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89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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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王向红便收回了酒瓶子,说:“行,出海不能多喝,可以喝点酒暖暖身子,但不能喝多了在海上迷迷糊糊的出事。”

“来,吃包子!”

这大包子很带劲。

王忆在22年吃的韭菜虾仁包都是满满的韭菜放几个虾仁意思意思,这家伙的包子是全是虾仁,里面的韭菜是意思意思。

一半韭菜一半虾仁,一口咬下去。

弹牙!

这样包子滋味能差的了?韭菜跟虾仁很配。

王忆吃着连连感叹。

太好吃了。

王向红和秀芳一个劲给他让包子,王忆吃了两个肚子里感觉饱了,摆手说:“队长、嫂子,不吃了,吃饱了。”

秋渭水笑道:“你看他们对你多好,看你爱吃,使劲的让你吃。”

结果秀芳也笑了,说:“我让我兄弟多吃可不是因为热情,是他下午不是要去捕虾吗?估计傍晚回不来,得等晚上了,所以中午头多吃点,晚上不那么饿。”

王忆一愣。

捕虾这么辛苦吗?

据他所知这活应该很简单,他们开船过去撒网就行。

他见过渔家捕虾,昨天还看到过,就是船开在海面上,然后有人撒下一张网,再收起网来里面便是虾。

所以这样怎么还得捕捞到晚上?

王向红看着他迷惑的样子感觉很可爱,笑道:“你不知道怎么捕虾?咱得灯诱扳罾(zeng),晚上效果好,捕捞的虾子多。”

王忆知道灯诱扳罾这活。

这活是怎么着呢?就是将一张网具敷设在水下,然后找个东西提溜这张网,等到鱼虾蟹之类的游到网的上方或者钻入网里,便赶紧提升网具,把渔获给收起来。

前段时间捕捞乌贼的时候他听社员们介绍过,灯诱扳罾最常用的就是对付乌贼,所以也叫“乌贼扳罾”。

而王向红还以为他不知道,毕竟扳罾捕捞作业不多见,相比较于对网、拖网、流网捕捞作业,扳罾有点不入流。

他放下包子拿起烟袋杆,一边往烟袋锅里塞烟丝一边眯着眼睛说:“现在扳罾不多见了,但在50年代至60年代墨鱼汛旺发时,这扳罾作业曾经挑过大梁,扮演过捕捞主力军角色。”

“那时候也是海边人家打牙祭改善伙食的家伙事。”秀芳笑眯眯的说,“我爹就是一个扳罾作业的好手。”

王忆正要说自己知道扳罾捕捞乌贼的事,结果秋渭水不知道,问道:“队长,墨鱼是用扳罾捕捞上来的吗?我怎么听说是去拖网捕捞的?还有下鱼笼捕捞的?”

王向红解释说:“是,现在墨鱼少了,就得上硬货才能捕捞到了。”

“以前墨鱼多的时候用不着上拖网,拖网多费网?用扳罾就能捕捞到它们,特别是佛海渔场那边,它们岛礁众多,自古以来就是墨鱼的生活乐土和相亲会场,汛期一般从立夏能到小暑。”

“不像咱们这里,”他摇摇头,“咱这里夏汛反而捞不到多少墨鱼,只能等秋汛时候捞一些。”

王东方说道:“现在鱼少了,墨鱼也少了。”

“我小时候地委每年都要成立渔场指挥部,各县相应成立渔业指挥部,各渔业区、公社成立渔业指挥队,随渔民出海领导渔业生产和互助合作运动,渔民流动到哪里,各级渔业指挥部跟随到哪里,就地解决渔民生产生活一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那时候到了立夏,咱们县里也成立渔业指挥部,咱们生产队则成立一个渔业指挥组,我爹是组长,然后跟着去佛海捕捞墨鱼。”

“那家伙特别热闹,旺发时,佛海一带滩横头每到夜里就能看到成群的墨鱼簇拥在礁石边上,随波荡漾,灯光一照耀,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入魔了一样,咱们想赶都赶不走呢。”

“那场景可过瘾了!”

王向红抽着烟眯着眼睛。

他听着儿子的话笑眯眯的点头,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

王忆想起他初次去往天涯岛的那一天,陈进波波叔便给他介绍过那个朝气蓬勃、挥洒热汗的年代。

王东方说的跟陈进波相仿。

他讲述了墨鱼渔汛大会战的火热场景,然后说:“扳罾捕捞墨鱼简单,你在扳罾网上端挂一盏风吹不灭的油灯——就是气死风灯还有马灯啥的。”

“这样用灯光来诱扳墨鱼,人站在礁石上用抄网捞,一会就是一筐子。”

“那时候太热闹了,你抄网、我抬筐,哈哈,等天亮开太阳了,妇女们立马上来开始劈鲞晒干,整个乌贼汛期动不动就能捕捞到3万多吨呢!”

王忆遗憾的说道:“现在没有这样的盛景了?”

王向红吐了口烟后说:“捕捞墨鱼是没有了,墨鱼越来越少了,机器越来越好了。”

“现在佛海成立了捕捞公司,到了墨鱼渔汛的时候用不着扳罾了,直接用机器撒网机器收网,一网收!”

王忆咂咂嘴,他还挺想见识一下渔汛大会战的。

得知他有这个念头,王向红顿时一拍桌子满意的说:“好!王老师你不愧是咱王家的好儿郎,是一条好汉子!”

“寻常人都对渔业大会战避之不及,你觉悟跟他们不一样,勇于面对困难、勇于战胜困难,好,好啊!”

王忆一听这话就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个渔业大会战听起来带劲,恐怕干起来挺要命的吧?

不过想想也是,‘会战’,这是要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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