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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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刘大姐说:“你再好好想想,一个姓王的老鱼客,儿子出车祸死了。当时你还到这个人的家里去吊唁过。”

刘大姐嘎嘎大笑,转头对周围人说:“我要去男人的家里,俺家老头能揍死我,俺可不敢。”她对我说:“小伙子你可别造谣,俺老头是醋坛子,闻风就是雨,我再弄出点桃色新闻,这张老脸不要了。”

周围那些人哄堂大笑。

我脸色苍白如纸。倒不是计较他们这些粗鄙的笑,只是觉得一切都似是而非,这种感觉非常可怕。

就像找到一张蒙尘的老唱片,放在留声机上,确实放出音乐,大约也能听出是什么曲子,但是曲调全部失真,发出诡异的曲折宛转,让人骨头缝发冷。

赵晓宇看我状态不好,他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只是觉得我是黎菲介绍来的,就这么铩羽而归他也不好交待。

他拍拍手:“大家别笑了,我的朋友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们回去再好好回忆回忆,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

刘大姐说:“还真别说,我和这小伙子挺投缘,这样吧老赵,我们一会儿去撸串唱歌,大家一起得了,咱们再好好唠唠。”

“我看行。”赵晓宇这么大老板,没说瞧不起这些下岗工人,说去就去,一点也不矫情。

我晕头晕脑被他们拉着出了公园,顺着大马路走出一站地,是夜市的美食一条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街市中悬挂的一排排昏黄灯泡,夜色中冒出的铁锅炊烟,我竟然有窒息的感觉。

这个地方,我在神识之境中来过,我作为老王,经常和鱼客们来这里撸串。

我记得有一家烤串店叫豆豆,他家天天人满为患,有一种特色菜品特别招人,是麻辣兔头,号称家族秘制。兔子头配冰镇啤酒,那真是没谁了,爽到飘飘欲仙。

我们一行人往里走,这里沿街有数十家麻辣烫、羊肉串,还有家常的炒菜摊子,煎炒烹炸热烟翻滚。夏天太热冬天太冷,这个季节正好,阴凉夜里闻着滚滚的香味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去哪吃?”有人问。

刘大姐还真是这些人里的老大姐,什么事都爱大包大揽,她嗓门还大:“还是去豆豆家撸串。我馋他们家的兔子头馋的不行。”

一听这话我心猛地一抽,还真有豆豆烧烤店。也有麻辣兔子头,可为什么就没有我要找的老王呢?

我们来到豆豆烧烤店,买卖做的确实不错,里面有个大店铺,坐满了人。外面还有烧烤摊,我们勉强找了一张还算平整的大桌子,一人一个马扎坐好。

赵晓宇说:“今天我请客,大家敞开了吃。”

众人轰笑:“老赵是有钱人,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招呼烤串店的伙计,开始点肉要啤酒。

我们这座人多,又是老客,说说笑笑正吃着,有人挤过来敬酒:“多谢兄弟姊妹照顾生意,有什么需要就喊一嗓子。”

我一看愣了,这个人是这家店的老板,长得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平时爱穿一身白色的厨师衣服,我们都管他叫豆豆虫老板。因为他这个胖乎乎的憨态,特别像山里那豆虫。

我脱口而出:“豆豆虫。”

老板怔住:“你好你好。你认识我?”

“你女儿病好了?”我记得这个老板有个小女儿,体弱多病,常年感冒发烧。他一说起自己女儿就长吁短叹。

刘大姐哈哈笑:“小齐,你开什么玩笑,人家老板是儿子。不是女儿。”

我尴尬的笑笑,赶紧夹了块兔子头,低头吃东西,掩饰自己的难堪。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神识之境和现实世界有很多地方是失真和偏离的。我努力回忆着。神识之境老王家的地理位置,可怎么就回忆不起来,模模糊糊只记得昏暗的楼洞,喝醉了之后摇摇晃晃的楼梯。

难怪大家都喜欢酒文化,酒桌上喝的酒酣耳热确实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这些鱼客也算江湖人。心知肚明为什么老赵请吃饭,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我的事没有办妥,他们觉得这顿饭吃的也有点没滋味。

有个上岁数的老头问我:“小齐,你找的人线索没错吧,姓王,家庭成员是父和子,儿子被车撞死了?”

我也有点拿不准,神识之境和现实是失真的。

我说道:“也可能是我记错了,类似条件的人还有没有,不必所有的条件都满足。”

“我到想起一个人来。”刘大姐说。

众人放下酒杯看她。刘大姐看看黑暗的天空:“大家还记不记得王建祥。”

她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本来非常热闹的酒桌上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他是谁?”我赶忙问。

刘大姐说:“他是我们这里的老鱼客,我都得管他叫一声大哥。”

听到这,我眉头跳了跳。屏息凝神听着。

“这个人性格有点怪,”刘大姐说:“我不该背后这么说人,尤其是已经走了的人。”

“走了?”我迷糊:“上哪了?”

旁边赵晓宇说:“这是我们当地的土话,就是死了。我们这里人避讳‘死’字。”

我这才明白,小心翼翼问问:“他是怎么走的?”

“他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刘大姐说:“这人没有孩子,好像一辈子也没结过婚,老光棍一个。性格相当孤僻,和谁都不主动说话,有时候我们喝酒叫他。他就凑凑热闹,如果哪天不叫他,他也不主动问,自己默默回家。”她最后加了一句:“挺怪的这人。”

“要说他怎么走的,我也是听说,具体不清楚。老张,你说,我记得你好像是他邻居。”刘大姐推旁边一个汉子。

这个姓张的汉子撸了撸袖子,先拿起一根串啃了两口,然后才道:“他死那天我还真在现场。”他加重了语气:“相当吓人。我和我家那口子足足吓得三天失眠。”

“他是不是上吊自杀的?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旁边有人说。

“对,可具体怎么上吊,恐怕你们就没人知道了。要不是今天话头赶到这,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直接烂肚子里,太吓人了。”老张长吁短叹。

“上吊还有啥方法,房梁上栓根绳一踹凳子就死过去了。”有人说。

“唉,让你说的得了,上吊那也是个学问,讲究多了。”老张说:“我问问你们,现在的房子不是以前的乡下老房子,哪来的房梁?你绳子挂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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