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 第39节(1 / 2)
面对房是安的纠缠,宜笑只是厌憎,不想同他真的撕破脸。
冼明州的银枪出得却极快,房是安敢动歪心思,他就一枪挑了过去,戳碎了他头顶的白玉冠,读书人最重那个体面,这是礼仪涵养的一种外在表现,霎时间他满脑袋头发散了下来,极其狼狈不堪,又被冼明州气势所震慑,呆了呆。
只觉得郡主和冼明州站在一起,是那么刺了自己的眼。
他一时激愤,口不择言起来:“郡主,你我才和离不到两个月,你就另觅良婿,我不信。还是,你们和离之前早就已经暗通款曲了?难怪了。”
气得宜笑上了脸,当场便要捋衣袖动手。
冼明州枪尖在她身前,刺向了冼明州的咽喉,也将身堵住了郡主去路,他冷冷道:“冼某昨日才回岁皇城,不清楚你和郡主过往,但你当街污言秽语,辱及郡主清誉,我却看不惯也容不得,今日,便先割了你的喉舌作为郡主的赔罪。”
那个杀人如麻的冼明州,他身上还背了武帝的官司,他什么都不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房是安被武力慑住,身体僵硬,吞咽了一口,犹犹豫豫向宜笑道:“不,郡主,我是失言了,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宜笑,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宜笑皱眉,没有看他一眼,转身步进了车中。
“冼将军,别脏了自己的手,我们走吧。”
冼明州这才撤枪,蔑笑地找到自己的宝马,翻身而上。
在御车夫的催动之下,车马行进起来,有了冼明州在前面保驾,房是安自然不敢跟上来闹。
他颓坐倒地,大气不敢吐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宜笑郡主的马车,在另一个男人的引路下,驶向远离自己的阔道,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宜笑这才相信,以前别人说,和离了才见枕边人真正的嘴脸,原来是一点都不错。
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房是安是这般心胸狭窄、窝囊无能、死皮赖脸的一个男人,以往的花前月下、琴瑟和谐,才是一场大梦。
好在,她在这梦里泅水一年多了,终于上岸了,从此天高云淡,不再回头。
入夜。
夏花浓烈,草木熏香。
苏探微得到玉环递来的消息,月上柳梢头,太后娘娘约他在昨日碰头的小溪边见面。
苏探微道了一声“知道了”,因为今日在校场进行了箭术比试,一不小心声名大噪,结束之后,仍有一些军官三三两两地凑近,请他指教,又是喝酒,又是烤肉,不胜厌烦。
终于脱困,但因为太后传召,他必须将自己整理一下,出了热汗的身体不能就这样玷辱了她。苏探微在帐中稍作整理,将全身用水洗了一遍,更换干净整洁的衣袍,出门复命。
刚步出军帐,迎面撞上了隋青云,苏探微一个眼神也没给,便掠过了他。
气得隋青云咬牙切齿,暗暗想着,娘娘当年能宠信我,今日能宠信你,明日就又有可能是别人,你也别得意,等你失了恩宠,我再来痛打落水狗。
玉环不动声色地引苏探微上狭路,直至沿溪水而上,来到昨日马车停靠的地方后,玉环向他福了福身子,便告退下去了。
此间水气淋漓,草木繁盛,马车停在老树底下,神骏的宝马打着响鼻,绕树静静地踱着步。
月光穿透山腰上重叠的密林,缱绻地落下一层雪,静笼着溪边那道姣柔娴静的背影。
她身上拢着玄色的披风,发上的钗环也被卸去,流云般蓬松,流动着溪水粼粼的波光,如三尺墨玉。
苏探微不知怎么提醒太后自己的到来,轻咳了一声,他向着溪水畔的美人走了过去。
“太后。”
她置若罔闻。
苏探微知道她听见了,只是故意不曾搭理,沉思须臾,又道:“袅袅。”
姜月见终于转过了身,月光下,只见她秀美的带一点妩媚动人感觉的脸蛋,宛如笼罩着一层惨白的银霜。
“跪下。”
她冷冷地命令道。
苏探微一怔。但并没就从了她的命令,跪在她的面前。
姜月见站上身旁的一方青石,只有这样,她才能获得一个足够的高度。
太后娘娘居高临下,套了护甲的食指挑起男人的下巴,美眸流转,轻嘲着道:“好你个苏太医,你个骗子,‘不通武艺’?‘花拳绣腿’?你还要骗哀家到什么时候,嗯?”
作者有话说:
袅袅:哀家就是喜欢逗一只猫,喵一声来听听?
楚狗:喵~
第47章
面对太后的指责, 苏太医显得十分淡定,似乎早就预料有此一劫。自然,应对的腹稿也早就打好了。
“当时娘娘拿臣与先帝作比, 臣不敢不那样谦辞。”
他在微笑, 薄唇两角微微上翘,温和而包容,谦逊而低调。
姜月见仔细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在那时,那个语境之下, 他的确不可能说出自己武艺高强之类的话。
她记得, 自己还说,他那精壮结实的身材,和先帝很像。作为一个初登天子堂的臣子, 他应该对这样的话保持警惕。
谨小慎微, 查知微末, 倒应了他这个名字。
食指上坚硬的护甲沿着他光滑的颌下皮肤, 划出一道泛白的印儿。太后轻声一笑,略含无辜:“这么说,哀家是多心了,误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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