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 / 2)
她的脸色苍白,离她不远处,她左眼的眼珠子湿答答地滚落在那儿。
噤声,闻斜淡淡道,别把他吵醒了。
疯子疯子!!
屠祭秋身体战栗着,心里的恐惧越渐加重。
果然,下一瞬,她的手臂一痛,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右手手臂已经咚地一声被削落在了地上。
粘稠的液体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而垂眸看着琉璃罐的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血腥的场景一样,自顾自地低声道:留你一只眼睛。
屠祭秋喘着粗气,咬紧了下唇。
而座上的男人却没有再理她,自顾自地收起了心火,慢悠悠地把琉璃罐里的药盛到了一个普通至极的白瓷碗里,然后站起身,出去了。
可即使是他出去了,伏在地上的屠祭秋都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她被折腾得半死不活,却在不久之后又听到了那尊杀神的声音,要多无害有多无害,声音软和得就跟平常人家里哄小妻子的丈夫一样,半点都看不出来这人刚才还挖了她的一只眼睛,砍了她的一只手臂。
师尊师尊,起来吃药了。
艹。
过了好久,闻斜才端着空碗懒洋洋地踱步回来,又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他随手解了屠祭秋被他封印住的穴道,漫不经心地问:昌梁的事,你搅和了多少?
屠祭秋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斟酌着回:不不多,属下就是闲得无聊,偶尔来这边找点乐子
她抬头小心地看了两眼闻斜:尊上可要属下插手
闻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必,你就当不知道。
滚吧,他懒散地站了起来。
屠祭秋狠狠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想翻窗跑,却在下一瞬又听见了背后那个神经病的声音:把你的东西捡回去,下次见本尊保持个人样,辣眼睛。
屠祭秋心想,我这副样子还不是您弄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表面上她却还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又把自己的零件捡了回去。
40.拂衣一诺千金重(9)
第二天江牧醒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但是沈霜白都还没有回来。
江牧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毕竟沈霜白怎么说也是个合体期,而且又是凛剑的一峰之主, 不说在昌梁, 就是在修仙界, 有人想要动他都得斟酌一二。
他起床之后推开窗看了眼窗外,今天外面格外的热闹, 到处都挂了花灯, 看起来有点像是什么节日。
下楼的时候他顺口问了一句小二, 小二笑了笑:客官要我说您们可真是世间来对了, 今晚就是我们昌梁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晚上外面热闹得很呢!
是吗,江牧也跟着笑了笑,转某就看到后面的闻斜像是也听到了小二的话, 眸色深深地看着窗外,看起来像是在发愣。
江牧对这眼神可熟悉得很, 这糟心玩意儿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嘴上不会说,但是往往都是两只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江牧心软, 基本上他这么盯着他看一会儿想干什么江牧都会同意。
他叹了口气。
这小兔崽子,虽然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但总归还是他一手养大的小徒弟。
想着,江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晚上跟我出去看看。
闻斜眸色微动,师尊?
他回过了神, 想了想也知道了他师尊刚才脑子里想了什么,眼眸中微微带了几分笑意:那小师伯呢?
江牧随意摆了摆手:不管他。
他小师兄擅长阵法,这世上能困住他的人还没有几个, 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想必是国寺那边查出了点什么。
闻斜巴不得没人打搅他和他小师尊单独相处,一听这话,唇角都向上扬了几分。
天还没彻底暗下来外面就已经人声鼎沸了,江牧现在的身体不比之前,出门的时候闻斜怕他冷,给他搭了一件披风在肩上,可江牧嫌它累赘,抖了抖肩又把它丢下了。
闻斜有些无奈:师尊。
江牧就当做完全没听见他的话:走了,磨蹭什么?
闻斜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拾起披风随手把它丢进了储物袋里。
城东那边在放烟花,昌梁制造烟花的技术不错,烟花飞得高,江牧他们一走出客栈就见几束银紫色的光线随着咻地一声响划过深蓝色的夜幕,然后嘭地在空中绽成了一朵紫色的花。
喔!!
众人爆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几个扎着小辫子的男孩儿手里拿着红通通的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往城东跑。
走咯走咯,看烟花咯!!
江牧看着,桃花眼里不自觉地多了几丝笑意。
闻斜见他高兴,微微垂眸看他:师尊,我们也过去?
不急,江牧兴致盎然地环视了一周,随便问了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大娘,叨扰一下,我们不是本地人,想问问城东的烟花放到什么时候结束啊?
妇人鬓角插着花,一幅容光焕发的模样,热心肠地笑着回:不用着急,城东那边每年都得放到三更呢。
城里好玩儿的地方多了,你们慢慢地逛一逛,现在放的烟花都不算什么,要三更时放的才好看!
江牧道了谢,转眸看向了闻斜,语气里都多了几分得瑟:看吧,我当年在外面游历,这花灯节也是在别的地方看过的,虽然有些习俗不同,但大抵还是差不多的。
他的桃花眼里映着橘黄色的灯火,看着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映着天上璀璨的星河,看着漂亮得紧。
闻斜看得心下一动,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声笑了一声:师尊厉害。
江牧没察觉到他眼神的不对劲,高高兴兴地往前面走。
说起来,他是真的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了。
当初还小的时候还经常从凛剑溜出去玩儿,后来他师尊走了,凛剑失去了倚仗,他们师兄弟四人都被身上的重担压的喘不过气来,都纷纷逼着自己闭关刻苦修炼。
江牧那时逼自己逼得紧,常年呆在凛剑,就是好不容易代表凛剑出门也端着一幅凛剑一峰之主的架子。
他的修为很快涨到了大乘期,修仙界都震惊他的天赋,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时候心里是真没几分高兴。
现在就好了,这大街上没人知道他是当年的红衣一剑,没人知道他凛剑一峰之主的身份,他不过一只小小的桃花妖,爱怎么的怎么的,没人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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