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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移动速度很是迅捷,眨眼之间便到得三丈之外,至此,那僧人的双手自袖管里伸了出来,果不其然,真拿着东西,不过不是暗器,而是两个很大的圆形纸包。

由于已有防范,南风便不曾等他转身,长剑出鞘,催出剑气,斩向两丈外的肥僧,仍是一刀两断,伴随着一声惨叫,尸身落地,纸包散开,定睛细看,竟是两包生石灰。

“你们想弄瞎我?”南风既惊且怒,他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人心之卑劣,超乎想象。

低调只是一种态度,与修养无关,更多时候,低调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免自己日后失势,受到他人的嘲笑和排挤,但总有一些人不屑如此,南风就是其中之一,气怒之下以剑环指,“我一个要饭的叫花子,也没师父指导帮衬,练气五年就晋身洞渊紫气,你们这群废物,棺材秧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点儿能耐,活了一肚子坏水儿,没活出半点儿血性,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日你娘的,一起上,老子让你们一起上……”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扒皮揭丑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路数,虽然身在江湖,但南风不是江湖中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野路子,野路子是不守规矩的,至少不守别人的规矩,这一通叫骂骂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类似的言语他们从未听到过,又不谦虚,又不礼貌,太无礼了,太狂妄了。

人如果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会活的无比纠结,别人怎么想南风不管,他只知道这群下三滥的东西连生石灰都用上了,想弄瞎他。

“都上,一起上,让我见识见识武林中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南风怒吼。

立场不同,看法也不相同,站在南风立场,他是在怒吼,但是站在那些江湖中人的立场,南风就是在叫嚣,而且是在狂妄叫嚣,他们可不管南风为何如此愤怒,他们看到的只是南风此时此刻的狂妄,吞天一般的口气,对于此前自己一方的卑劣手段选择性的忽视了,别管我干了什么,你都不能失态,如果冲我发火儿,你就是没教养。

呵斥,责问,贬低,回骂,唯独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别怪这个后生发火,是我们偷袭在先。’

“你们就是一群败类,凡是来到这里的,都是冲着我的天书来的,一个好东西也没有,来,你家大爷就在这儿,天书就在我手里,来拿,不怕死的就来拿。”南风怒目环视。

“呵呵呵呵。”聒噪声中传出了几声冷笑。

这几声冷笑是以灵气发出的,虽然声音不高却震人心神,笑声里透着强烈的不满,除此之外还有森然冷意。

“呵你二大爷,就你会以灵气助势?给我滚出来。”南风气发丹田,上冲喉头。

紫气真人的提气发声是将灵气自口鼻发出,与自劳宫涌泉发出是同样的道理,随着言语停顿,发出的灵气会产生颤音,颤音是震人心神的主要原因,先前那人笑声之中多蕴阴冷,而南风的言语则满是愤怒。

愤怒会导致胆大妄为,也可能造成方寸大乱,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这般,总有一些人在愤怒的同时仍能够保持清醒,仍能够稳如磐石,骂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发泄不满则是为了维持心中的平和,通过先前那人的笑声,南风判断出此人也是洞渊修为,故此才会直接挑战。

渡过天劫的人与有了万贯家财的人是同样的心理,既然有了家底儿,就会更加惜命,没有把握的仗他们是不会打的。此外,除非有惊人际遇和通天造化,否则想要晋身紫气,至少也得四五十岁,三十多岁那都算年轻的,人的年纪越大,越不会冲动,故此他认定此人不会贸然出战,以身涉险。

只要此人不出战,就会对围观众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影响,‘啊,连他都不敢出战,我出去岂不是找死?’如此一来,他反而会更加安全。

倘若那人真的应战,他也不惧,谁规定紫气洞渊只能与居山以下修为的武人对战,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厮杀那才过瘾,同为紫气洞渊,差距不会很大,谁狠谁就赢。

南风喊罢,人群中再度传来惊呼,“好生狂妄,胆敢挑战天墨真人?”

“真是狂犬吠日,不知天高地厚。”

“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除了类似的声音,还有更加阴险的挑拨,“天墨真人乃青阳观高功,这狂徒竟然让天墨真人滚出去。”

“卑劣猖狂,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此人也有些能耐,若是没有几把刷子,焉敢如此放肆。”

“天墨真人若是不惧他,一定会出战。”

“若是惧了呢?”

“若是惧了?那就会推说不与他一般见识。”

“福生无量天尊。”天墨老道唱诵道号。

听了众人的聒噪,南风方才知道此人的身份,当初前来凤鸣山救王叔的那群人中就有此人,在王叔获救之后此人还曾经训斥过他,在不久之前,太清宗和无常寺爆发冲突,也是此人充当的导火索,不过那时此人只有居山修为,尚不曾晋身洞渊,此人所在的道观名为青阳观,是太清宗的外支。

不过他连太清宗都招惹了,还怕什么外支,恰好先前有心怀鬼胎的江湖中人说话挤兑天墨子出战,他便顺着那二人的话说,“天墨子,刚才他们的话你听到了不曾,他们说了,你若是不怕我,就会出来战我。你若是怕了,就会推说不与我一般见识。”

南风言罢,众人停止了喧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烫手的山芋落到天墨子手上了。

天墨子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南风是这么个货色,先前就不应该笑那两声,实则他先前也是无奈之下才笑的,南风狂妄叫嚣,骂的难听,身为洞渊紫气高手,若是没点儿反应,岂不是让人瞧不起。

而今后路已经被人堵死了,若不出战,声誉就会受损,若是出战,又没有胜过南风的把握,这可如何是好。

都说人老成精,人老了会不会变聪明不知道,至少路数玩儿的通透,短暂的思虑之后,天墨子笑道,“哈哈,黄沙岭的二位庄主好不仁义,竟然拿话挤兑贫道,贫道若不出战,怕是二位会趁机嘲讽,但有兵马不动将帅的道理谁都懂得,不若这样,二位先上,若是二位能活着回来,贫道再行出手,你们看这样可好?”

来的江湖中人虽然多,却分属不同阵营,看热闹的总不会嫌事儿大,想抓鱼的都希望水浑,听天墨子这般说,便有人起哄,让先前说话的甚么庄主出来与南风较量。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应该多做一点好事儿,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这二人没想到烫手的山芋眨眼之间到了自己的手里,但他们都是小人物,也不在乎脸面,厚着脸皮开始胡搅蛮缠。

众人都知道他们在胡搅蛮缠,也都知道他们怕了,多有嘲笑,尽是挖苦。

就在此时,南风又说话了,“你,就你,别看了,穿黄衣服的那个,你刚才笑的声音最大,好像很看不起他们两个似的,你不怕我?不怕的话给我滚出来,要是你也怕,你有什么脸去笑话他们?”

南风一开腔,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那个身穿黄衣服的中年男子身上,那男子骇然瞠目,茫然四顾,他本来还在幸灾乐祸,没想到南风会突然冲他发难。

“不要脸的东西。”南风骂道。

骂了也就是骂了,那人也不敢还口。

南风还不解气,又骂了一句,“没种的软蛋。”

种这东西还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想要有种就要上去跟人家打,打不过就得死,还是没种好了,至少命还在。

如此一来,场中很快安静了下来,他们摸不清南风的路子,南风就跟个官差一般,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扒皮,每次还都能扒到点子上,扒的他们鲜血淋漓,颜面丧尽。

为了不丢人,还是少说话吧,免得惹起南风的注意,搞得灰头土脸。

见众人不来战斗,南风打了个哈欠,“你们还打不打了?”

没人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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