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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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心底的占有欲,也知道他在尽力压抑,就像……宋琅的脸有些薄红:就像那晚他情难自抑时,本能地散发出危险气息,禁锢住她身体的举动。还有之后醒来,他让她踩在他脚上,用他的双脚为她代步时的满足等等……这些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感动于他为了她的压抑与改变,小小地纵容着他而已。

“阿琅……”修尤蓦地回头看她,冰冷的尖竖兽瞳缩成悬针,眸光剧颤地注视着她。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几分不安几分试探,冰冷的声音不稳地问,“阿琅,你的意思是……”

宋琅展颜而笑,拍了拍他紧握的手背,无奈说:“谁让我一时心急,吃了你这块冷豆腐,是好是坏,我都得负责了呐。”

“阿琅!”他常年冰冷如深渊之雪的瞳眸,忽地绽出一抹光亮的色彩。

她不会知道她这句话,对他而言是期盼了多久的救赎。

那些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心底的不安,那些自从与希赫拉交谈并下定决心后,如黑云般笼罩的惶恐,都在她坚定而温柔的眸光中逐渐消散。

“那个,修尤,今晚你愿意再像从前那样,带着我最后去看看这个世界吗?”

“我之所愿。”

……

深浓夜色的遮蔽下,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跃上了高空,长长的黑色骨翼展开在空中,抱着怀里的人,往深邃辽远的夜空飞去。

在如梦似幻的光影交错间,清冷月光澹澹流泻,像是千年凝定幽冷的混沌深渊,霎时被谁眸中的清凌月色照破,温柔如许。

修尤低下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面容,在他怀里含笑,眼神若星光欲流,流眄生光。她眉眼间朦胧笼着的,是浅浅的温柔,恰似一团软而旖旎的云。

修尤忽然生出一种置身梦境的恍惚美好。

经历过那么多的变故,经历过那么多近乎绝望的时刻,无数次以为此生会与她就此错过,不能相守。

待到今日,所有的求而不得,都终偿所愿。

他忽然想低头去用唇膜拜她亮而软的眼睛。

但怀里的人却更快地,仰起头轻轻贴近,落在他下巴的吻,轻软得像一根羽毛,带着酥醉的微湿。

“修尤,你等我……”

她凝定的眼波里,倒映出他唇边刹那弯起的弧度。

(全文完)

第160章 神官·番外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折断我的双臂,我仍将拥抱你——

用我的心,像用手一样。

箝住我的心,我的脑子不会停息;

你放火烧我的脑子,

我仍将托负你,用我的血液……”

艾洛克城的傍晚,有沧桑的吟游诗人怀抱着鲁特琴,站在抹有橄榄油的大理石雕像旁,将古老的诗篇,缓慢又深情地从口中吟唱出……

雕像前,驻足的散落人流中,有一个匆匆穿行而过的身影,外罩乌黑兜帽披风。

在人群的喝彩声中,他拧紧了眉心,兜帽檐下的阴影里,一双冷褐色眼眸是惯有的沉郁,微微下压的眼角,显出常年恪守教条的严厉与肃穆。

他抬起头,望向那边深情诵唱的吟游诗人,眸光沉沉如渊——心底那种莫名的、深沉绝望的压抑感,又一次如游藻般浮了上来,丝丝缕缕的,却让人怎么都攥不住,揪不出

若似水流逝。

十一年了。

仿佛发酵于坟墓深处,死亡般的冰冷绝望,已经整整萦绕在他的梦魂里十一年了。

白昼如淬霜,黑夜如砭骨,但他连这些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

他烦躁地对经过的守卫一招手:“你,过来。”

“我已经让国王下令,不允许外乡人在修道院附近逗留,去将那人赶走。”

沉声吩咐完,他面容严峻地拢了拢披风,转身走入尖塔的修道院中。

……

逼仄的祈祷室,摇曳的铜灯火苗,装满手稿的大柜子,搁有鹅毛笔与角质墨水瓶的矮木桌,像是一座散发出死气沉沉的霉味的坟墓。

男人站定半晌,外罩的乌沉披风落下,现一身神职者的印云纹白长袍。

他走到角落,翻开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大柜子,开始整理起陈旧的手稿,试图用无意义的忙碌,驱逐去无端生出的彻骨冰冷。

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被一张张整齐堆叠起来。

忽地。

男人眸光微凝,视线落在柜底的一沓手稿上。

泛黄的纸张上,清隽优雅的字迹,历经十多年,笔锋的墨水已经洇开微朦——但明显不是他的字迹。

他拾出,以指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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