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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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个滕玉意很肯定。

小涯露出思索的表情:“这就奇怪了。”

“你想想,什么样的人能够预知灾祸?如果她也是借命而活,为何不见那些妖魔鬼怪去找她。”

小涯瓮声瓮气地说:“人家未必是续命,说不定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提前知道了点天机。我早说了,你这种情况跟别人不一样,你身上冤孽太重,连命格也因为这个改变了,本来依照命格你是活不过十六岁的,是有人强行给你续了命,这本就是逆天之举,当然会引来邪祟。”

“冤孽太重?”滕玉意出奇道,“你上回可没说过这话。”

小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个鹞子翻身,忙要往剑身上跳:“哎哎,天机不可泄露,别问了,我一个器灵知道的也有限。”

滕玉意用手捂住剑身:“不成,你把话说完再走,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哪来的什么冤孽?”

“反正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你再问下去,说不定老夫会剑毁人亡的。真的,老夫不是威胁你。”小涯一边说,一边乘隙钻入剑身,接下来无论滕玉意拿酒诱,抑或是拿话激,反正赖在剑里不出来。

不一会春绒和碧螺进来了,两人各自抱着一叠绣娘新裁好的衣裳,喜滋滋地对滕玉意说:“这次新做的衣裳真好看,娘子快过来瞧。”

滕玉意这会儿哪有心思挑衣裳,随口说:“搁那吧,回头我再瞧。”

春绒说:“娘子现在就瞧吧,明日成王府那样热闹,与其挑旧衣裳,不如直接穿新衣去,提前挑好了,明日出发时也能从容些。”

碧螺也接口:“没错,衣裳选好了,婢子们也能早些帮着娘子配首饰。”

两人边说边把滕玉意推到榻前,滕玉意随便瞥了瞥,都是些月华锦、醒骨纱、雨丝锦之类的轻软料子,层层叠叠,轻薄如云,颜色则是湖蓝,银红,桃红之类的鲜亮色彩。

本来觉得乏腻,结果春绒当她面挑起衣料露出底下几条罗裙,的确让人眼前一亮,滕玉意这才来了兴趣,坐下来兴致勃勃挑了起来。

***

次日滕玉意穿戴好,就与姨母和阿姐一道去了成王府。成王府门口珠鞅栉比,贵人们的车马几乎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下车之后,自有下人们领她们入内,府内笙鼓鼎沸,处处都灯火荧煌,杜夫人微笑颔首:“想来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全都来了,瞧,那边还有胡人呢,估计是哪个蕃国的王子。”

滕玉意在心里琢磨,看成王府这风流景象,今晚不知有多少珍奇宝物会送进来,要不是提前跟绝圣和弃智打了招呼,她的紫玉鞍就没法亲自送到蔺承佑手里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

结果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没看到绝圣和弃智,倒是意外看到了今晚的寿星蔺承佑。

蔺承佑身边全是权豪子弟,说笑着穿过前庭,路过时瞧见滕玉意,视线忍不住停留了一瞬,顾及左右都是人,又把头转过去了。

第86章

蔺承佑今晚穿一件月白地蛟龙入海纹金宝地锦襕衫,衣袖和前胸暗嵌暗银色团花纹路,衣裳针黹堪称巧夺天工,有种流光溢彩的明耀感。

他这样说笑着走过人群,连庭前的花树刹那间都暗淡了几分。

路过的宾客们纷纷驻足回望,花荫前几位夫人忍不住边打量边道:“得亏这孩子模样好,很少看男人压得住这样工巧的衣裳,光这浅蓝的底子就够挑人了。”

“也不知是织染署做的,还是成王府的绣娘做的。”

杜夫人也跟着远远望了眼:“阿玉,你不是发愁你阿爷衣裳的针黹纹路吗,瞧,只要把花纹挪到衣袖上去,再繁复也不怕打眼了。”

滕玉意暗觉有理。

那回她花重金在西市买了一块佛头青的上等好料子,打算亲手给阿爷裁件衣裳,前几日一从大隐寺出来,就跟姨母讨来了桂媪,桂媪的针黹堪称一绝,唯独在选纹样的时候迟迟拿不定主意。

今晚再看蔺承佑这身衣裳,倒叫她生出不少巧思,只不过阿爷穿衣裳才不会像蔺承佑这样花里胡哨,到时候衣袍上的暗纹还要再减些。

杜夫人又道:“话说回来,今晚成王府再热闹也是应当的,我听老爷说,清虚子道长回来了,成王夫妇虽没来得及赶上儿子的生辰,但也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杜庭兰疑惑:“阿娘,成王世子还好说,阿芝郡主那样小,成王夫妇出外游历,为何不把阿芝郡主带上?”

三人并肩在墁砖上漫步,道边栽着垂柳,迎面有柳条拂到脸上,杜夫人随手将其拨开:“听说成王夫妇年年都会带郡主出游。去年许是郡主到了要启蒙读书的年纪,怕耽搁孩子念书才把郡主留下了。不过无论怎样,成王夫妇出外游玩的时候,总会留一个孩子在长安。”

滕玉意早觉得这事奇怪,忍不住问:“为何不把几个孩子都一同带上。”

杜夫人摇摇头:“大约是孩子们还小,路上又颠踬,怕孩子带多了路上照看不过来吧。”

滕玉意不由想起那晚阿爷说起的关于圣人的秘密。

圣人的怪病每三年发作一次,发作时必须由成王帮忙合阵,成王夫妇一家离开京城,即便圣人和皇后不猜疑,那些知道这秘密的股肱大臣也会寝食难安。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成王夫妇外出归外出,但每回都会留一个孩子在宫中陪伴圣人皇后。这样做可以不动声色打消所有的疑虑,还不至于太溺爱子女。

既然阿芝郡主年年都同爷娘出门游玩,那么往年留在长安的,想来不是蔺承佑就是他二弟吧。如今蔺承佑已经可以独撑门户了,所以除了他,今年又多留了一个孩子在长安。

又听阿姐道:“久闻清虚子道长的大名,不知今晚能不能见着他老人家。”

杜夫人:“恐怕见不着,听说道长脾性孤拐,今晚这样喧闹,他老人家嫌吵未必肯露面——哎,我说玉儿,你打从进来起就一直左顾右盼的,忙着找什么呢?”

“哦,找两位小道长呢。”滕玉意随口应道。

杜庭兰怕妹妹有什么急事,忙也用目光帮忙找寻。

找了一晌没找到,沿路倒是碰到了不少熟识的女眷。目下尚未开席,各府的夫人们或结伴在花前徜徉,或倚着画阑悄声说笑,也不知谁提到了一句“香象书院”,那头玉簪花丛前的几位夫人就顺势聊起来了,看到杜夫人,忙笑着邀她过去说话。

杜夫人冲那边点点头,离开前满含爱意地对身边两个孩子说:“那几位夫人都是礼部官员的女眷,正好我去问问香象书院何时开学,过些日子开学了,你们姐妹俩正好一起结伴进书院念书。”

杜庭兰一听这话就在心里叹气。

虽说圣人和皇后并未像当年的云隐书院那样限定学生父亲的品级,但因为书院重新选址了,学生定额也有限,那些想送女儿入学的人家,最近都铆足了劲想法子。

争夺如此激烈,以阿爷现在的官职和阿爷的臭脾气,第一批入学的名额论理是轮不到她的,结果她上回为了帮阿玉谋夺玉颜丹拟出来的“香象”二字恰投了皇后的所好,皇后第一个就把她的名字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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