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1 / 2)
无妄淡淡的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的事,外人怎么懂?
无妄也不想介意,可他控制不住心底深处疯狂延伸的嫉妒。
他嫉妒他和顾简的过去,嫉妒他们竹马竹马一起长大,嫉妒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默契。
他也知道往事不可追,可那些实实在存在过的事情,真的不会留下痕迹吗?
那二人皆是风华正茂,容颜俊美,真就从来都没有过一点风月心思吗?
他不知道,越想就越心堵。
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如斜风细雨,波澜不惊,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疾风骤雨,随时都可能会翻船?
回中原路上,无妄等人与元宗主同乘巨鸢,这是一种可以御风飞行在空中的鸟车,是元宗主的私人出行工具。
修真界众人都是各自回去,因此他便让无妄等人与他同行。
车中布局宽阔,如同一座小院落,中间一处厅堂,两边俱是厢房,甚至房前檐下还种植了几株梅花,在细雪中傲然绽放。
巨鸢飞起来极其平稳,走在里面,宛若平地。
江眉卿啧啧称奇,跟在无妄身后,左顾右盼,嘴上忍不住拍马屁。
一时没留意脚下,差点被门槛绊倒,无妄眼尾一跳,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扣住他的腰。
随行在后面的顾简也伸出了手,比他慢了一步,见无妄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便面上一哂,干笑了两下。
他慢悠悠地收回了手,笑得意味深长。
元宗主居住在东厢房,他们几个人则住在西厢房以及后头的房间里。
江眉卿原本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无妄后面,谁知,无妄跨进门后,伸手挡住了门框。
江眉卿一愣。
这不让进了?
无妄眼神飘了飘,淡淡说道:我们如今不适合同居一室内,有些事情先想清楚为好。
江眉卿:
可是我住哪啊?江眉卿委屈死了。
无妄道:这里空房很多,你随便住哪间都行。
顾简的房间就在旁边,他刚想跨进门去,便听到了无妄这话。
他故意笑了笑,对江眉卿抛了个眼神,卿卿,我这房间很宽敞,你要不要过来?
江眉卿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惹事精丢出去。
无妄当着他的面,面无表情地啪一声把门关上。
江眉卿简直欲哭无泪,这该死的醋坛子,明明就是自己吃了些莫名其妙的醋,还怪到他头上。
他使劲的敲门。
仙尊,外面很冷,还下雪呢,你不让我进去啊?
没人应。
仙尊,你不开门的话,我去跟顾简房间睡哦。
顾简在旁边打了个配合,随时欢迎。
江眉卿白了他一眼,继续孜孜不倦地敲门。
但是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无妄站在窗边,冷风灌了满室,从窗口望出去,皆是厚厚的云层,铺天盖地的白。
任由门口敲门声不断,心里乱如麻,他岿然不动。
仙尊
江眉卿在门口敲了许久,敲得手都酸了,也没心思再继续敲了。
你要是不开门,我就在这门口坐着哦。
无妄微动了下手指,又顿住了,硬下心肠,没有去管他。
修真界中早就有情之一字,乱人心性的说法,他如今是深以为然,无比怀念从前修无情道的日子,清心寡欲,去留随心。
哪像现在?
他闭上眼睛,屏蔽了耳边的一切纷纷扰扰,下定决心不理他了,继续修他的无情道。
顾简趴在门缝上看了一会,发现那野男人还一直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看来是已经狠下心肠了,他用可怜的眼神睨着江眉卿。
压低了声音说道:干脆去我房间算了,爹疼你。
闭嘴。
江眉卿无声地张了张口型。
他不算了解无妄,但也知道他这个人极有原则,要是做了太过火的事情,恐怕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顾简见他这模样简直无语。
情字害死人啊!他痛心疾首地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女鹅,那你自己在这里等着吧,你老子我要去睡觉了,这几天忙着对付那些人都累得我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江眉卿:
走廊檐下,是一处中空的天井,雪花从外面飘进来,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风一吹,江眉卿便浑身一冷,只好调转起周身灵力,没过一会,便暖融融了。
他在无妄房门口坐了下来,抱着膝盖,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房间廊下偶尔有下人经过,瞧见了他这模样,都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几眼。
毕竟这里是元宗主的巨鸢上,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修真界中的佼佼者,又怎么会坐在房门口呢?
江眉卿只好地冲他们笑了笑,不过他脸皮得天独厚,倒也没觉得尴尬。
无妄站在窗边许久,直到外面没动静了,才缓缓的移动了脚步,走至床榻边上。
他将外袍解了下来,挂在衣架上,心思却忍不住像杂草一样疯长。
那人是自己回房去了?还是,去了顾简那儿?
他的手放在腰带上,忍不住握紧。
片刻后,又缓缓地放开。
罢了,于他无关。
他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却全无睡意。
凝神细听,周遭寂静极了,看来那人是真的不在了。
他在心里冷嗤一声,也不过是三心二意的人罢了,还能指望他坚持到什么时候?
可他去哪了?
元宗主没有给他安排厢房,虽说后头还有许多空房,可按那人一点也耐不住寂寞的性子,真会一个人住吗?
心里的火苗越窜越大,颇有燎原之势。
他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坐了起来,披衣下榻。
可走到门口,他的脚又停了。
刚才他已下定决心,要斩断尘缘,再不理会那人了。
无妄猛然想起这一遭,脚尖转了个弯,回到榻边。
就在此时,忽听得外面一声咳嗽声。
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尾音上翘,音色清越,不是江眉卿还是谁?
无妄一愣,掉头看向窗外,才发觉外面风雪这么大,他在外面就不怕冻到?
身体底子那么虚,还自己不珍惜!
诶呀!女鹅,你怎么了?怎么嘴角边挂着血?
顾简的声音洪亮,一声怪叫,听得格外渗人。
无妄心底倏然一惊,突然想起他以身入剑时的削骨之痛,但这些伤痛往往会在入剑之后全部消失,灵力大涨。
怎么还会吐血?
他大步流星走到门边,霍地打开了门。
眼前那人蹲在门边,蜷缩成一团,雪白的脸颊挂着那抹红色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怎么回事?
无妄蹲下去,蓦地用力攥住他的手,双眉紧皱。
江眉卿委屈的转过头来,眼中水光盈盈,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像只雪狐一样缩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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