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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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布,我就出剪子。我们同时出拳,我拳出一半时,忽然改变主意,变成了布,结果他还是布,第三局我们打平。

这小孩是不是只会出布呢?有点意思。

第四局我深吸口气。我们同时出拳,我拳出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怀里的崽崽唧唧叫了几声,我心念一动,生生停住拳没有出去。而那个孩子已经把手全伸出去,他还是布。

他看我:“你为什么不出?”

我从怀里把崽崽抱出来:“让它陪你玩玩。”

崽崽唧唧叫着,蹲在我的手心看着小孩。

孩子和崽崽对视。崽崽居然会盘膝了,坐在我的手心,孩子的眼神古井无波。一人一兽看了很长时间,塑料棚里本来就有些冷,我更感觉冷意盘旋,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半天孩子抬起眼,平静地说:“我输了。”

“你还没出拳呢。”我说。

孩子摇摇头:“我能知道人在想什么,却无法知道兽在想什么。”

“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疑惑问。

孩子点点头,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看起来像个外星人,他眨眨眼说:“你在想,他输了,他应该说自己是谁了。”

“那你说吧。”我看他。

“我是猫。”孩子轻轻说。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被现在的气氛感染,我后背突然就凉了一下,艰难咽了下口水。

“你不是人?”我盯着他问。

第五百一十三章 诈尸

“我当然是人。”孩子笑了:“我也是猫。”

我还以为他不会笑呢,正要细问简易门嘎吱一声响,老头从外面进来。他肩头落着白鸟,满身寒气:“高人贵客,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一起到住所去吧。”

看他这个态度不像是耍猫腻的样子,我想了想,不怕他捣鬼,沉声道:“头前带路。”

我们从塑料棚出来,天色已经黑透,加上天冷,周围除了三五闲汉,刚才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

老头手脚很麻利,把神位收拾干净,所有的东西打了个大包。他左肩扛着包。右肩挎着装满乩语牌的大箱子,走起来气不喘腰不弓,确实有点功夫在身。

孩子拉着他的手指,一老一少在黑暗中顺着街道往居民区里走。

我在旁边跟着问:“你们平时就靠这个糊口?”

老头笑:“我还有个小房,平时算算命。谁家如果要搬新房我也可以看看风水。”

“孩子上学吗?”我问。

“上啥学,”老头说:“我倒不是在乎那几个学费,现在都义务教育了。关键是这孩子比较隔路,不太合群,学校那些同学们总是起外号欺负他。再说。学上不上没啥大意思,我这孙子比谁都聪明,我买了书他自己在家看,无师自通,过目不忘。”

我摇摇头:“上学不单单是为了学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会怎么和人相处。孩子总在家不是长久之计。”

我是无意之说,却能感觉到老头明显一震,小孩扬起头说:“爷爷,齐震三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总和人群隔离。”

“我考虑考虑吧。”老头没多说什么。

我们绕过两条街。到了条胡同,胡同一排都是低矮的民居,地上全是脏水,腌臜不堪。

我们到了一处房前,老头把东西放在台阶上,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后是黑糊糊的两间破屋。天这么冷了,屋里根本没暖气,用的还是烧炉子。

老头让我坐,他到里屋取出一簸箕的木头块子加了几块煤,打开炉子放进去,点燃了火。

这种取暖方式已经很多年看不到了,我不禁诧异他是从哪弄来的煤块子。

炉子上坐上热水,我打量一下屋子说:“你们平时就住在这里?”

“嗯。”老头答应一声。

“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说:“你们知道我是齐震三的,也想必知道八家将。我们八家将眼里可不揉沙子。”

老头摸着小孩的头发说:“我们是从农村出来的,老汉我姓于,叫我老于头就行。这是我的小孙子,大号叫于小强,这孩子命苦。从小父母双亡,跟着我过活。后来到四岁前,生了一场怪病。”

我从兜里摸出烟,没说话,静静听着。

“那时候我们住在山村。家里没什么钱,我把鸡和猪都给卖了,为了给这孩子治病。送到县医院,医院却下了病危通知单。”老于头说:“就在孩子快不行的前天晚上,我在医院陪床,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猫叫。”

他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黑猫雕像。

“就是这只猫?”我问。

“对,黑猫。”老于头继续说:“当时我睁开眼,看到一只黑猫站在医院窗台外面,眼睛还发着绿光。整个病房就我们爷俩。晚上闹猫我怕影响孩子休息,想开窗把它弄走。谁能想到,就在开窗的时候,那只猫鬼机灵,居然从外面窜了进来,一路小跑来到病床前,窜到了小强的身上。”

这时一直沉默的于小强说话了:“其实在猫窜上来的前一刻,我已经死了。”

我停下烟,吐出烟圈,紧紧盯着他们两个。

老于头说:“都说不能让死人见到猫,以前有过什么猫脸老太太的传说,见猫诈尸。我当时根本没想到小强已经死了,看猫窜到孩子身上顿时火冒三丈,过去一把揪住猫的尾巴,高人你猜怎么了?”

我摆摆手:“猜不着。你就别卖关子了。以后别叫我高人,我有名有姓,你管我叫老齐也行,叫齐震三也可以。”

“那我叫你老齐吧。”老于头说:“那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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