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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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懊恼,这双打三折的廉价鞋才穿一周就报废了,后悔,图便宜应该买平跟鞋,平跟鞋质量不好,顶多断底断帮,不至于崴脚,好在没伤筋动骨,她可没闲功夫躺在家里养,她活动一下脚腕,脚腕处有稍许不适,能正常走路。

温浅看一眼附近,想找个商店买双鞋,这个地方偏僻,附近有几家工厂,她看到一百米远有个小食杂店,她拔掉鞋跟,穿上走两步,鞋子一高一矮,落地高低不平衡,温浅脱掉另一只鞋子,握在手里,往花坛沿理石面一敲,使出五分力气,另一只鞋跟也断了。

她趿拉着鞋,走到前面食杂店,买了一双黑绒面平底布鞋,那种上了岁数人穿的,暂时将就一下,她把一双破鞋丢进附近的垃圾箱,走几步,转念,又走回去,把垃圾箱里鞋捡出来,保修期没过,能退货,回食杂店要了个方便袋,鞋放到袋子里提着。

温浅站在空无一人临时的站牌下,等郊区的长途客运车,她接到母亲的电话,不放心,赶回家看看,等了很久,才看见长途车的影子,长途车龟速开到温浅跟前停下,车上下来一对男女,腾出点地方,温浅上车,这趟车通往郊区村镇,满满一车的的父老乡亲,挨挨挤挤,温浅的脚边放着一土篮子鸡蛋,一丝袋子豆角,温浅只有站一只脚的地方,另一只脚挤在土篮子和丝袋子缝隙,她脚崴了,只能一只脚吃劲,时间长了,颇辛苦,车窗开着,韭菜强烈的味道充斥鼻端。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出门前不顺,像吃了枪药,把车开得飞快,郊区的路间或有不平的地方,车身颠簸,苏浅一米七的个头,抓住头顶上金属扶手,才有安全感。

车开到市区,温浅下了长途车,倒公交,下班高峰,好容易等来公交,车上人多没空座,温浅找了空地,尽量站舒服点,她一条腿撑重,腿站麻了,总算中途到站下车。

寒城这几年房地产业如雨后春笋,到处是新开发的楼盘,隐匿在城市中为数不多的旧楼区,楼房的寿命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像华丽外衣上的补丁,政府觉得有碍观瞻,把外墙重新粉刷,给破旧楼房披上光鲜外衣。

温浅走进自家的楼门洞里,外面天已黑了,走廊漆黑一片,楼梯破旧,有些陡,她咳嗽两声,声控灯没反应,灯泡大概被那个坏小子偷了,她走到三楼拐弯处,不知谁家垃圾袋,发出难闻的酸腐味,温浅在寂静中听到小小的撕裂声,衣裳让走廊的废弃物刮了一下,温浅气恼,出门没看黄历,竟遇倒霉事。

温浅上到五楼,在一户放着拖布的门口站住,掏出门钥匙,温浅打开门,厨房和两间卧室亮着灯,温浅家住的旧楼,格局不好,进门是一个狭窄小走廊,对着四五米的小方厅,放着一张床,温浅上大学前一直睡这张床,床边悬着一块布帘子。

两间卧室,小屋才□□米,住着她弟弟温强,高三学生,大屋不过十二三米,厨房里传来温父的唠叨声,声音很高,“你是什么东西,当初我没嫌弃你,你还抱怨。”温父有三分酒醉,七分借酒撒风。

温母的声音听上去细弱,“孩子回来了,你小声点。”

温浅经过厨房,朝里看了一眼,狭窄的厨房,放着一张饭桌,她父亲温庆林坐在桌边喝酒,脸喝得跟关公似的,手旁放着一个打开盖子低档劣质白酒瓶子,一股辛辣充斥逼仄的空间。

“浅浅,你可回来了。”温母季淑云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抹厨房灶台的瓷砖,温浅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厨房泛黄的地砖上,劣质地砖有几处缺角、裂纹。

季淑云放下手里的抹布,愁眉苦脸走过来,“浅浅,出大事了,你爸替人担保贷款,那人卷钱跑了,报了警,到现在找不到人,今天那伙人来了,威胁我们还钱,你看这可怎么办好?”

温浅淡淡地看了一眼父亲,“担保贷了多少钱?”

季淑云唉声叹气,“一百万。”

无知者无畏,民间借贷,敢往出放贷的人身后都有黑道背景,她爹喝了几盅小酒,不知深浅,应下替人担保的糊涂事,中国这么大,跑个人去哪里找,又不是什么重大刑事案件。

温浅暗叹一口气,“借钱的人跑了,他的家人也都跑了吗?”温庆林所在工厂不景气,最近下岗了,一个月一千多元钱内退工资,一百万,还到死都还不清。

“姓赵的老婆不给开门,说夫妻俩早离婚了,姓赵的欠钱跟她没关系,后来再去找,连门都锁了,怕要钱的人去她家闹,她老婆八成藏起来了。”季淑云抱怨地看着温庆林,“见天喝,脑子喝坏了。”

温庆林仰脖灌了一口白酒,“我担保了怎么样?我乐意,嫌我没出息,娶你我倒了八辈子霉,丧门星。”

温浅反感,平淡地道:“把这套房子卖了还钱,想办法找姓赵的老婆,问姓赵的藏身之处。”卖房子这是温浅想到唯一筹钱的办法,借债还钱,拆东墙补西墙,窟窿更大,再说亲戚都不富裕,张不开嘴。

“这套房子多说卖三十万,剩下的钱怎么办?”季淑云看眼自家的房子,“再说房子卖了,我们住哪?”

“我手头有十万,加上家里攒的钱,先凑一部分钱还上,剩下的跟他们打个商量,慢慢还。”温浅大学毕业两年,苦巴巴攒了十万元钱。

温庆林没说话,一盅白酒灌进肚里,他除了喝酒,没别的本事。

季淑云不同意,“浅浅,那是你结婚用的钱,你跟仲平不是要买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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