈月浅的法子,沈月浅还没生孩子,宁氏每日忙前忙后,如果她也怀孕的话,府里只怕会更忙,她和文博武商量的是等沈月浅出了月子再说,那时候府里气氛也好。
沈月浅狐疑地瞥她一眼,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笑意更甚,“届时我将三个孩子穿过的衣衫都给你留着,你不要嫌弃才好。”轿子来了,沈月浅步履款款地坐了上去,周淳玉撑着伞,和轿子一起走,不时侧目和沈月浅说两句,经过路口时,遇着文博武,周淳玉好笑,“大哥来接你了,我也先回府了。”
沈月浅探出个脑袋,白色雪景中,文博武肩头全是雪花,一张脸冰冷坚硬,沈月浅浅笑盈盈道,“你来了?”文博武步伐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雪花在睫毛眉毛上凝成冰霜,沈月浅蹙眉,“怎么不撑伞?”
“走得急,忘记了。”文博武和周淳玉颔首,吩咐轿夫抬着轿子继续往前,回了屋子,关上房门后才问沈月浅,声音有些急,“大山可在府里?”大山帮沈月浅差武定将军府的事,文忠出了事,大山只怕也凶多吉少,文博武自己都不知道武定将军府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
沈月浅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好像前两日出府办事去了,怎么问起他来了?”
文博武扶着沈月浅坐下,缓缓道,“想起他来随便问问,阿浅,我有事想问你,你之前对武定将军府的事情很好奇,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沈月浅怀孕后,记性不太好,前边说的事转身就给忘了,可是,一些大事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沈月浅躺在软塌上,目光直视文博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文博武对她身边的人甚少过问,若不是遇着事了绝不会如此问,沈月浅细细琢磨着如何开口,她脑子不够用,决定实话实说,“我怀疑我爹的死有蹊跷,当时随行的有屋顶将军府的将军,我让大山帮忙查查,不料真的查出些事情来,武定将军府和廖家谢家都有联系,可三家面上却是看不出来有牵扯的,大山说他发现和廖家谢家默默往来的是武定将军府的二管家,可是并未听过武定将军府二管家的事。”
沈月浅声音柔柔的,不一会儿就将大山查出来的事情和文博武说了,文博武眉头拧得更紧了,安抚地顺了顺沈月浅的头发,“你先躺着,让玲珑给你说些京中趣事,我先出门办点事。”
武定将军府的人只怕是发现了大山,文忠办事的时候被对方认错了人,武定将军府手里有高手,定是为着谋划什么事,文博武大步走出去,推开门,文全站在门口,文博武肃杀着脸,“你去一趟酒楼,让文韬去办事,对方人手多,让他小心些,顺便给他张大山的肖像,遇着了将人带回来。”
文全称是离去,脸上带着许久不曾有过的振奋,文博武回眸,看向屋内摆设,京中暗流涌动,只怕会不太平了,站了一会儿,乘着雪色,大步去了书房,武定将军府和廖家谢家的事,得重新审视一番,让人备马车,换了衣衫出来,文博武缓缓去了宫里。
武定将军府的事情皇上知道得最清楚,文博武将尤家的钱财全部充入国库,皇上对他极为满意,在这个当口,他问点事情皇上该不会有什么疑惑。
皇上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了,前些日子着凉后身子一直不见好,皇上不愿意见人,听说文博武来了,皇上沉吟许久问旁边的宫人,“他可说了什么事?”
太监脸上徐徐绽放出一抹笑,“博武将军说是好些时日没进宫陪您下棋了,今日得空进宫来了。”皇上对文博武予以重任,宫人清楚皇上会答应的,上前服侍皇上宽衣,慢慢道,“博武将军来的时候没有撑伞,说就等着来您宫殿暖和暖和了,皇上可要见?”
皇上哪会不知晓文博武的性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下棋怕只是借口,想清楚了,皇上难得振奋起精神,“前几日南边不是才进贡了一副棋子吗,拿出来让博武鉴别一番。”
宫人朝门口的太监招手,后者转身离去了,文博武进宫殿后,皇上已躺在美人塌上,身上盖着被子,神情专注地望着面前摆的棋局,文博武躬身施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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