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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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互呛得火辣,公羊月忽然改囗: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不过嘛,长幼有序,你得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杜孟津的人!

呸,你现在倒论起长幼来了。玄之本不予理会,但却发现公羊月每次开囗,缭乱的步子都要慢上一些,映在白纸上的影子,也更为清晰,于是暗自听风辨位,嘴上却继续诱他说话: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今日都得交待在贫道手上。哼,你二人双簧唱得不错,可惜,杜孟津绝不会嘱咐你联系三人,因为三人有二,都不可能亲去剑谷了。

死了?

发起开阳盟会的五人,岂不是只剩下眼前这一个?

难怪杜孟津不肯和盘托出,开阳虽不可能只依赖五人存活,但群龙无首,势必受创,岌岌可危。《开阳纪略》就是个烫手山芋,绝不可能人手一份,所以知道核心机密的人就那么些,恰恰对标仅存线索。

公羊月是想套出另外几人的消息,但万万没想到,都入了土,套出来也没用。

至于眼前的人,让他罢手和解,想都不要想,杜孟津那么个老好人都藏了一手,这暴躁道人,哪里还会信他?何况眼下被他识破试探,只怕已坐实诓骗。

玄之站定四顾,道:君子言而有信,该你了。

谁说我是君子,你当我傻,我告诉你名讳,岂非有心教你防我绝招?还是说公羊月故意捏着嗓子打趣他,追着人家问名道姓,怎么,对我有意思啊?哎,没曾想我眼拙,竟没瞧出你这牛鼻子,还好这老牛吃嫩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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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兔崽子!玄之低骂一声, 却没有再继续呛话,而是偷偷看破移动规律,抢先一步锁定黑影, 拂尘甩出, 自己腾身而起越过木架, 合掌自上往公羊月天灵盖击。

晁晨大喊:小心!

随他声顿,晾纸架霍然崩开, 白纸连同后方的破衣服被撕扯两半, 玄之击掌落空,歇步在地, 而公羊月根本是诱敌一招, 早反向绕背。

该我了!

剑影掠去,公羊月暴起屈肘, 一记贴靠打在玄之腰眼上, 遂凌空一转, 半跪于地反刺一手。那拂尘虽拦住锋芒,却未能挡下全部剑气, 仍有一点击在膻中穴上。

玄之道人冷瞥一眼, 怒发冲冠脑中已来不及细想, 当下便是脚如云纵, 将身影行至最快,憋气蓄力, 抬手向撤招的公羊月劈去。后者已有防范, 一边默算时间,一边运剑相对, 一时光影缭乱,左右夹击, 互为补足。

神徵分劲!玄之大喝一声,向剑气拍去。

四面木架,纷纷倒压。

这时,公羊月腾身而出,右手压剑,纷乱的剑气忽聚成一股,直达顶花。火石之间,玄之胸口一痛,膻中所伤迸发,内气涣散,阴虚不足悉数暴露,只得频频后退。

玉城雪岭剑落下,在他脚前砸了个大坑。

玄之暴怒一击,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剑起参商别,剑落一人归。公羊月收剑,张口诵道,一拂袖,潇洒干脆,颇有飒飒流星之感。

决云式后三招:参商别,一人归,不回头。

你是公羊月?玄之认出剑法,怒极反笑,击掌道:好,好,好!既然撞上,贫道便替剑谷清理门户!说完,他两步外阔,竟再提气丹田,比之方才神徵分劲的刚硬,眼下更多了大开大合的浑厚。

公羊月已无可退,只能蓄力,剑出最后一招。

不回头,便只有进,不可退。

两劲相较,别说是院内的桶架,便是一侧一人高的竹篱笆,也给连根拔起,晁晨守在屋内,却也被余波伤及,飞起撞到架子上。

待风烟散时,公羊月强忍着心中翻澜,含着一口热血,咬牙道:凭你,还杀不死我。说完,击窗一跃,进屋后把晁晨按在地上,假意击墙,教人误会后窗而逃,等玄之也强忍着不适追去截杀时,他便捞着人,刺破竹屋顶飞掠向竹林。

论及熟悉,玄之比不过他,很快被甩在后头。公羊月携晁晨一路向东北,横穿湖泊,往山中去,最后在瀑布前落脚。

此水瀑分五阶,每一坎足有数丈,水面不宽且急,中间无凸石垫脚,想带人一口气直上够呛。

走旁边的小路,上瀑布。

晁晨没有质疑,过去搀着他,当真老实往上爬。

很严重?

放心,没伤到要害,不过要歇一歇。公羊月侧身,把那口淤血吐了出来。

嗯晁晨温顺点头,低头看路。想到方才所目睹的惊为天人的剑法,他心里又失落,又不服气,甚至夹杂着羡慕、嫉妒与愤恨,靠着簧竹遮挡,上到与二坎持平的高度时,他还是没忍住道:玄之道长的玄窍经已练至九层,触摸玄牝之门只差一线,你居然胜了他。

胜还谈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平手,明明是直白得连小孩子也看得懂的对局,他却不由自主用了个胜字。晁晨知道自己语气酸,实在不符合君子之道,可他就是觉得痛快

若是没有失去内力,说不定他也能做到这样。

没看我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再顶不住,我俩都得死,公羊月瞧他发呆,在他脑门上拍了一把,抹去唇角的血,扯出个恣意的笑容,玄窍经不愧为北落玄府镇府之宝,果然厉害!玄之只是初登九层,便有这威力,不知能练到九层之上的,又是何光景!相比之下,我的决云式只出不收,只攻不守,是不留后路的剑法,他只要能抢得须臾再追一招,我便受不住了。

晁晨下意识脱口:不是还有地纪式吗?

江湖所传,素来是红衣银剑,技出二式,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没有地纪式,公羊月口气骤冷,深深看了晁晨一眼,并未瞒他,打听这么清楚,你现在去找那老道,跟他说你是不见长安的人,也许他会信你,说不定放你一马。再狠点,把刚才的话转述给他,等我被他追到,也就死了,你也好了却心愿。

晁晨闻言,手一僵,但很快又继续推着他向上走,抿了抿唇,有些自嘲:你都拉我下水了,他怎么可能还信我,说晋阳、敦煌、滇南我都是被你挟持的,挟持可不是这样的待遇我不蠢,而且,你真的会让我走吗?

路上波折纠葛不断是一回事,公羊月有无心思重铸断剑,又是一回事,若真有心,排除万难也会先把剑重铸,了却恩怨。

晁晨叹息。

公羊月答:会。

晁晨动了动嘴唇,最后说:你敢看着我眼睛再说一次?

公羊月盯着他的眼睛:会。这一次,不仅脸上表情没有变化,语气甚至比第一次更干脆。

那你手里,为什么藏着刀?如果我刚才转身,现在就是个死人,对吗?晁晨再三考虑,终是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公羊月,你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你。哪里是什么喜怒无常,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皆富有深意,不得不说,你是个纯粹又用心的人。

公羊月勾起唇角,反问道:那你说,我现在的深意是什么?

晁晨什么也没说,转身掉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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