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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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筷子,低着头、皱着眉、闭着眼,很难过的样子,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闷不吭声地站起身来。

青泽道:殷洛?

殷洛道:我先回马车。

青泽看着他还剩了大半碗的面条:行,你回去吧。

眼见殷洛离开,他也没了吃面的胃口,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没两下就把面条都搅成了糊,嫌弃的推到一边,看着安平远远地走了回来。

先说,收拾了几个仙官。看了看座位,又说,父亲大人呢。

青泽说,他先回去了。

安平沉默了一下,看着青泽碗里被搅得稀烂的面条,说:你怎么没回去?这破面条都坨了,你就差这么一口么。

青泽受不了他这样阴阳怪气,拧眉道:要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小鬼头,我哪里会等到现在?

安平怔了一下,没有说话,从怀里摸出银两,放在了桌上。

走出面摊前仍是忍不住朝那桌上射l出一道燃着烈焰的小箭,吓得一桌人大惊失色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青泽看他动作,摇了摇头。

回到驿站的时候,之前马匹的伤口处理已经略做处理、交接手续也办理完毕。驿站老板拉来了几匹吃饱喝足、整装待发的好马给他们挑选。

这本该是殷洛最擅长的事情,可看那一动不动的车帘,殷洛显然没有从马车里出来的意思。

此时天色已然很晚,斜阳彻底被山峦遮挡,日色颓然下去,昏黄的光在远山边沿勾出一道细细的、晕染开来的线。

青泽站在暮色里,看见安平熟门熟路拉了一匹、套在马车前,掀帘上了车。

他走进车厢,发现殷洛正坐着闭目养神,似乎不太舒服。

车头微微一压,车身颤了颤,轱辘发出两下咔咔的声响,应当是安平坐回了舆前,准备驭马出发了。

殷洛战栗一下,扶住窗框,待马车恢复平稳、慢慢行驶起来才松开手。

青泽在匀速行驶的马车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看着情绪明显比入边镇时低落了许多的殷洛,道:殷洛,你怎么了?

殷洛道:

殷洛道:没什么。

这哪里是没什么的样子。

殷洛看起来难受极了,明明一动不动地坐在哪里,却连穿着靴子的脚尖都一下一下的、微微勾起来。

青泽道:你是听了那面摊里的那些话,心里不舒服么?

他这样问了,倒也没有听殷洛回答的意思,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往殷洛旁边坐了一点,又道:昔日人族便有五丈原送敌城守将巾帼艳衣以示羞辱的战计,像这种不入流的说辞,虽然是传得最快的,却大多意在戏弄揶揄,说得越离谱荒诞越不会有人当真。无量太华放出这些流言,既不是说给兵士听、也不是说给人族听,就是说给我们听,为的就是激怒我们,与之前我咳,这种言论,和我之前刻意放出的顺天道、诛魔族的那种当真能影响士气的舆论引导不同,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在心里,就算他们说破了天,对战局实则没有什么影响。

见殷洛听得有些心不在焉,青泽皱了皱眉头,道:殷洛,你看着我。

殷洛咬咬牙,看向青泽。

青泽看他一会儿,擦掉他额上浸出的汗。

这下我和你名声烂到一起去了,天下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奸情,你可没有理由再踹开我。青泽笑着道,只是他们实在把你说得太难听。无量太华可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变态。看起来一派堂皇,实则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自从离了洪荒,我可很少再看到这样毫无人性的怪人了。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待我们之后解决了他,一定要让他跪下来向你赔罪才好。

殷洛低声呢喃:你名声和我烂到一起去了

他摇了摇头,稳下声音,不知为什么,突然用一种奇怪至极的语调道:宋清泽你觉得我那时候,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的么?

青泽愣了一下。

他们说的那个样子?

自然不是。

他下意识便想要否认,却因为想到自己那时受到的心理冲击、其后的各种荒诞、加上对殷洛说过的、比那些人好听不到哪里去的混账话,开口时就慢了半拍:你、你哪有那么夸张。何况你是受魔气影响,现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战场上一次也没失控暴走过,下了战场我想碰你你还不愿意。你这么厉害,把他们的胡说八道放在心里做什么?

殷洛见他沉默,原本心都有些沉沉地坠了下去,生起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可待青泽开口,却发现他说得认真无比、半点敷衍的意思都没有。

殷洛额头仍是浸着薄汗,却好似当真被鼓励了,点点头:嗯。

青泽这才松了口气,原本想顺其自然地抱着殷洛安抚一番,见他身体实在紧绷得厉害,生生止住快要伸出去的手,欲盖弥彰地笑了一下。

殷洛也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窗外,又皱起眉头,表情仍是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

他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会儿,掀开帘子道:安儿,更深露重,不如暂且休息,明日再赶路。

青泽把他拽回车厢,奇怪地看着他:殷洛,你怎么了?都快到了,为什么突然要停下来?

殷洛道:夜间赶路,会出危险。

安平,别听他的。青泽扬声朝车外喊了一声,又转头压低声音对殷洛道:这段路正是仙族防守的区域,不宜久待。我们这次是暗中出行,自然是尽快到达为好。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殷洛有些无助地看着青泽,知晓青泽说得的确比自己提的要求更有道理,看了一会儿马车外,发现马车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急得不行。

他努力想了想,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气馁地低下了头,缓了好一会儿,扒拉开青泽抓着自己的手,哑声说:我先睡了。

马车车厢很宽敞,座椅放平就是席垫,中间还能放下一道竹帘。

殷洛低着头,拉下竹帘,隔开两人,放下席垫,沉默地躺下。

躺着躺着就蜷缩了起来。

原本预计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山谷,妖皇必然会给他们安排住宿,却因为此前一番周折,耽误了小半天时间。

今日必然要连夜赶路。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歇脚的客栈都没,他就要在夜里和青泽共处一室了。

他被面摊里那些人的言语激得失了方寸,脑子一团乱麻,才会忘记估算余下的路程,一时冲动就出了边镇,错过了唯一可以在客栈落脚歇息的机会,把自己落得这么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想要让魔将停下马车,放他出去,却失败了。

被留在车厢中,在夜色里被妄念啃噬。

青泽就在他旁边,他好想向青泽求欢。

以前不需要他求欢青泽都会满足他。

若他提出欢好的要求,青泽一定不会拒绝。一定会把他抱在怀里,一定会吻遍他的身体,一定会让他爽l到升l天。

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可是不行。

如果这样下去,他就永远只能是殷洛,只能是入魔的人皇。青泽怜惜他、逗弄他、与他结伴、一起出生入死,什么都愿意满足他。

却不爱他。

也永远不会爱他。

如果这样下去,他就永远没有办法用最初的身份告诉青泽他最想说出的话。

饶是青泽现在对他的态度自然无比,他也记得青泽在城楼上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青泽可以忍受这样的他,只是因为他是殷洛。

只是因为青泽在第一眼见到殷洛的时候就知道了殷洛的结局,也在殷洛彻底死去前做出了会拯救殷洛的承诺。

如果用这副模样告诉青泽自己在成为殷洛之前的身份,会摧毁掉青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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