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68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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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渭水过来跟他一起吃炖豆腐,王忆又加上一点嫩菜叶炖了炖,先给秋渭水舀了一碗。

豆腐滚的已经烂熟了,鸡汤的滋味钻入豆腐里,每一口下去都是清新的香味。

软豆腐、脆萝卜,还有一点韧韧的海带丝,王忆慢慢的吃着、慢慢的喝汤,一碗下去连豆腐带汤。

肚子里暖暖的,很满足!

秋雨只下了一天,当天夜里便停下了。

秋天的夜空分外的清晰,秋天的星辰分外的亮。

王忆半夜起来撒尿的时候偶然间一抬头,看见了一轮圆圆的银月低垂在海上,诸多的星辰遍洒夜空,与圆月形成了清晰的梯次感。

夜里阴云便被吹走了,于是第二天又是个艳阳天。

岛上开始忙活着晒鱼鲞了。

这是王忆第一次看到外岛晒鱼鲞,今天开始妇女们要晒的是墨鱼鲞。

大清早的还没有到上工时间,可是妇女们已经忙活起来。

强劳力们将最近刚捕捞上来的金乌贼从冷库抬出来,妇女们立马上手拿着用海水去清洗。

王忆一看还不到上学时间,他先跟着去学习晒墨鱼鲞。

收拾乌贼的地点是生产队的海蜇池,妇女们说说笑笑、忙碌不休。

她们左手拿乌贼,将乌贼肚子朝上、头朝前,手轻轻一捏让软软的腹腔鼓起,右手鲞刀轻轻往下一划,乌贼腹腔开裂。

然后鲞刀快速向上,先向左撇45度,剖开乌贼左边头部,再向右撇45度,剖开右边头部。

很麻利,有一种利索的美感。

王向红看见他主动去了海蜇池,便欣慰的点点头跟了上去,亲自给王忆讲解起来:“虽然现在咱社员手里的还是乌贼不是鱼鲞,可是咱还是把这活叫做劈鲞。”

“这个刀法叫三刀头,只有老劈才能做得来。”刘红梅一边麻利的劈鲞一边说笑。

王向红说道:“老劈、新劈,说的就是劈鲞的女工,以前墨鱼渔汛好的时候,嗯,夏天的时候,我们生产队可以去城里做工,男人拖墨鱼,女人晒鱼鲞。”

“那时候我们年轻的女同志不受欢迎,”凤丫笑道,“人家得拉着我们反复的问,你是老劈还是新劈——为了效率,人家海产处理厂只要老劈的!”

“新劈只能当副手。”又有人说话。

现在劈鲞的妇女们也带着副手,就是自家的孩子,他们属于半劳力。

副手们的工作是取乌贼膘肠,这活简单,妇女们劈鲞然后少年们拿起劈好的乌贼、轻轻拉开乌贼腹部,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拉下乌贼膘肠即可。

但也得考验功底,老手们取得既快又干净,新手取起来要慢得多,而且一不小心会让肠子滑手,很尴尬。

剖乌贼、取乌贼膘肠这些活说起来都不难,但十分辛苦。

王向红给王忆介绍说,以前墨鱼渔汛期旺季时,妇女们要夜里劈鲞、白天晒鲞,一天一夜甚至几天几夜连轴转是常事。

“但咱们渔嫂渔姑特别能吃苦,当时一天一夜算两个工,干下来能发多少钱?两块钱,一个工是一块钱,然后咱们就抢着干。”

妇女们参与他们的讨论。

“其实没有那么多,咱们老劈是算两个工,新劈呢?新劈和副手一样只给半个工,这么忙活一晚上下来,只能赚到五角钱。”

“赚五角钱还都抢着做呢,而且抢着当新劈,没有愿意当副手的。”

王忆说:“当新劈是为了以后成为老劈,拿一个工,是吗?”

妇女们纷纷笑着点头。

刘红梅慨叹道:“可惜,谁也没想到,从前年开始墨鱼就不成汛了,再没有那大渔汛了。”

“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凤丫摇摇头,“去年比不上前年,今年比不上去年。”

“现在多多少少还是有墨鱼汛,嗯,不过现在不是按照一天一个工来算了,实行多劳多得。”

“嗯,我听我小姑子说了,老劈带个副手算一个工作小组,剖墨鱼、取膘肠由她们自己负责,工资由乌贼膘肠多少来定,每斤膘肠1分5厘,一天下来能剖多少算多少的钱。”

池子里放满水桶,每个水桶里都是肥肥的金乌贼。

而场地四周则摆放着的都是团箕、竹簟、篰篮这些东西,但凡能用来装鱼鲞的工具都被搜集过来了。

刘红梅饶有兴趣的说:“人家加工厂不用这些东西,人家用竹笠子。”

王向红说:“大差不差的东西,咱这里没必要用那东西。”

刘红梅笑道:“支书瞧你说的,我不是羡慕人家有竹笠子,我就是跟王老师说说这回事。”

“王老师你见过竹笠子吗?”她又问王忆。

王忆摇摇头:“我知道斗笠,竹笠子跟斗笠很像吧?”

“很像,就是竹笠子平整、个头大,比咱家里锅盖还要大呢。”刘红梅说。

“咱们这些东西晒墨鱼鲞,咱自己能拎的动、抱的动,要是用竹笠子晒墨鱼鲞,那都得要两个人去抬的,抬竹笠子也能赚工分。”

“这工分按笠子数计算收入,晒一笠乌贼鲞两分钱,像我们妇女从早上七八点钟把竹笠子抬出去,到晚上五六点把竹笠子抬回来,一个工能赚八角到一块二。”

“然后抢着干!”其他人笑着补充。

笑声中充满感慨:

“想想以前真是、真是,唉!加工厂给咱队里招工名额,咱队里人都抢着去,就为了女同志去了狠狠心连轴转,一天能挣两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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