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 / 2)
刘彦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但是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
……
马峰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垃圾填埋场里,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一辆翻斗车开过来,正要将车上几十吨的垃圾倾倒下来,马峰峰一骨碌滚开来,翻身爬起,习惯性的拔枪,却摸了个空,聚合物枪套里空空如也,没枪,也没有备用弹匣,连对讲机耳麦也不见了,再摸身上,手机没了,钱包没了,证件什么的统统都没了。
他并不惊慌,因为胳膊腿都在,只要人全须全尾,有什么可怕的。
马峰峰直接跳上了自卸翻斗车,拉开车门将司机拽下来,坐上了驾驶席,横冲直撞进了市区,这种大型车辆白天是严禁进入市内的,在四环就被交警拦下,马峰峰停了车,要借交警的手机给中调部的同事打电话,但交警却把他扣了,说他是抢劫犯,原来是翻斗车司机报了警。
在派出所里,马峰峰花了一个钟头的口舌说服警察,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中调部的高级侦察员,行政级别副厅级,前天才乘专机来近江执行秘密任务的。
“我专机还停在玉檀机场呢。”马峰峰言之凿凿,警察们吃着盒饭听他侃大山,吃完了擦擦嘴,点上一支烟,“你专机是湾流还是庞巴迪?”
“湾流g550。”马峰峰正色道,心道算你们识货。
警察们捧腹大笑。
“刚见一个奇葩,又来一个,今天是怎么了。”一个警察说,“那个老家伙说自己是什么中将,动辄给人家安排特招入伍,这又来了个中调部的大干部,合着精神病院大门坏了还是咋地。”
马峰峰愕然,中将,那不是王俊山将军么!
“身份证号码!”警察听够了胡扯,不耐烦了。
马峰峰报出了自己110101开头的北京身份证号码,警察输入之后发现驴头不对马嘴,这个号码对应的人根本不姓马。
最终马峰峰还是被释放了,警察判断他也是精神病人,说服翻斗车司机不告他,又懒得将他送到精神病院或者遣返原籍,干脆撵走了事。
重获自由的马峰峰没有立刻离开派出所,他在门厅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形象,蓬头垢面,身上沾满垃圾,臭气熏人,可是却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裤和意大利手工皮鞋,套着进口防弹背心,他是中调部的调查主任马峰峰,这绝对不会错,错的是整个世界,世界被人掉包了!
马峰峰决心将原本的世界寻找回来。
……
与此同时,刘汉东正星夜兼程的赶回江北市老家,他下了高铁打车直奔滨河小区爷爷家,熟悉的小区,熟悉的楼宇,但是敲开门之后,站在门内的大叔却无比陌生,室内陈设也和记忆中截然不同。
“您找谁?”老人问道。
“我……找错门了。”刘汉东转身就走,大叔却叫住了他:“你不是东东么。”
“您认识我?”刘汉东停住脚步。
“我和你爸爸是老战友,快进来坐。”大叔拉着刘汉东进屋,指着墙上的照片说道,“边上那个是我。”
这是一张八十年代的黑白合影,照片上三十多个穿65式军装的军人,其中就有刘汉东的生父刘凯华和继父贺坚,还有面前这位老人。
刘汉东如坐针毡,急着想走,可是转念一想,这位大叔兴许知道些什么,便旁敲侧击起来,大叔是个话唠,不大工夫刘汉东就获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刘骁勇是正国级退下来的,本可以住在首都的独立大院里,但他却归隐故里,至今住在江北市某干休所内,他戎马一生,却从不为子孙后代谋利,大儿子是局级公务员退休,二儿子刘凯华八十年代牺牲在老山前线,俩孙子都还算有出息,小孙子刘汉南在江北市政府上班。
“你怎么没穿军装?”大叔问道,“差不多该提副团了吧?”
“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刘汉东起身道,“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礼物,这点钱您收着。”
“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大叔严词拒绝,将刘汉东送出门,“你有这份心意就行,回头告诉你爸爸,有时间回江北,看看我们这帮老战友,别当了大官就忘本。”
“贺叔当什么大官了?”刘汉东忍不住问道。
“陆军副司令啊,你不知道么?”大叔一脸惊讶。
刘汉东逃也似的离开,他去了江北市政府,费了一些周折找到了堂弟刘汉南,记忆中的汉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个儒雅潇洒的政府官员,江北市政府副秘书长。
“大哥,您怎么有空回来,部队上的事儿不忙了?”刘汉南热情招呼堂哥落座,吩咐下面工作人员泡茶。
“你送我去爷爷家,现在。”刘汉东道。
“我有个会,暂时走不开,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去。”刘汉南道。
一辆政府牌照的黑色奥迪a6将刘汉东送到了江北南郊风景区的一处隐秘的干休所,不需要他再费什么周折寻找,因为整个干休所都是为刘骁勇一位首长服务的,门卫是陆军士兵,他认识刘汉东,直接放行。
奥迪车缓缓驶入,大门旁的“军事管理区”牌子一闪而过,草坪上两位老人正在打太极拳,其中一位就是爷爷刘骁勇,另一位年龄似乎更大一些,是野猪峪的老程头。
老程头也是穿回去的,而且一直活到现在,这俩人的年纪加起来,得有四百多岁吧。
第三章 天注定
刘汉东让奥迪车的司机停车,从车上下来,竟然迟疑着不敢上前,那位熟悉的老人是自己的祖父,但又不是原先那个中校军衔转业到地方,后半生郁郁不得志,靠种花养草打发时间的慈祥老人刘骁勇,眼前这个人是共和国的坚挺脊梁,军队的柱石,赫赫有名的上将军刘骁勇。
“东东来了,过来坐吧。”刘骁勇停止打拳,向遮阳伞下的座椅走去,早已等在廊下的勤务兵立刻端着托盘过来,老程头取了自己的烟袋锅子,刘骁勇从白皮烟盒里取出一支过滤嘴占到三分之二长度的香烟来,勤务兵帮他们点燃,然后站在旁边听候差遣。
刘汉东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下,有些忐忑。
“小李,没事了。”刘骁勇道,勤务兵悄然退下,今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远处园丁在修剪着树木枝杈,祥和宁静的场景让刘汉东如同在梦里一般。
“爷爷,您……”刘汉东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尽管问。”老人家非常淡然。
“爷爷,您改变了历史,改变了命运,为什么没把我爸爸保住。”刘汉东眼圈红了,父亲的牺牲给童年的他带来极大的心理创伤,他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历史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也都改变,为什么偏偏父亲还是牺牲了。
“人的命,有时候是注定的,再有权势的人,也左右不了别人的人生。”刘骁勇黯然了一下,“凯华是个好军人,性格也太要强,我本来不想让他入伍,可他以死相逼,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以为只要在军队,我就能控制住局面,起码不让他参加那场战斗就能避免牺牲,事实上我也做到了这一点,凯华在老山前线干的很出色,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斗下来毫发无伤,偏偏在后方休整的时候,一个战士擦枪走火……”
刘汉东无言了,只能狠狠抽烟。
老程头在旁边劝了一句:“知足吧孩子,人到底斗不过天,斗不过命啊,有些人的命是天注定的,陈大帅那样英明神武的人,你爷爷那样苦口婆心的劝他早点出国都没用,到最后还不是挨批斗,还不是照样一把年纪跑香港去了,唉,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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