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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鲲还没有到他手中,和鲲现在有机会到他手中,是他在得到应安年来到鹰国的消息后,临时亲自赶过来并等到一场秀结束的原因。

据他的消息渠道,鲲二代已经研制成功。

各国的惯例,很多具重要意义的新技术都只能自家人用,以保持领先地位、主动性和市场占有率。等到技术革新,前一代技术就可以拿出来卖了,市场那么大,一家吃不完,多卖几次才是良性循环。

鲲二代的诞生,意味着鲲一代技术将走出华国,也意味着一场争夺战的开始。法斯特实力强悍,仍有竞争对手,要是到鲲二代完成试验、消息公开后再出手,先机就没有了,不如现在就表现诚意。

比起大量投入还不一定有结果的自主研发,这时候显然是买技术更划算。

没有看到文灏,应安年和法斯特走到比较边缘又显眼的地方做初步的交流,等着文灏来找他。

文灏换完衣服出来,观众已经走完大半,他远远看到应安年在与人谈话,放慢了步速,被正在接受采访的骆克挥手叫住。

“记者们想更多地了解焰绣和你,我想由你自己来介绍是最合适的。”骆克道。

文灏一走过去,记者们的问题就接连而来。关于他的,他三言两语带过,直言只是一名来客串的老师,不会在时尚圈发展。焰绣的部分文灏倒是知无不言,只是像应安年有一次说的那样,他已经学坏了,回答有意往迷人的东方文化、特别的技艺和美感上靠,也是应和骆克设计的主题。

这样的采访文灏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记者们觉得他姿仪雅致,声音和容貌一样醉人,一字一句仿佛说到人心里去,不知不觉就将秀场主角骆克抛下,纷纷引着他多说几句话,文灏却习惯性地分出心神读他们的问题对话框。

谁知这一读就读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问题。

『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对话框排在其他记者的对话框之后,文灏感觉不对,侧了侧身,才从两个记者身体的间隙看到了里面的完整内容,同时也看清了顶着它的人。

那是个年轻人,个子比他前面的女记者还要矮一些,东西方差异,文灏判断不准他的年龄。他挂着媒体胸牌,左手敷衍地举着一支没对准方向的录音笔,右肘挂的好像是一个相机包。这可能是个实习生或者助理,跟着带他的人来这里,拎包打杂,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开小差。

但那个问题是怎么回事?是自问吗?

顺着年轻人视线的方向,文灏转过头去,看到了应安年和他身旁的中年男人。

回过头来,那个对话框闪了闪,在里面的问句消失的同时,年轻人捏着录音笔的左手收到胸前,像是要把录音笔插进外套口袋里。

第59章

年轻人确实慢条斯理地把录音笔插进了胸口的口袋,文灏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自己这口气松得太早。那只左手离开录音笔, 探向右边衣襟, 而手的主人还看着之前的方向。

没有时间再观察思考, 文灏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撞开身前的记者扑向那个人, 过程中被半途的肩膀和腿一撞一绊,他一个踉跄,将将扑到对方胸口, 将其撞倒在地。

相机包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年轻人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一大截,同时闷哼出声。他很快反应过来, 不及站起就将手重新摸进衣襟。

被快速拔出的木仓破灭了文灏希望这是个误会的愿望,电光石火间,他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势再次用力扑过去, 一面以身体的重量压住那个人, 一面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左臂, 不让木仓口平放下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在地上缠斗。漆黑的木仓身引发人群尖叫,加上文灏大喊的“大家快跑”,周围人本能地拔腿跑开,然后才有人醒过神来,掏手机报警,找到遮挡物伺机上前帮忙。

年轻人个子矮,身体却很壮硕,文灏的身量根本压不住他。眼看目标就要离开,他顾不得给身上的人来一枪,半挺上身抬手瞄准,一件衣服却兜头盖过来,随即腕上剧痛,木仓被踢飞。

骆克叫文灏的时候应安年就听到了,见文灏去接受采访,他也集中精力和法斯特谈话。尖叫声的提醒让法斯特迅速行动,并示意应安年一起逃离。他出门一向带保镖,这次为表示尊重把保镖留在外面,看来失策了。

