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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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说着说着,眼眶里禁不住又溢满了热泪,“我……我从沧州的时候,就一直在期待着这天的,还想着要同你一起过……”

言下之意是,她不想在人家的府上多住几日,她还想要回来和他在一起的。

女孩的语气很软很糯,可嗓音却哭得哑哑的,又委屈又可怜,很难让人不心软。

沧州……

魏珩沉吸了口气,视线渐渐飘远,一些因为太美好而让他不敢再触及的的记忆,又纷乱着闪现进了他的脑海。

琳琅灯火,喧闹夜市,满陈着炫目簪饰的货架,和满挂着奉承笑容的热情女摊主:

‘哎呀及笄呀!这可得好好挑,女儿家一辈子只有一回的事,簪子若选得好了,只怕陪你的时间长着哩。是吧小郎君?’

他好整以暇地问着她的意见,‘玉簪如何?’

女孩将簪子递与他,含着羞意扭过头,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小声笑道,“帮我戴上呀。”

他饶有兴致地将她的发髻缀满了钗饰,明明花里胡哨的,却还好笑地忽悠着她,“别动,挺好看的。”

……

明快和暖的记忆并没有如当日的灯火一样,消弭在了那个夜晚,反而是发酵回味至今,冲散了大半子虚乌有的隔阂和冷意。

魏珩有些烦郁地缓了缓心中的波澜,感觉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遇到了她这样,总会容易动摇已做下的决定。

“知道了。”他闷声应了她一句,也没有回头。

“若那日事务不忙,”他微挑起眉,顿了顿,终是忍不住软下了心,“我会回来的。”

说罢,又立即迈步,继续走向了门外。

可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应允,也足以让沈青棠眸光一亮,心中放松不少,欢喜不已了。

可是,看着他次第远去的背影,沈青棠面上的一点喜悦又渐渐淡了下来。

谁又知道,往后的日子,究竟仍是这样,还是会有所改观呢?

天色已渐黑,沈青棠不禁蹲下身,环抱在臂弯里,眨着泪眼,直盯向那空空的院门,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也许,还是难过更多一点的吧。

而远在另一头的魏珩,也没有比她好过多少。

头一次,他质疑起了所做决定的正确性。

每一次与沈青棠如此冷言周旋,都会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甚至已干扰到了正常办公,久久不能平静。

他当然也知晓,这种干扰源头应当早作摈除,那样便不会再有烦忧,却还是忍不住思索起了其他更舒心的解决办法。

如果不赶她走呢?

如果将她藏匿在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安全之地……

魏珩微皱起眉头,合上案卷,很快又打消了这一思绪,感觉也太禁锢了她的自由。

那如果将她安顿在别处,或者京城之外的地方……

正思索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从门外传了来。

“大人!”高简话里带着喜悦,尚未走进大堂,便忍不住要汇报,“天选之子,天选之子来了!”

魏珩微皱起眉,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在北镇抚司里大声喧哗,实在是太为不妥,正欲开口批驳,高简又忙不迭跑进了门内,喜道:

“大人,你不是想要给那沈大夫寻个好人家么?”

魏珩启唇无言,刚想说出来批他的话,一下子又消失在喉间了。

“嗐呀,原来你提的条件那么苛刻,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没有这号人了呢。”

高简乐呵不止,在魏珩略有些僵着的视线下,毫不见外地在案桌旁坐了下来,一口饮尽茶水,缓了缓,继续滔滔不绝:

“赶得巧不如懿驊碰得巧,您不是让我去查那天出现在门口的人么?”

高简按捺住惊喜,缓下语气,说得神神秘秘,“真是天大的发现,这沈大夫,居然同那人是青梅竹马!”

魏珩顿了顿,立即松下了提至心口的气,略觉无趣地别开了视线,难看的面色上没有任何波澜。

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说,原来就是这个。可这件事他早便知道了,也不是很想再听到第二遍。

高简还未察觉到他的情绪异常,只笑着继续说起了自己的探查结果:“哎,那人姓秦名颂,是燕京的一大富商,而且祖辈世代都是皇商,执管江南织造,家里头殷实得很。”

穷苦人民高简,一提起秦颂这等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家少爷,激动得跟什么似的,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歆羡。

可魏珩却没什么在意,似乎对高简这般吹嘘的模样还有些无言。

论家境如何,他自十三岁入锦衣卫起,便不从用过父亲的一文钱,所破之案无数,所获赏赐盈库,怕是也不比人差多少。

管江南织造的皇商?

西夹道秦府,挂名的江南布政使,他倒是也略有些耳闻。只不过,这位布政使的儿子是谁,他平素便不曾怎么听到过了。

魏珩沉着面色,抿了一口茶。高简却仍在兴奋地说个不停:“据说啊,这沈大夫的母亲是个接生婆,早年秦夫人难产,她正巧给接生去了,从此两家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还打了一对长命锁,给孩子一人一个呢。”

闻言,魏珩动作微滞,当初在草堂铜匣里翻到的那只银锁,顿时闪入了他的脑海。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团梗在胸口、难以消解的郁气,连喝茶都没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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