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2 / 2)
我说:“魔境劫是每个修行者都会遇到的,不管是人修,还是鬼修。或是仙修,这是修行路上必然的一道坎。画皮鬼,你此时能到我的记忆里,也是你修行的机缘,你的魔境天劫已经到了。能不能过去只能看你自己。”
老黄哈哈大笑:“放屁。我要征服全世界,占据全人类,我会在乎什么劫吗。心内无劫便不会遇到劫。”
“老黄,画皮鬼,在你征服全人类之前最好先征服自己。我期待你能突破魔境天劫。”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说什么。默默的观察他。
老黄闷哼一声,顺着平原往前走,忽然起了大风。这里一切自然现象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在这个境界里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观察和体会画皮鬼的心境,它在经历其实也是我在修行,互相印证而已。
老黄挡着风步履艰难,平原的不远处亮起一盏小灯,好像有土屋在。老黄捂着脸,在狂风中艰难跋涉。来到土屋门前。
他到是有礼貌,敲敲门,门应声而开,他看都不看,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屋子里非常暖和。只是很简陋,土炕,破桌,几根支撑柱。桌旁坐着两个人,桌子上摆着一套简单的茶具。他们正在饮茶。
他们身后站着一个佝偻的黑衣人正在伺候茶局,看谁喝干了,就端起热水壶倒了茶水进去。
三个人没有任何交谈,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做的事里,喝茶的喝茶。倒水的倒水。
床边柱上悬着一盏绿莹莹的孤灯,照的屋里鬼气森森。
其中喝茶的有个光头,抬眼看见老黄,竟然不觉得意外:“苦者,居然有幸到中阴苦界。来,来,相遇即是缘,一起喝杯茶。”
我紧紧盯着,认出来了,这里应该是中阴苦界,屋里喝茶的是解铃,另一个人我也认识,他叫刘洋。我和刘洋曾经在中阴界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救过我。
后面倒茶的更是熟人,正是被解铃拉走进入中阴界的王时玮。此刻的王时玮就像是裘千仞,正随着解铃这个一灯大师修行。
我有点纳闷,这里本来是我的魔天之境,属于我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直通到中阴界呢?现在眼前出现的解铃、刘洋和王时玮,以及这栋土屋,究竟是我潜意识里的心像,还是真的是他们?
老黄不明所以,他哪知道这么复杂的弯弯绕,有人让他喝茶,他就坐下喝。王时玮拿过一个空杯子,给他倒了茶水。
老黄拿起来一饮而尽,摇摇头:“寡而无味。”
我心情稍微舒缓点,如果真的是解铃他们,那就妥了,画皮鬼再牛也牛不过这几个人。
解铃看着老黄笑:“中阴苦界,以苦为乐,我们都以苦者自居。”
老黄敲敲桌子,示意王时玮再给自己来一杯,听到这话闷哼一声:“我见过的人间凄苦比你们多多了,我没看出来这里哪苦。”
第三百九十七章 魔境
“哦?你真的见惯了人间疾苦?”解铃颇有兴趣地问。
老黄道:“那是自然,我从明朝活到现在,经历了多少战争,多少血流成河,多少家破人亡。我可以窃取别人的身份行走世间,我剥过最著名的一张皮,是近代史中的一个帝王。我剥过最下贱的一张皮,是一个吃不上饭活活饿死的老农。什么样的人生我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历史我没见过?”
“既然如此的话,你应当心硬如铁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洋缓缓道。
“不说心硬如铁吧,总而言之人生幻象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杯中茶。”老黄端起苦茶随手一泼,落在地上,湿了一片。
王时玮佝偻着端起茶壶要给他添水,老黄用手遮住茶杯:“我来不是喝水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齐翔在哪呢。他让我来他的记忆里,说有魔境天劫的考验,在哪呢?”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刚才也说过,我们还有这里的环境不过是过眼云烟。既然你想体验一下魔境天劫。又号称心硬如铁,那就走出这道门吧。”解铃指着土屋的破门说:“外面就是中阴苦界,无数凄苦如狂风漫卷,不用多了,你能过三道苦关就算是堪破魔天劫。算你修行有成。”
老黄笑笑:“装神弄鬼,我玩幻境的行家,跟我玩这些?!”
他大摇大摆来到门前,推开门,外面是漫漫无际的黄沙。大风起兮吹动黄沙飞舞,漫天都是。
他再一回头,原来那小屋已经无影无踪,根本没有解铃刘洋他们的影子,这里就是一片浩瀚的沙漠。
老黄看看天:“齐翔,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我是没有形体的,只存在上帝视角,不但能看也能感知到他所感知的,可以这么说,就像是做梦。老黄即是梦中的我,我可以观察他,但他所经历的也是我体验到的。
虽然我现在已经过了魔境天劫,但很多东西还是没有领悟到,这次既是画皮鬼的修行,也是我的机缘,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做。
走在沙漠,画皮鬼和正常人一样,没什么法力,只能艰难跋涉。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的意识境界,它并不会死在这里。
画皮鬼一步一步极艰难地往前走,阳光强,渴的他嗓子冒烟。
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画皮兄,你所经历的也是我经历的,咱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你以为我比你轻松?”
老黄笑笑。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沙漠没有边界,好家伙,从早走到晚生生走了一天。除了不死之外,我们的感受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浑身疲乏,大脑空白,嗓子冒烟,就多余这一口气。
入了夜,老黄在沙漠的土坡下面,躺在沙子上休息。他摸摸脸,对着夜空说:“齐翔,我也是闲的,把大强杀了得了,非听你的来这鬼地方。”
我说道:“画皮兄,你连我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六十亿的肉身。慢慢来吧,你不好受我也在遭罪,咱们是一体的。”
老黄不再和我说话,一转身睡过去。第二天我们又开始在沙漠里跋涉,走了一天,说实话连我都有点糊涂了。这里似真非幻,我没想到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有这么一方空间,纳闷至极。
我和老黄一连在沙漠里跋涉了四天,真的到了崩溃的边缘。画皮鬼的意志力也有些模糊。老黄坐在沙漠上,垂着头,没有什么气力。
我和他都快不行了,栽倒在沙漠上,眼前渐渐模糊。迷蒙中。隐约看到沙漠远处抖动的空气中缓缓走来一人,这个人披着厚厚的纱,好像是女人,手里端着什么东西,应该是盛水的容器。
老黄力气耗尽。疲惫挤出一丝讥讽的笑,我了解他的心意,他觉得眼前一切不过是幻象,此时此刻出来的这个人,肯定是来考验自己的。估计这个人的水不能白喝,让自己求饶下跪之类。
那人渐渐近前,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手里端着一碗水。
她把水小心翼翼放在旁边,然后跪在地上扶起老黄。老黄舔舔干裂的嘴唇:“你想要什么?”
姑娘奇怪地看他:“旅人,你在沙漠困了很长时间吧,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要喂你一碗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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