应安年却没有如法斯特所想尽快远离危险,他向着危险冲过去,只恨自己不能飞。紧急时刻,手上的风衣代替他飞出去,紧接着一系列动作如演练过千百次一样施展出来,闪电般卸下了那个人的行动力。

与此同时文灏也没傻待着,风衣同样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像掰树枝一样抱着年轻人的左臂往反方向掰,自己也从对方身上滚下来,一脑袋撞地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影响了应安年攻击的准度,本该袭向年轻人脖颈的力道落到了脸颊,手臂脱臼和牙齿脱落同时发生,年轻人没能惨叫出声,就被应安年干脆利落补的一个肘击给击晕了。不算那个小细节的话,他俩配合得还挺好的。

骆克和其他人已经跑了回来,数双手合力将年轻人绑得严严实实。文灏被扶起来,旁边的人叠声问他的情况,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高大的身影就挤过来一把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感受到应安年细微的颤抖,文灏一手探下去握住他的手腕,一手轻拍他的肩背,安慰:“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嘴里这么说着,他却觉得这种斜斜窝在应安年怀里的姿势有点别扭,后面走路也有点别扭。反复表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舒服,毫无异常地应对完众人的关心和当地警方的初步问询,文灏回到酒店一脱鞋,好吧,脚背都肿得发亮了。

这时候,他和应安年已经把骆克、小赵、来钱众人和法斯特派来的医生都送走了,只留下他们为他头上那个包准备的一大堆药品。事发到现在应安年一直对他寸步不离,此时自然就发现了。

“只有脚和头上的小包,我都不怎么痛,衣服就不用脱了吧?”文灏和应安年打着商量。

其实他是完全不痛,但不能这么说。这也是他之前能死死扒住那个年轻人,拖延其动作速度的一大原因。

普通的肉体打击无法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就算身上还有伤,过几天自己就好了,没有脱衣服检查的必要。本来当着人脱衣服也没什么的,但这个人是应安年,文灏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

应安年的脸还是黑的。那种情况下,如果他是文灏也会做出一样的反应,要是没有文灏,今天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惨状,可怎么就叫文灏给遇到了呢?他止不住地后怕,后怕里裹着对木仓手和自己的愤怒。

应安年鲜明地意识到,文灏的能力会让他更容易察觉他人的危险,而依他的品性,这意味着他会更容易进入危险。

但现在不是深想这些的时候,他得先确认文灏的身体情况。精神稍微镇定下来,应安年就回想起第一天见到文灏时,他一脚底的血还似无所觉的样子。仿佛是种自然平衡,极度的敏锐与极度的大条在他身上共存,一样地令人心惊胆战。

后怕和着急让应安年没能控制好语气,第一次对着文灏凶神恶煞地发出命令:“脱!”

在文灏磨磨唧唧开始脱衣服后,他又走到墙边把空调温度调高。

见应安年转身,文灏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快速把衣服裤子扒了,只留下一条白色平角胖次,纤长莹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脚上有扭伤,应安年没让文灏下地,此时他坐在沙发上,最后一件t恤已经撩到下巴,抛开背景,就像某种邀请。

应安年一回头就看到这种场面,跨过来的脚又退回去,手指将空调再按高两度,男人背对着沙发深呼吸,对自己进行了严正警告。

平心静气——假装平心静气,应安年步伐平稳地走到沙发边,尽力用单纯的目光看青年的身体。文灏已经粗略看过身上,这时抬头道:“看吧,真的没事。”说着他还展示般的伸开双臂。

应安年原本也没看到其他伤痕,文灏这一抬手,两个手肘上的擦伤就暴露了出来。对长发青年的疼惜终于转移走了应安年的注意力。“别动!”他不满地命令。

这次的语气要轻得多,里面毫无威慑力,文灏还要开口,温柔放到他肩上的手掌让他立时噤声,乖巧地任应安年轻柔地撩开他的长发,仔细检查他的背,又顺从地翻身让对方看腿后面。

除了手肘上的擦伤,只有肩背和腿侧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淤青,确实不算严重,应安年的心落下。紧绷的神经一松开,只是蛰伏的巨大吸力卷土重来,翻着倍地要让他去触摸、感受眼前这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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