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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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送来了一具古怪的女尸。”

蔺承佑一愣,大步流星回了后院,令人准备浴汤,沐浴完换上官服,驱马去了大理寺。

时辰尚早,大理寺门前马车并不多,蔺承佑径直穿过中堂往里走,昨晚负责当值的严万春就迎出来了。

严司直神色比平日苍白许多,不知是太疲惫还是吓坏了。

“蔺评事,快随严某到停尸房来。”

蔺承佑从未见严司直这般失态,不由奇道:“什么样的尸首?很不对劲么?”

严司直擦擦冷汗:“一瞧就知道了,世子昨晚才打听过,”

到了停尸房门口,蔺承佑还未入内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煞气,这是厉鬼特有的气息,推开门入内,就见尸床上摆着一具尸首,尸首上方蒙了白布,从形状来看应是一具女尸。

蔺承佑走到尸床前,抬手就掀开了白布,虽说心里做好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恰是昨晚闯入滕府的女鬼。

他目光迅即往下移,果然瞧见了妇人腹部的伤口。

严司直一个没忍住,扭头呕吐起来,心知自己失态,竭力克制着自己:“昨日世子打听同州的案子时,严某还不以为然,亲眼见了这妇人的尸首,才知凶手有多残忍。这么小的胎儿偷出去也活不了,凶手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蔺承佑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他知道,越是这等凶残的大案,越要仔细检查尸首,细细一觑才发现,妇人的伤口凌乱无序,不似被利刃所割,竟像被人徒手撕开的。

“这是同州送来的尸首?”

严万春怔了怔:“不是,这妇人是长安人士,名叫舒丽娘,今年才二十岁,住在崇化坊的春安巷——”

话未说完,外头传来喧哗声,衙役们在外头喊:“严司直,昨晚是你当值吧,同州府的法曹亲自送案子来了,受害者的尸首现摆在堂上,是一对夫妻,哎哟,快出来瞧瞧吧,死状也太惨了些。”

蔺承佑跟严万春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门边。

衙役冷不防看到蔺承佑,愣愣道:“世子是昨晚就歇在衙门里,还是一大早就来了?”

蔺承佑哪顾得上闲扯:“送来的是一对夫妻?怎么死的?”

衙役打了个冷战:“那妻子被人活活剖腹取胎死的。”

蔺承佑呆了一下,严万春也震惊万分:“原来世子那故事竟是真的。这、这是同一人所为么……”

蔺承佑径直绕过衙役往外走:“前两日也不见同州递交过宗卷啊,为何直接把尸首运过来了?”

衙役亦步亦趋跟上蔺承佑:“听法曹说,当地州府原本在极力追查凶手,哪知衙门里突然闹起鬼来,凡是见过鬼的,都说是这对夫妻的冤魂作祟,同州府唯恐此案不简单,只好令法曹把这对夫妻的尸首送到长安来了。”

第52章 【加了一段阿大的心理活……

用过早膳之后,滕玉意忙着四处观摩,眼看垣墙内外都埋下了符箓,心里好比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蔺承佑的阵法相护,晚上就不必担心鬼怪来相扰了。

就不知这阵法能不能抵御那怪人的邪术,若能,前世她和端福他们也不至于死得那样惨了。

正转悠着,程伯过来说:“填塘的工匠来了,娘子们先回潭上月吧。”

杜庭兰在那边亭子里看书,闻言诧异莫名:“填塘?”

花园里仅有一处水塘,池边栽了好些杨柳,春日里颇有一种妩媚景致,好好的填掉做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这水塘吗,幼时每次回长安,你都会坐在水塘边钓鱼的,填掉了多可惜。”

滕玉意咳嗽一声,幼时垂钓的滋味她早就忘光了,在冰水里挣扎着死去的那份绝望却是刻骨铭心,她必须杜绝一切隐患,第一个改造对象就是这池塘,要不是因为躲避尸邪耽误了几日工夫,她早就令人动手了。

“我一看到水塘里的水就头疼,我早就想把它改成蹴鞠场了。”忽然发现程伯正冲自己使眼色,滕玉意心知程伯有要事要禀告,只好拉着杜庭兰起了身,“阿姐,工匠们要进来了,我们回内院说话吧。”

姐妹俩回到潭上月,杜庭兰回房给桂媪挑选绣帕,滕玉意则换了男装到庭中练剑。

霍丘被派去跟随杜绍棠了,端福正式接手教习滕玉意武功的任务,刚教了几招程伯就来了,滕玉意惦记着让程伯打听的事,忙把程伯请到自己的小书房:“是不是西市那边有动静了?”

程伯点头:“彭玉桂说的那家的生铁行开门了,那个叫庄穆的泼皮也在店里。”

滕玉意心口怦怦急跳,彭玉桂临终前说那根银丝是庄穆给他的,只要盯死这个庄穆,何愁不能顺藤摸瓜查出那个黑衣人的底细。

前世她惨死在这人手下,这一世她一定要先发制人。

她负手踱了几步:“庄穆的底细可都查清楚了?他跟生铁行的店家可是一伙的?”

程伯说:“生铁行的主家名叫尤米贵?阿赞,是个粟特胡人,一月前生了病,昨晚才病愈归来,‘尤米贵’这一姓的胡人从三十年前就在长安做买卖了,阿赞这家生铁行开了近十年,单从面上看,没什么可疑之处。

“至于庄穆这个泼皮,他是前年才来的长安,自称是回纥人,汉语却说得很不错,有一手炼铁的好功夫,因此不愁营生,他原本在东市一家生铁行干活,因老板年纪太大要闭店,便到西市来谋生了,正好那时候尤米贵缺人手,庄穆自此就在‘尤米贵’做活了。此人无妻无子脾气暴躁,平日爱喝酒赌钱,每回输了都少不了与人斗嘴打架,坊里认得他的人不少,但都没什么深交。”

滕玉意问:“尤米贵关门的这一月,庄穆又在何处?”

“庄穆平日就住在店里,但老奴曾命人悄悄翻墙进去瞧过,关门的这一月庄穆就没回过生铁行,他常去的那几家堵坊、斗技坊也都找过了,也没瞧见他的踪影。坊里人多眼杂,再盘查下去难保不会打草惊蛇,老奴只好先罢手了,但老奴敢肯定,这一阵庄穆没在东西两市出现过。”

滕玉意疑惑:“一个月不算短,总要有个栖身之所。此人在长安可有亲眷?”

程伯摇了摇头。

滕玉意:“没有亲眷,他一个混迹市廛的泼皮能藏到何处去,何至于连程伯你都查不到他的下落,他该不是前一阵离开长安了吧。”

“这一点老奴正待细查。假如庄穆留在长安,不论他住在客栈或是去花街柳巷寻欢,都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他一个生铁行的活计,决计是拿不出这笔钱的。好在他今早露面之后,老奴命人沿途查问庄穆的行踪,一路查下来才知道,庄穆今早像是从崇政坊的春安巷出来的。”

“崇政坊的春安巷?那是何地?”

“一处贵人聚居的处所,闹中取静,屋价昂贵,京中有不少官员在那赁宅而居,住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奴不敢确定庄穆究竟是路过那儿,抑或是此前一月都住在春安巷,若庄穆借住此地,又是谁收留的庄穆?对了,听说昨夜春安巷死了人,老奴派人过去时,恰好赶上大理寺的衙役查案。”

“死了人?”滕玉意面色凝重起来,“凶杀么?否则何以惊动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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