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昭灵道:他们既然知道二把手的名字,知道贼目青王叫谁名谁吗?
卫平摇头:我刚问过他们,确实不知晓,倒是古怪。
贼寇头目的名字成谜,二把手却有名有姓,恐怕只有一种可能,贼目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昭灵和卫平坐在屋中交谈,等待士兵安排船只,此时,管理越津漕运的官员匆匆赶来谒见尊客。他来时,正好听见昭灵和卫平的交谈,听他们提起青王二字。
漕吏道:禀公子,青王神出鬼没,至今也不知道名姓,好在泽郡有人见过他,小臣这边刚获得他的一张画像。
卫平连忙问:画像何在?
漕吏立即喊名士兵去取,没多久一张通缉用的画像递到卫平手中。
展开画像,卫平先是疑惑,继而像似惊诧,随后将画像递给昭灵,他那眼神很复杂,面上的表情还有些不可置信。
昭灵接过画像,看见画像的瞬间,当即认出这个所谓的青王,就是越潜。
画像中的男子披散头发,眉目凶恶,画得有点失真,但面部特征还是很好辨认。
越潜的容貌,昭灵再熟悉不过。
手指触摸画中人的眉眼,昭灵惊愕过后,是一阵沉默。
时隔一年有余,再次见到越潜,竟是以这种方式。
漕吏道:小臣听说此贼也就二十岁出头,不知道从哪里学得一身好武艺,还颇有些谋略。当初此贼为攻打泽郡的郡城,故意假扮田夫,去郡城修城墙
还没等漕吏说完话,昭灵倏然站起身,卫平随着他起身,卫平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一时不清楚这份不安打哪来。
昭灵若有所思,突然问道: 卫平,彭县距离金谷关多远?
原来如此,卫平顿时恍然,这份不安的预感从哪里来,难道这帮云越贼寇打算攻打金谷关吗?
公子,从彭县前往金谷关,只需半日!
卫平见昭灵神色凝重,问道:难道公子觉得越
越潜神通广大,已经潜入金谷关?
没接着往下说,卫平知道不能提越潜名字,在场还有漕吏这个外人。
公子灵曾经的侍从,如今成为云越反贼的头目,始料未及。谁能想到呢,越潜不仅没死,还领着一帮云越人起来造反。
漕吏不明所以,听不明白两人的交谈,他是下属,也不敢多问。
一时屋内静寂无声。
卫平思考利害,觉得没有迹象显示越潜在金谷关,青王的部众向彭县前进,可能目的就是彭县。
不过这帮贼寇行踪可疑,攻下夷南郡的郡城,却没有留主力看守郡城,反而北进,不合常理。
昭灵让漕吏仔细讲述青王如何攻打泽郡的郡城,漕吏一五一十都说了,经由他口事情显得十分传奇,而越潜也仿佛不是凡人,像似拥有某种神力。
待漕吏离去,卫平才问:公子,确认是他吗?
确认是越潜吗?
卫平当然认识越潜,只是画像上的并不十分相似。
是他。昭灵说得笃定,自己又岂会错认。
有公子灵来辨认,铁定就是越潜了,真是他,那就相当麻烦了,卫平心想。难怪风传贼目青王是越灵王之子,他还真是云越王子,不是假冒。
卫平问:公子为何觉得他人在金谷关?
昭灵道:我不确定。
只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在孟阳城时很强烈,就像,就像越潜就在身旁,有几次仿佛只要回过头,就能看见他。
之前不知道越潜即是贼目青王,昭灵没做多想,此时想来,在孟阳城时,那份强烈的感觉也许不是错觉。
昭灵思索一番,说道:这伙贼人行踪可疑,恐怕目的不是彭县,况且贼目没有出现,反倒是二把手在领兵,确实费思量卫卿,明早同我返回孟阳城!
卫平应道:是,公子!
他也觉得事有蹊跷,需要观察一下青王部众的动向。
眼下云越到处都是造反的贼寇,融兵应接不暇,暂时组织不出一支有力的军队讨伐青王 部众,确实头疼。
要是普通的贼目倒也罢了,越潜可是越灵王的儿子,光是这个身份,就极具号召力。
决定明早返回孟阳城,这一晚,昭灵在越津渡口过夜。
夜深人静,油灯昏黄,昭灵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放的正是越潜的通缉画像,他凝视画像,右手中紧握着一件蛇形项坠。
孟阳城下,越潜周边漆黑,唯有窗外的一轮新月散发光芒,他在彼此起伏的鼾声中,思念白日那个乘车离去的人。
思念是如此强烈,以致他难以成眠。习惯性的摸向胸前的项坠玉觽,手指摸空,才想起这件珍贵的玉器没带在身边。越潜在孟阳城当了半个多月的刑徒,日子不长,却又感觉十分漫长。
越潜不在乎吃点苦头,遭点罪,他的意志坚毅如石,他足够强大。
就是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
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杂念摈除,越潜抹去昭灵的身影,专心致志去思考明日的事,明日便是初八。
午后,昭灵乘坐的马车正驶向孟阳城,昨日走过的路,今日再次走一遍,只是反着方向。山风吹拂昭灵的脸庞,带来阵阵寒意,他面上没有情感,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唯有眉眼间带着倦意。
昨夜几乎一夜未眠。
马车行驶在金道上,翻越山岭,车上物品因为颠簸发出声响。
南下云越,昭灵携带不少物品,其中便有弓箭,此时一张彤弓就搁放在他大腿上,握在他手中。
云越虽然贼寇四起,但金道沿途有士兵看守的哨所,马车后头还跟着护卫队,那需要昭灵动手,握弓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孟阳城下,越潜像往常那样给冶铁作坊输送物品,今日运输的是陶土。在溪边取陶土,装入大竹篓,背负又湿又沉的陶土,沿着湿滑的溪岸行走。
冶炼作坊需要大量陶土,用来制作铸造用的陶范。
运输陶土远比运输木炭,矿料,甚至石块更为辛苦,挖陶土的地方充满危险,道路更是泥泞难行。
刑徒们背负沉重的大竹篓,吃力地迈开脚步,每迈一步,都会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劳作,饮食又不周,许多刑徒身上都有伤病,总有那么三四个人掉队,并因为掉队而挨受监工的鞭笞。
惨叫声在耳边响起,褚监工的鞭子挥得更起劲,有些刑徒心惊胆战,咬牙加快步伐,有些刑徒停下脚步,回望身后挨受鞭打的同类。
每一鞭都是血,每一鞭都是恨。
一些年轻的刑徒听着监工的咒骂,同类的惨号,握紧拳头,眼中充满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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