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2 / 2)
他在书中已呆了十几年之久了,虽然他知道这或许在现实世界也不过才过了几分钟而已,但这十多年的分别,他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分一秒的过的,他突然很想自己的外婆,想到吃着吃着就流了眼泪。
老人见他哽咽,忙拿了一方手帕给他,如同外婆小时候每夜哄他入睡一般轻语,好了好了不哭了,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沈即墨接过手帕擦脸,顿时闻到帕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似能抚平人的思绪一般,让他顿觉心中平静了许多。他几口扒掉碗中的馄饨,本想将手中帕子还给她的,但一看这帕子已经被他搞得脏兮兮的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弄脏了。
老人轻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您明天白天还出摊么?明天我洗洗再还给你?
老人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就送给你吧!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们有缘再见了。
沈即墨看着已斜挂在天边的月,点了点头,谢谢您的馄饨。他转身离去,却在走到拐弯时突然想起还没给钱,立马又折了回去。
可是等他再次走到刚刚老人的馄饨铺时,这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快就收摊了?沈即墨有些匪夷。
回到客栈时已是寅时,客栈里的掌柜都熄灯回房休息了,他却无处可去,最后想了想,准备去后院的小亭子里凑合一晚。
后院的假山小亭中,一貌美倾城的女子正斜坐着趴扶在亭中扶手上,对月空望。
是桐羽。
沈即墨轻叹一声,走到她旁边坐下,一手撑头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光,启唇道:怎么没睡?
桐羽回过头来看他,轻轻笑了笑,在想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沈即墨心知肚明,便也不再问。
桐羽继续看着天边的月光,继续道:既然你们知道了地龙的事,想必我和九尾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吧!
对此,沈即墨也不否认,轻嗯了一声。
对于别人窥探她记忆之事,桐羽也不责备,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你会不会觉得我和黎妤特别恶心啊!她眼神有些空洞,思绪似是飞到了千里之外,他们个个都以为是九尾杀了我爹爹,是九尾杀了吴家人,他们个个都说我们恶心,个个都在咒我死,可是我也不想活啊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可是我死不掉,每一次每一次都死不掉我只能天天顶着他们的唾骂,生不如死的活着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与我同性别的姑娘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成全我们?为什么要骗我,让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一个陌生人?
沈即墨听着她的诉说,心中五味咋全。
在他看到桐羽和黎妤的故事之前,他一直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同性之人,会产生好感,因为他一直相信,异性才会相吸。但,看到桐羽和黎妤二人,特别是他自己感同身受过后,他才真正明白,何为始于初见,最后忠于爱。
因为是她才喜欢,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才喜欢,而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刚好是女孩子。
看着眼前已哭得泣不成声的桐羽,沈即墨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你喜欢黎妤并不恶心,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他们不懂你罢了
其实谁都没有错,怪只怪在这个时代,时代的不同,看待事情的方位也就不同了。
沈即墨痛及了,他痛恨自己没了把文设置在一个民主开放的时代,而是把它设置在了一个如此落后的古代架空时代。所以桐羽才会这样痛,哭得这般无力。
或许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他笔下的,一言两语就能描述出的纸片人。
可是他们骂我也好,不懂我也罢,我都不在乎,我要的,仅仅只是一个黎妤而已,我只要一个黎妤桐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泪水早已湿了她的衣裙。
沈即墨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又不知如何安慰她,抬眸看了眼她并未处理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
他伸手将桐羽的手握在手中,轻轻的为她揭去那已然与血痂融合的衣袖,像小时候怕商洛疼为他处理伤口一般,轻轻的吹着伤口,勾唇道:其实,黎妤她一直都在的。
桐羽听言,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他。
沈即墨从桐羽头上取下黎妤赠予她的发簪,在自己指尖轻扎了一下,顿时,一颗血珠冒了出来。
他将血珠轻轻的涂抹在桐羽的伤口上,轻笑道:她用自己最为珍贵的妖丹救了你的命,而妖丹就是她的命,她的妖丹现在在你体内,那么,你就是她的命。他一指桐羽的心房之处,她一直在这里。
桐羽并不是很理解他的话,直愣愣的看着他。
沈即墨看着那已然愈合的伤口,嗤笑一声,你不是说,你一直想死死不掉吗?你看他抬起她的手给她看,她一直在以她的方法保护着你呢!
桐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瞬间转好的伤口,她真的还在么?
沈即墨点了点头,在的,一直在你身体里面,你们现在就是共生关系,所以啊桐羽他想递给她一方手帕,但找遍了全身,除了那方已然被他擦得脏兮兮的手帕外,他再是找不出另一方了,于是不得不狠狠心,从衣服上扯下一块,递给桐羽,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你在爱自己的同时,也意味着在爱着黎妤。
桐羽眼中又开始泛泪了,终是没忍住,扑进了沈即墨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即墨想拍她的背为她顺气,但一想,男女始终授受不亲,便放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桐羽终于哭累了抬起了头来。
沈即墨笑看着她,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桐羽相信着他,点了点头谢谢你。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沈即墨终于把桐羽哄去睡了,只是一抬眸时,却是无意间看到了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这里的商洛,也不知他在那里站着看了多久。
沈即墨尴尬的朝他笑笑,却见商洛立马转身入了房内,关上了窗。
这小破孩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无奈的趴回护栏,沈即墨看着天边的月亮,耳边听到的是公鸡的啼鸣之声。
原来天已经快要亮了啊!
他缓缓闭眼,只觉困倦不已,没一会便失去知觉,和周公会梦去了。
商洛缓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想将他叫醒,却突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于是想也未想的将沈即墨从座位上抱起,转身看向凤祁玉。
凤祁玉唇角挂了抹似有似无的笑,看到商洛也并未打招呼。
商洛也同样笑看着他,轻声道:师兄困了,我抱他回去休息。
凤祁玉歪头看着他把手放在沈即墨腰间,挑了挑眉,他是没脚吗要你抱?说完沉声喊道:沈即墨!
沈即墨听到了凤祁玉叫他却不想睁眼,他实在是太困了于是在商洛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好,双手勾上了商洛的脖子,喃喃着梦话,崽,爸爸以后再也不把你当纸片人了,爸爸以后一定好好爱你!他这句话本是在梦里对凤祁玉说的,可他并不知道此刻抱着他的是商洛。
凤祁玉听言反勾唇加深了唇角的笑意,一侧身为他们二人让了道,那商师兄可要好好的照顾大师兄了。他特意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最后甩袖而去。
商洛轻笑着看他离去,随后看向怀中的沈即墨,神色柔了柔,爱我吗?可是你一向都偏心于他。
第二天沈即墨醒来时已是下午,诡异的是他旁边的商洛也未醒来。他左思右想,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回到商洛房间的,最后不得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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